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六月份了,澳门当地的天气也开始炎热起来,稍微动作大点就会一身臭汗了。看着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傍晚的时候却突然乌云翻滚,紧接着就下了一场大雨。
雨后的澳门,空气变得清新凉快起来。面对来赌场闯关的人,美伦的心态是极其复杂的。泰格在第一关反败为胜,她理应高兴才是。但恰恰相反,她忧心忡忡。因为她知道这场关系到金莎生死存亡的赌博仅仅是刚刚开始而已,后面的事情真的很难说。
她竭力不在众人面前表露出她的情绪,深知她这个领军人的一言一行都会对下属产生影响的。守住父亲的家业固然重要,但她讨厌赌场这个地方。如果允许她选择,她肯定会选择原来的生活,和丈夫一起做点小生意。
通过体育项目的比赛来吸引人气,其风险比原来增加了许多倍。要处理的事情也是繁琐的很,美伦和她爹不同的地方就是她考虑问题长远些。她不会安于现状,她觉得做事就是要像剑侠一样,该出手的时候就绝不犹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美伦害怕自己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这个赌场的大染缸里慢慢地腐烂,变成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
耳边一阵巨响,惊醒了坐在办公室太师椅上的美伦。她发现自己手和脚都痒痒的,一群蚊子在围着她打转。刚才她打了一个瞌睡,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因为有泰戈替她照看着场子,她很少在金沙过夜的。第二回合的守擂人选要尽快定下来才是,她决定明天见一下那位从意大利带回来的拉德。汉斯。
拉德。汉斯是意大利西西里岛人,一米八的个头,面部的肌肉线条分明,棕灰色眼睛下是一个立体感很强的鹰钩鼻。上身穿一件米黄色衬衣,下身是一条牛仔裤和棕色的牛头鞋。进门后就很有礼貌地一鞠躬,用意大利语说:“您好!我是拉德。汉斯。我很高兴见到您,克里奇。美伦!”
克里奇。美伦没有跟他聊几句,就带他到金莎的比赛场馆。然后叫人带拉德。汉斯去换上剑术比赛的装束,跟着他就被带到金莎的一个剑术比赛场地。那里已经有一个人,也跟他一样身穿比赛装束,她就是克里奇。美伦。
“我就是那个和你争斗的对手,你尽管放马过来,不要手下留情!”美伦说完就准备戴防护帽子。
拉德。汉斯想不到主子亲自来和他对垒,眼睛里充满疑惑和慌了手脚。他的双脚微微发抖,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握着剑的右手提不起来:“对不起!主……主子,我不能对您……不恭的!”
“你害怕啦?连这个胆量都没有,你还有资格为金莎的生死存亡比赛吗!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夹带私心,你的心态要保持平和和谦恭。但不是要你等待死亡,而是要你铲除死亡的威胁。你要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死,就是你死!你要是畏缩不前,那就是等死!明白吗?”
拉德。汉斯自从意大利来到澳门,和其他人一样,几个月以来,担负的是金莎的安全保卫工作。如今给他机会展现他的才华,他反倒不习惯了。他以前作为花剑运动员,参加过各种比赛,在国内国外的比赛中拿过不少冠军。来到澳门这段时间,他被赌场的花花世界所迷惑,金钱的作用可真是万能的啊!他经常梦见自己赢了很多钱,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美丽的姑娘成群结队来找他。
主子克里奇。美伦要他代表金莎守擂,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几天前他突然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说什么手下留情的话就没事,否则等着他好看:“主子,我这几天拉肚子,有点不舒服。可不可以让……其他人代替我……行……吗?”他好不容易说完,眼睛看着地上。他根本不敢和主子对视,因为他心里有鬼。
克里奇。美伦当然知道他是在说谎,因为她对他们是了如指掌的。他们在金莎的一举一动随时都有人报告的。见到自己手下的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克里奇。美伦反倒笑了起来:“你的心情我知道,我差不多每天都收到恐吓信,那又怎样?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要做了,躲在阴暗的角落等死吗?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能耐,靠这些伎俩能吓到我们?其实他们这样做,就是心虚、就是害怕。他们知道我美伦不是吃素的!我一句话就会让那些狗崽子滚回老家去!”
美伦说话的时候依然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他。她希望自己的手下会振作起来,而不是像一只老鼠!她的声音在大厅回荡,震撼着汉斯的五脏六腑。他觉得害怕消失了,一股热流冲击着他的肺腑。他慢慢抬起头,和主子的目光对视。
金沙新建成的竞赛馆顶部是椭圆的透明玻璃幕墙。他们刚来的时候还有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室内的灯光都给它掩盖了。不知什么时候,光线突然昏暗起来,紧接着是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可能是因为电线短路的关系,除了偶尔闪电带来的电光,四周一片漆黑。
“金莎并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它虽有富丽堂皇的外表,但里面其实处处是陷阱。你稍微不留神,就会落入魔掌,教你永世不得翻身!你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要做的就是进攻、进攻再进攻。”
再说前来金莎掘金的仙妮和克立德一伙更是磨刀霍霍、蠢蠢欲动,誓言要在第二轮的花剑比赛中拿回颜面。仙妮也很清楚,龙邇只要全力以赴,就有胜算。但是她担心这个浑球会临战退缩,或者因为念及兄弟情义而手软。如果换另外的人,也是没有什么把握。没有人比龙邇更合适的了。因为龙邇代表他们出赛,会给金莎的人很大的震动,至少在心理上可以击垮金莎的人。仙妮经常发恶梦,梦到金莎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沼泽,她的人只要进去就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