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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孤独与悲伤

夜渐渐深了,稀疏中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虫声,风呼呼地刮着,奇密真不敢想象,自己当时要是没有答应进入帐篷,现在会是什么样。他转过身,看看旁边变成男生后,一张帅脸在那闪呀闪的小魔。第一个想到的词就是——嫉妒。

“这家伙搭帐篷根本就不是为了休息睡觉,就是因为外面风太吵,玩游戏不方便,不然我看他在雷阵雨里面都能纹丝不动。”想到这里,奇密越来越觉得津津有味玩游戏的小魔是那么不顺眼。

“喂,”小魔关闭平板电脑,盖上被子,问:“久一,现在应该怎么叫你?”

“?”

“我用透视眼看过了,你和那个妖怪(之前在怪物肚子里遇到的那个不算妖怪)的灵魂融合了吧,或者说,你的灵魂碎片再一次融合了。”

“奇密,我的名字是奇密。”奇密还是一样的冷淡,就好像他天生就是那种冰冷的性格。

“奇密,你有悲伤的过去吗?”

“悲伤的过去?”

“你和他融合了,应该有他的记忆吧。”

“哦,有的。整个童年……都应该算是……悲伤的过去吧……”

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我6岁那年就被一个叫君王大人的妖怪捡到,我被关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那里有着许多和我一样的孩子。当时的我并没有多想,只是庆幸于告别了这6年的漂流与无奈,回想起曾经他人的冷眼相待,我却觉得这限制自由充满恐惧的冰冷监狱更加温暖。可是,那温暖只是我的想象而已,真正的残酷才刚刚开始。

没过多久,饥渴交加的我们就被放了出来,但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明天”的太阳,而是一具又一具的死尸。它们躺在地上,崎岖的手仿佛还在发出求救的信号。我当时很害怕,是真正的恐惧,我认为,在没有什么比这更恐怖了。

但是,命运就好像和我对着干。君王大人让我们互相残杀,胜利的妖怪才有资格活下去。我颤抖着,不停地想要分散我的注意力。终于,我听到了一些打斗声,貌似就在隔壁,声音越来越清晰,我一下子明白过来,那边的战争已经开始了,而且,那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我不知道是谁有这样的力量和如此残忍的心,但是我们这边的战争也将要开始了,大家都在争斗着,昨天还在一起聊天逃避恐惧的伙伴,现在却刀剑相对。我,不得不发动攻击,那一次,我并不仅仅是攻击而已,而是真正的杀害,我……杀死了所有人。

从此,我成了那个君王大人的工具,有什么需要处理的妖怪就派我去。仅仅5年,我的双手就沾满了鲜血。但就算如此,我还有必须活下去的理由,我们的前世——海之主宰沐。我是他的灵魂碎片之一,必须要让三片碎片融合,找到大哥莲伊卡,达成前世未完成的承诺。

当我第一次遇到久一的时候,我知道,我终于能解脱了。

“原来如此,”小魔的声音中带着冰冷,与外面的刺骨风声交错在一起“这也能算,悲伤的回忆吗?”

“什么意思?”

“我的回忆,比起你的,要可怕上万倍。”

我出生那天,就是我父母的祭日,亲眼看着父母死去却无能为力的我对自己感到万分厌恶。话虽如此,但每次我在父母的阴影下走不出来的时候我都会有这样一个借口:“那不是我的错,我当时太小了,没力量很正常。”可是,因为那个理由,我一次一次的失去了重要的伙伴,一次一次因为软弱而被他人背叛。

7岁那年,我和你一样,被那个叫君王大人的妖怪带到监狱来。我并不紧张也不害怕,因为我觉得失去一切的我已经不会再遇到什么更可怕的事了。就如你所说的一样,发生的那一切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范围,虽然表情上表现得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很惊讶。

“活下去吧,”这样一个声音在心中响起,仿佛在指引着我“一定要活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信了那个声音,那天你听到的杀掠声,就是我。并没有什么单方面的屠杀,是在他们互相残杀之后,奄奄一息我才动手的,要怪就怪他们的愚蠢吧。

“为什么?”奇密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惊讶“你那么强大,为什么不救他们?”

“别误会,”小魔念念有词地说着:“当时的我并不强大,就连现在我也无法战胜君王大人,想要战胜他我还得继续修炼。”

“那你杀了那么多妖怪,就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厌恶吗?”

“一个月以前或许我还会,但是现在……不可能了……”

“为什么?一个月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前几世,就像是被施下了诅咒一般,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但自从前任管家背叛我之后,我说了那句话,诅咒就正式启动了:我每有一次感情波动,就会丢失一些感情。而一个月前,我由于愤怒,被魔兽反噬,所有的感情都丢失了。”

“那你当时到底说了什么话呀?”

小魔的语气变得低沉起来,就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管家欺骗自己的那一天:“情感什么的……要是能消失掉就好了……我……再也不想被欺骗了……”这句话让本来就寒风刺骨的夜晚变得更加冰冷,奇密听完后不由得呆住了:情感……真的不需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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