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走在大街上,明天开始,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一切……对于她这个有念旧情结的人来说,每一次过渡都显得很艰难。她在一个城市呆不过二十年,因为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长满皱纹,步履蹒跚。
年轻的时候,冷夏任性过一次。她交了一个好朋友,山盟海誓说好做一辈子的闺蜜,于是冷夏留在了那个城市,决定赌一次,赌友情,赌人心,赌人性。
随着年月变迁,闺蜜大学毕业,结婚,生子,老去,当她时隔多年见到容颜依旧的冷夏时,没有冷夏期待中的热烈相拥,热泪盈眶。闺蜜看着冷夏一步步后退,眼底的惊恐一览无余,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冷夏就落荒而逃,嘴里嘀嘀咕咕,“怪物,怪物,怪物……”声音虽小,冷夏还是听到了,一清二楚。
冷夏望着她踉跄的背影木然站着,许久之后,挑了挑眉,勾起嘴角,“不过如此。”不知是在嘲讽自己还是说话不算话的她。
“大骗子。”
第二天一早,冷夏听到了一则新闻,“……于昨日下午五点左右意外溺水身亡……”老管家冷洵静静地站在冷夏身后,微微欠身,“小夏,我……”
“没事,我都知道,你做得好。”冷夏面无表情地坐着,觉得胸口处酸涩得厉害。
“……”
“洵叔,咱们……明天搬家。”
从那之后,冷夏便决定,交朋友可以,但绝不深交;谈男朋友可以,但绝不深爱;交心可以,但绝不掏心掏肺。人类都太狡猾。
回到别墅时,冷洵还坐在沙发上等,喝着刚弄到的新鲜血液。
冷洵在冷夏刚出生时就代替她的父母照顾她,这就是为什么他虽不是纯血种,但却被纯血种的冷夏尊为叔叔。冷洵在外是跨国公司的老总,在内是冷夏的家仆,集财、权、势于一身,在医院弄个手下不过小菜一碟。
冷夏不止一次问起自己父母,冷洵只说由于意外去世,原因说的没有一点漏洞,但直觉告诉冷夏,他在说谎。最后冷夏也懒得问了,只当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冷洵已是满头白发,但腰板任然挺直,至于冷洵的年纪,连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小夏,血还是新鲜的,玩那么久该饿了,我己经帮你热好了,快来喝吧。”说着便递过来满满一杯,还冒着热气。
冷夏坐下慢慢喝着,一脸的享受。一低头瞥见自己的大拇指,想到那个喷喷香的青年,突然觉得杯中的食物索然无味,要是还能再见,一定得离得远点,一不小心在人前没控制住那就出大事儿了。
“小夏,我已经和A市大学的校长谈妥了,你明天就能去学校。”
“嗯。”
“小夏……有些事情……不用我这老骨头再说了,你自己当心些。”
“嗯,我知道。上次那件事……是我太任性,您以后……不用再担心了。”冷夏握着手中的杯子,盯着杯中液体,轻声说道,“把冷心冷血贯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