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俪丝的眼里,克特逦就是一位天使、一位替天行道的剑手。她是上天派遣她来的,她是美丽、智慧和勇敢的化身。俪丝想到自己心爱的男友杰克,他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她的身边了!她曾经随旅行团前往阿富汗,想去打听杰克的消息。但去哪里找啊!她珍藏着杰克的遗物。她暗暗发誓,一定要等他回来!
克特逦来香港以后,就一直和俪丝住在一起。此时已是子夜时分,俪丝睡不着,而克特逦早已在睡梦中,偶尔听见她的梦呓:“史凯、史凯,……”
她在梦中都牵挂着他,俪丝坐在克特逦的床前,眼泪就像那断线的珍珠,一滴一滴地洒落在被褥上。她可以爱自己的心爱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她的丈夫,但她可以把真爱都给了他。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但她真真是亲眼目睹了!
杰克了无音讯,他说服役三年后就回来,然后和她完婚。想到这里,她突然咳嗽起来,她用手绢捂住嘴巴,吐出来的痰有些红红的血丝,她喊了一声:“血!”跟着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俪丝在睡梦中感觉全身很温暖,像是在母亲的怀里,又像是在暖炉旁?不,是杰克把她拥抱在怀里。她贪焚地和他接吻,紧紧地搂住他,害怕他又要离开她。
……
克特逦替俪丝盖好被子,见床边的床头柜上有一本翻开的黑色日记本,很潇洒的英文字,字有点模糊,好像是给水弄湿过,是一首诗《梦中的爱Theloveinadream》
坦克车在行进,
那轰鸣声震耳欲聋,
盖过了枪声、炮声和伤兵的呻吟;
烈日的烧烤、严寒冰雹或者倾盆大雨。
子弹在附近乱钻,
炮弹铺天盖地而近,
是寻找仇人抑或伴侣?
我的内心在流血、在哭泣、在寻觅。
俪丝啊,你现在哪里?
是在学校的林荫小道,还是在伦敦繁华的街道里?
你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你那甜蜜的笑容,悄悄的话语,
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
令我忘情和陶醉,
湿润的空气里掺杂着你的气息,
那高跟鞋碰击水泥地的声韵,
至今回荡在我的心弦里。
我的神经随之而颤击,
浮想联翩、思绪万千。
我的心像那南飞的燕子,
飞得很远、很远,无边无际。
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还是马达的轰鸣声,
震撼、动人和回味无穷?
是男女青年在草丛中的卿卿我我,
是我,是他,是你!
不,这里是战火纷飞的战场啊!
那令人心碎的凄厉哭声和呻吟,
没有人烟的村庄,荒芜的田野,
乌鸦和野狗在围着一座新坟而已,
飞上飞下又东窜西觅,
他们口里叼着些血肉模糊的美味食品。
那嚎叫声令人毛骨悚然、惨不忍睹,
警报声、哨声、枪炮声震耳欲聋,
不断刺激着我敏感的神经。
我,因为你而勇敢,
我,因为你而镇静。
因为你我忘记了危险,
因为你我没有了怯懦,
更因为你我会爱护我自己,
我一定要活着回来见你!
啊,你是我杰克的保护神,
那冷酷无情的子弹也会因你而掉到地里。
为什么?因为你的爱啊,我的俪丝!
你是美丽的化身,
你是正义的代理,
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也因你而闭上其眼睛!
你的眼睛是多么的清澈、明亮和充满爱心,
忘记我自己也不会忘记你,
即使在临死的那一刻,
我心只有你,你的微笑、倩影和你的眼睛。
是你使得我了解了人生、亲情和爱情。
我不能就这样死去,
我不能躺在棺材里被你瞻仰,
我会回来的,我的俪丝!
等我,永远等你,
我是你的杰克,我好想你!
我不敢奢望可以和你漫步在伦敦繁华的大街上,
啊,眼前那迷蒙的雾气不是那春天的阴雨,
那是沙漠上铁蹄腾起的灰尘子,
令人呛鼻、咳嗽和干渴,
伴随着只有恐惧、绝望和心死。
我不敢奢望能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听那窗外朗朗的读书声音,
和那男女同学追逐打闹的身影。
昨天并肩战斗的战友,
今天已经无踪无影!
我更不敢奢望和你手拉手,
婚纱飘拂,西装革履,
双双步入教堂,天长地久,深情的爱语。
英俊男儿,倒在血泊里,
遥远的他乡,变成葬身之地,
昨天的新娘,今天的寡娌!
我的脑海里只有你,
就算我粉身碎骨,
哪怕是心脏停止,
我的灵魂也会依附着你,
天堂里的我,
也会默默地祝福你!
很普通的一首诗,但克特逦仿佛看见阿富汗那烽火连天的战场上,杰克身穿草绿色的军衣。他乘坐的战车正碾过敌方坑坑洼洼的战壕,坦克上的机关炮不断向远方轰击,那是一帮亡命之徒吗?不是,杰克所在的部队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Taliban匪徒!克特逦她也是一个女人,怪不得俪丝一直未嫁,她一直在等着她的杰克!为什么人类要互相杀戮?克特逦就是不明白。她深感生命的宝贵,她默默地祷告:“我的主,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