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亲爱的读者:克特俪(白芸)和史凯(南天)是故事的男女主角,你可以从史凯的日记中知道两个人爱情故事产生来龙去脉和原因等等。
教堂里只剩下寥寥几个人,大部分的信徒们都在做完了礼拜后陆续离开了。克特逦泪流满面,泪水中饱含了祈求、渴望和爱怜,她希望伟大的救主能赐予她一把威力无比的尚方宝剑,去斩尽人间的恶魔SARS。
她俨然就是救世主派遣的使者,从一个神秘的地方出发。她全身上下披挂着黄金色的盔甲,右手紧握悬挂在腰间的一把长约一米的剑,左右有高大的武士护送。她的任务是:拯救地球上的人类。
救世主的声音在耳边环绕:“吾赐予你这把宝剑,其锋利坚韧无比。但你必须心剑合一,才能施展出它的威力。所谓心剑合一,是要弟子你自己去领会的。记着:心动剑动,心乱剑乱,心死则剑必断。”
克特逦缓步走出教堂门口,向附近的夏威夷海滩走去。她默念着救主说的那几句话:心动剑动,心乱剑乱,心死则剑必断。
一大片乌云在远处的海面上空聚集,风越来越大,浪涛翻滚。预示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克特逦的心中一动:那大海波浪滔天的时候,就是海天合一之时,那么它的神奇力量将是无与伦比的!
大陆这边的史凯这个时候就在办公室里,他默默地祈祷:“保佑兄弟姐妹们逃过SARS灾难,地球上的人不该死,原谅我芸芸众生,让受难的灵魂有个安息的地方吧!”
他习惯性地拉开办公桌左边的抽屉,取出跟随他好多年的那本日记本。翻到他不知看了多少次的那一页,是他去年七月份写的日记。
2002年7月30日
记得那天回到酒店客房,我觉得头很疼,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睡了,跟着就记得我拼命地发噩梦,梦中是我所乘坐的飞机和地面失去了联系,然后就迫降在一处荒无人烟的沙漠上,飞机上所有人都十分失望,没有水是最要命的了!我们拼命地喊救命,头顶烈日,脚踏晒焦了的沙漠,不一会,我就不省人事了。
好像是过了很久,我开始觉得额头一阵冰凉,咽喉感觉有湿润的液体在流,于是我大声喊:“水、水,渴死了,我要水..”眼睛虽然睁不开,但开始觉得舒服多了。我贪婪地喝着甘甜的水,眼前是一片绿洲,蓝天上飘着白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又感觉浑身发烫,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异常难受,喘不过气来。突然丹田一鼓热气往上涌,后来就密密糊糊地睡着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不知道了。待我再醒的时候,眼睛还是睁不开。但我也逐渐清醒了,感觉眼睛给什么东西粘着:
“你发高烧,睡了三天三夜,现在好点了吗?”
我想起来了,她是白芸。
“我的眼睛睁不开。”
“别动,你现在医院,你吓死我啦!”她边说边用热毛巾敷在我眼睛的部位,跟着用湿润的棉签在我的上下眼皮间轻轻按摩。不一会,我可以睁开眼睛了。
白芸就坐在我身边,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
“你捡回了一条命,医生都开了病危通知书了,说能不能从鬼门关边回来,就看你的命了!”
我想坐起来,但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就过来拉我起身,替我把枕头升高,使得我可以舒适地靠在病床上。我接过她递给我的牛奶,一饮而尽。
“你发四十度高烧,比我厉害多了,浑身烫得可以煮熟鸡蛋了。后来医生给你打了退烧针,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兰花每天要帮你洗一大桶衣服,累得她直喊救命。你的样子怪可怕的,抽筋的时候脸色白得像复印纸一样。于是我们就用酒精替你搽身,直到你不抽筋为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怎样向嫂子交代?我当时想,我就陪你去死!”
听到这些话,我泪流满脸。我才知道我的命是医生和白芸等人努力挽救回来的。
她又转身从桌上的饭盒里盛了一碗白稀饭,摸了一下我的额头:“你的烧完全退了,想吃稀饭吗?刚才医生来过,说你的脉搏已经恢复正常了,说你的命大!”
“可不是吗?南总,你能活过来,是多亏了芸姐!”兰花来了,她的话使得白芸满脸通红。
“兰花,不许乱说!空调的温度不要调得太低,让南总出点汗。他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吃太硬的食物。刚才李医生来过,开了一服中药,我回去煎了再送来。”
兰花把一束百合花插进她买的花瓶里,加了些水:“南总,我们被你吓死啦!你知不知到你的救命恩人是谁啊?是白芸姐!你的命是她从阎罗王那里抢回来的!二十七号晚上,你仍然昏迷不醒,医生说他们已经尽力了,还开了病危通知书,让我们通知你的家属。当时在场的林强等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束手无策。我和芸姐也慌作一团,相搂而哭。就在我准备打电话的时候,你的咽喉里发出一些怪声,跟着你的两腿抽筋,口流白沫。就在这个时候,芸姐走到你身边,俯身为你做人工呼吸。她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力气,整整替你按了二十多次。跟着,拔起氧气罩,伏在你身边,和你嘴对嘴,用力地吸。我们都紧张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她站起来,对着痰缸吐出一口黑色的浓痰。她浑身是汗,完全虚脱了,依靠在我的身上。这时候,奇迹出现了。你的腿不抽筋了,呼吸逐渐均匀,脸色也由白转红润了。我们激动啊,赶过来的李医生也称神奇,说是因为白芸吸出的黑痰才救了你的命。”兰花说到这里,已是泪流满脸。
“你们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辈子都无以报答!”我激动地说。
当时在场的奥特曼先生激动地走到白芸面前,紧紧地握住白芸的双手,连声说:“伟大,太伟大了!要不是您,我们就会失去一位好朋友了!”兰花继续说。
这时候,兰花的手机响了,是妻打来的:“我是兰花,崔嫂,别担心,南天大哥现在好多了。”
白芸再回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可能是经过休息,也因为我已经脱离了危险,她没有刚才那么憔悴了。一进门就说:“说我什么坏话啦?别信她,南总,我给你煮了碗瘦肉粥。医生说,先吃些东西再喝药。”
兰花也忙碌了一天,够疲劳的了!明天还要一早飞泰国,所以就告辞走了。白芸见我的体力逐渐恢复,胃口也很好,就开心地说:“南天,你不会怪我乘人之危,亲吻你吧!那一吻,可能就是死亡的一吻,也可能是重生的一吻。托耶酥基督的福,使我南天脱离了苦海。耶酥用十字架上的血,驱除了恶魔!你有没有留意你胸前佩带着什么?”
我正想着白芸那救命的一吻,心中无限感慨。就是因为她,我南天才免去一死。听到她的话,我才发现我的胸前佩戴着一枚小小的金色十字架。沉甸甸的,是用纯金做的。
“它是我母亲在我童年的时候送给我的,一直陪伴着我。我妹白薇也有一枚,在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把它戴到你身上,果然灵验了!”
医院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人生中难得有这么一位生死与共的朋友,用什么言语都无法表达我当时的心情啊!
“你的那一吻,是在我不省人事的时候发生的,也许就是我们永别的一吻!”说完这句话后,我就马上后悔了。她的双眼泪光萦绕,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助理贝蒂小姐:“史凯总经理,克特逦小姐的传真,请您过目。”
史凯抬起头:“是白芸吗?嗯,克特逦……”
史凯的心中一阵甜蜜,那笼罩在心头的阴影顿然消失。潇洒的钢笔字:史凯总经理,惊闻沙士(sars)病毒侵我中华大地,致使生灵涂炭、人人自危。我已经速令内地兄弟姐妹们暂时停止一切出差活动,待时局稳定后再说。克特逦2003年04月26日
“明天和金轮房地产詹姆士的约会取消吗?”贝蒂还站在那里。
“取消一切约会。明天开始所有的员工一律要戴口罩上班。”史凯对贝蒂说。
今天是周末,史凯见天色已晚,离开了盛大国际的写字楼喜来登,开着吉普车沿着弥顿道向尖沙咀疾驶而去。史凯住在九龙半岛尖沙嘴靠近海边的一套私人住宅,是常辉送给史凯的。公元2002年8月8日,香港上诉法庭第二次开庭审理常辉遗产,常辉的遗嘱里白纸黑字写着:送给朋友史凯九龙尖沙嘴自编号-66A私人住宅。遗嘱也在当天公之于众。
按照薇鷥的计划,大鹰翔总部迁往香港,对外统一使用盛大国际的新名称。史凯心里也是有点纳闷,薇鷥也没跟他打招呼,就找人替他夫妻俩在香港办好了永久居留权,连儿子孝斯(南强毅)留学美国的手续也搞掂了。
天下着毛毛雨,路面湿淋淋的。史凯骂了句:“鬼天气,专门作对!”
他打开防雾灯,聚精会神地看着左前方。左上右下的行驶规则,使得史凯极不习惯。那个英国佬什么逻辑,和内地刚好相反。前面是一个急转弯,史凯习惯性地往右边打方向盘。“不好!”他猛地打回左边,差点碰上右边迎面而来的一辆双层巴士,史凯出了一身冷汗。
每天上下班,都必须经过这条路。仅够两辆车通过,不但狭窄,而且急转弯多,上下坡也多。道路两旁都是依山而建的私家住宅,小山丘上绿树成荫,往南可以极目大海。
一个急转弯后,车就左转驶入一条小路。车的灯光闪烁,两扇精钢大门上的十八条金龙忽上忽下,迎接主人归来。也是按薇鷥意思建造的,说大鹰翔飞来港岛九龙,必须九龙护驾。
史凯的车距离大门大约有一米的时候,大门就自动打开。待车进去后,就马上又自动回到原位。一栋米黄色的三层楼房,前面是100多平方的花园,右边是一间双层的立体车库,左边有一座别致的凉亭,四周种有许多奇花异草。
这时楼下客厅的灯亮了,客厅门口上有一个液晶屏幕,出现一个秀丽的女人面孔,是妻瑪孋:
“老公,回来啦!”
每逢周末,瑪孋下班后就和儿子南强毅去广州火车站,搭乘香港九龙直通车来港和丈夫共度周末,星期天傍晚就会返回广州的家。自总部在年初迁移到香港后,原来的股份有限公司不久也正式改名为盛大国际,广州的一套人马依旧照常运转。
临行前,瑪孋就打电话给菲佣利莲。交代她客厅和房间里要买些鲜花插上,去超级市场买史凯喜欢吃的大闸蟹、龙虾和豆干等。和丈夫一起共进晚餐时穿什么衣服?和史凯结婚这么多年来,瑪孋从来没有在意过打扮自己。她觉得她在丈夫的眼里是最美丽的。兰花去年从香港回来,送了两套夏季的衣裙给她。其中一套是米黄色薄沙露肩的连衣裙,略微透明。她试穿一下,觉得还不错。
都四十几的人了,瑪孋有点得意,身体没有因此发福,皮肤依旧光滑。丈夫睡得很香,睡前和瑪孋聊了几句,就扯起鼻鼾来。她抚摸着丈夫的脸,尖尖的下巴,留着一小撮短胡子。她伏在他宽厚的胸膛上,眼前有一枚小小的金色十字架。史凯去年在香港大病一场,差点就到了阴间。史凯说是耶酥救了他的一命。枕边有一本圣经,是克特逦送给史凯的,说可以改变他的一生。她耳边听到汽车的喇叭声,天亮了。她用手摸了摸旁边,老公什么时候起床了?瑪孋连忙起床,下楼来到客厅。见利莲正在用吸尘机吸尘:“夫人,先生他五点钟就开车出去了,说是有急事。我去给您准备早餐。”
博葛。亨利站在办公桌旁,嘴里含着根雪茄,目光停留在桌面上那份《文汇报》的头条大字:卢海星又逃过一劫。
多年前,他和姓卢的是最佳拍档,合作的生意做得火红火绿。他手上的货只要经过卢兄的手,没有不搞掂的。这个内陆的官员可以说是神通广大,只须一个电话,事情就成了。不管是海关、检疫或者边防关卡,简直就像是他家里的佣人。
办公桌正对着的墙壁上,悬挂的画框里是几个中文字:宁静致远,与之呼应的是太师椅后面墙壁上也悬挂着卢兄送给他一个画框,写着四个楷体字:大展宏图。因为家庭的关系,他随父亲漂洋过海来到香港做化工原料生意。几十年来,生意是越做越大,对中国的文化也是渐渐地喜欢上了。他走到窗前,天色阴沉,维多利亚港笼罩在灰濛濛的雾气中。
九七年香港回归,然后一场席卷全世界的九七年金融风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能赚钱的项目大家一窝风地上马,然后竞相压价,利润也就越来越少。这几年,能够为公司带来较大利润的就只有集团旗下的香格里拉旅游公司了。但是,年初发生的非典(sars)有愈演愈烈之势,国内游的线路纷纷喊停。这种传染病,令整个香港岛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桌上那个古色古香的电话响了,亨利觉得它很沉:“老板,我是克立德。国内游全部取消了,那些协作单位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重开。完了,我们的旅游公司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