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从你9月10日的邮件里得知妹妹吉人天相、死里逃生,如果不是你的忠肝义胆,她那有今天。
我在收到你的邮件后的第二天就出事了。
那天早上,我独自离开宿舍到临近的一个超市买日用品,回去的时候见路边有个报摊,就掏钱想买份报纸,突然身后有人推我:
“不要嚷,总经理找你,上车。”一个头戴鸭梨帽子的高大男人把我往停在路旁边的一辆黑色小轿车推,跟着我闻到一股香味,头有点昏,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睁开眼睛,也看不见,好像给毛巾蒙着眼,想喊,嘴巴也塞着东西,浑身无力,只听见汽车马达在响,我给绑架了。朦胧中,塞在我嘴里的东西给搞了出来:
“老实点,喝牛奶……卢哥在香港等你呢,饿坏了我们可交不了差,喂,胖子,你别光顾着自己吃,那面包是留给白小姐的。”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可能是那蒙汗药的药力已过,我慢慢清醒过来,听到一阵水的撞击声,是在一艘木船上:
“到了,胖子,你扶白小姐上岸,我在后面跟着,小心点。哦,车已经来了。”
蒙着我的眼睛的布不知什么时候解了下来,但四周漆黑一团,远处有点亮光,我被推上车。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缓慢行驶,这时候刚才有亮点的地方开始发白,天亮了。山路边一块路牌醒目写着:[大屿山横路]。真的是来到香港了,当时我是身不由己,只好见机会想办法逃走。
天:虽然不知道他们要把我怎么样,但我反而不怕死了;我心里明白,他们是奉命行事,要杀我早就可以下手,何必把我运到香港来。
既来之,则安之。在这样的处境里,我反而变得冷静下来,一路上,坐在前边的高大男人不断打电话,我猜得出对方一定就是小白脸或他的同伙,只见他说:
“那怎么办,啊……是,收到,住下后再联系。喂,往新世界酒店。”
这时候,已来到弥敦道,狭窄的街上车来人往,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我又能怎样呢?
就这样我来到香港。大概一周后,我被安排到中文大学的法学系,变成了一个学生。
天:
曾经我想到一死了之,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他们找来一个女人紧跟我左右,还说:
“我们老板既然安排你来此地,替你办了单程证,就不想你有事;你可以把你女儿接来。”
“卢老板目前还不能来香港,他叫我们安排你去进修,以后你还可以留在香港发展;”那个女人煞有介事地说,“他说不会干涉你,只希望你可以原谅他过去的不是。”
天:你狠我吗?我应该怎么办?
芸2000年10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