次日,清晨。
君月浅素来温和如玉的脸此时难得地暗沉了一片,一大块於青出现在他清秀的脸庞。看着毫无愧疚之意的罪魁祸首,他的脸更黑了,咬牙切齿道:"少族长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墨羽白了他一眼,看着他明显黑了一圈的眼圈,忍不住捧腹,素来冷清的脸庞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戏虐的笑意。“谁叫你偷看我睡觉,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君月浅磨了磨牙,看着悠闲地品茗的墨羽,又不敢发火,只能气鼓鼓地坐下。他一向不知尴尬为何物,摸摸鼻头,他不就是好奇传说中的那个神器继承者长什么样吗,上次逃跑得匆忙,没有怎么看清……况且这个女人睡着时要比清醒时可爱得多,至少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子。当然这种理由他是打死也不会对墨羽说的。
“我叫君月浅,说实话你还要感谢我和我哥君千枫,要不是我们俩不顾危险,聪明机智,实力高强……以为你还能悠闲自在的在这里……"他看着她一脸的戏谑,愤恨道,"幸灾乐祸!"
墨羽嘴角抽搐,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位伟大的灵族大长老月殇也这么说过……"你一大清早来找我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是你救了我吧。"
君月浅干咳一声:"大长老让我告诉你,你哥墨阳暂时无事,我哥君千枫在墨家偷偷保护他,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墨羽温婉一笑,明媚的笑容让见惯美色的君月浅也不由得呆了呆:"反正我也是少族长了,谢就不用多说了。"
"是是是,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君月浅无奈地白了她一点,脸色却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墨家的大长老找的帮手恐怕是浮幽宫的人,而且你见到的人还只是个小喽啰,你昏迷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衣男子,连我和我哥之前都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那个黑袍男子貌似很畏惧那个白衣男子。哦,对了,那个黑袍男应该是浮幽宫七大护法之一的紫护法。"
墨羽眉头紧锁,放下手中把玩的茶杯:"浮幽宫不是一向自诩正大光明,绝不干涉人界各势力的力量发展,怎么会……"
君月浅耸耸肩,不置可否,"现今五界状似平静,但实际上各个势力都已是暗流涌动,蠢蠢欲动。冥界之主大肆清理冥界长老殿的人;神界之主多年不管事,几乎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给神界圣子管理,而神界长老殿一直与神界之主派系的人为敌;魔界几乎是避世,不理会纷争;幻界又没有主子,龙凤两族争权争得厉害;而我们人界……恐怕浮幽宫也耐不住寂寞了,呵呵。"说罢,他苦笑。
"也是……"墨羽沉默了,眉眼低垂,捧起了茶杯,凝视着漂浮着的茶叶,貌合神离。
"好了好了,这种事听听就算了,浮幽宫可是我们也不敢轻易惹的存在,要是你真的能继承神器,我族至少也能凌驾于其他两族之上。"君月浅轻笑,打破沉思。
不敢而不是不能,墨羽双眼微眯,这灵族恐怕绝不是她看到的那么简单,她对灵族更感兴趣了,"神器很强吗?"
"当然,要不怎么能成为灵族的宝贝呢?"君月浅抬手倒了杯茶,品了一口,懒懒地回答道,"灵族的族长一向都必须是能继承神器的存在,所以算上你,我们灵族真正意义上的族长也只有……两个。"
"两个!"墨羽嘴角抽搐,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灵族少说也有五百年的历史了,他们怎么会认为自己能继承这种鬼东西啊,墨羽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啊,要不我们那么辛苦地把你绑来干什么。"君月浅痞痞地笑了,"当然,你如今也不能反悔了哦。"
墨羽满脸黑线,她这算是上了贼船了吗?不过她的性子一向坚韧,她也不能走回头路了。
"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说我们灵族的情况来着——灵族成立了数百年,上一代族长,也是我族永远的名誉族长,将灵族带上了巅峰,但后来因为某种原因,他离开了灵族,却留下了他贴身神器,之后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能继承……灵族掌握着整个人界几乎所有的精神术师,所以这件神器也与精神力有关。据灵族典籍记载:日月为引,山河铸就,得以一灵,寄身于眸,名曰灵瞳。这记载终究是模糊的,所以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灵瞳的作用。"君月浅说道,语气严肃。
"灵瞳……"墨羽反复低喃,墨色的眼眸闪过丝丝迷茫,好熟悉的名字,"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能继承灵瞳?"
"上一代族长其实并没有死,二十多年前,他曾经见过大长老一次,并留下预言——能继承灵瞳的只有一个没有灵力的废物。在这二十多年里,这个预言得到了实现——没有人能引起灵瞳的反应,而二十多年前还有人能引出灵瞳反应,只是无法吸收而已。至于你,在我们看来你甚至比我们还优秀许多。"君月浅沉声道,来情沉凝,不复之前的慵懒轻挑。
墨羽暗暗心惊,灵族的这些人个个都是笑面虎,绝不好对付。
"打住,你好歹也是灵族少族长,我带你去我们灵族转转吧。灵族的人几乎都是精神术师,而精神术师要学的第一课就是控制情绪,所以哪怕灵族的人表现得多么情真意切,都不要相信,尤其是我们的月殇大长老!"君月浅又恢复了嘻皮笑脸的样子,打趣道。
"你是在抱怨吗?"一道恢谐的声音传来。
"当然,那个大长老又贱又讨人厌,自然要让少族长小心点。"君月浅撇嘴,不屑道,全然不顾墨羽似笑非笑和门外那道略带幽怨的目光。
"哦,原来我是这样的人啊。"调笑的语调赫然属于月殇。
"啊?啊!我不是这个意思,大长老德高望重,机智聪明,哪会啊!"君月浅谄媚道,很是狗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