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南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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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公主?该起来了。”有温柔熟悉的声音在呼唤着谁,纤细的手指拂过了某人的脸庞,就算没有看到也能感觉到有金黄色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感觉身处梦境。
“请起来,公主。”女人温柔的声音让清婉感到亲切,如同一个邻家大姐姐。这种感觉很熟悉,也很恶心。
睁开眼睛,猝不及防就被阳光刺瞎了眼,那一室的金黄并不温馨,如此之强烈,表明了现在正值晌午,作为一个睡魔,在假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是应该的。
“公主?”眼前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嘴角的部分虚晃了晃,清婉知道,那是她在笑。定定神,看得出那是一张她做梦都想撕碎的脸。
因为受惊过度,清婉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却浑身无力,还没站稳就跌在实木地板上。不对,她家的地板不是实木的,床上的纱帐不是蕾丝的,被单上也没有蓝白的欧式花纹,衣柜里从没有真丝睡衣,更别说是在身上出现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偲一愣,笑脸如往日里一样美丽,像是谅解了她的错误。
不,她根本没有错误,清婉的一生都是完美的。
“我是新调来的侍女,此后负责公主殿下的起居,我叫罗。”她忽而看向一个套着束身群的模特,再回过头对清婉温柔地笑。“殿下,请换衣服。”
清婉不敢相信罗偲居然在这样的一个地点说着流利的英文,穿着下等奴仆的服饰,尊称她为“公主”,那么……她是不是可以摆着架子、发脾气斗狠,或者做些更过分的事?
“出去。”有罗偲在的地方,清婉是一刻都不想多呆下去。只因为罗偲是杀人凶手,谁晓得罗偲会不会把她也一起杀了。
呵。
“殿下!我……”
“滚出去!”清婉简直是要爱上这种呼来喝去的感觉了,这辈子她第一次这么恶狠狠地和别人说话。结果她还是怂逼地说了一句——“把我的早餐拿进来。”
罗偲应了一声,出去的同时把门也带上了。
门上并没有锁,清婉只能把烛台之类的长且坚硬的东西卡在把手上。再把皇室蓝的纱帐一扯,缠在把手上,打了个结实的结。
回头,那件束身裙是她从未见过的华美,洛丽塔式的长裙,少女心满满,仿佛在散着光华。
清婉是要爱上这象征着尊贵的皇室蓝了。抛开那被紧紧勒着而产生的难受感觉,古典的美是显而易见的。清婉实在是没想过她穿上这样的服装的样子。
坐到梳妆镜前,拿起唇笔,用大红色在唇上涂抹均匀,再撒了些灰色的粉末在头发上,。
不够。镜子前的人儿,脸色过于苍白,嘴唇却红得明艳,简直是鬼。
于是她用唇笔在两颊各点了个点,倒了杯红茶,手指上沾了些,由内向外打着旋晕开,营造出面色红润的样子。
“殿下!公主殿下!”门口被发现了不对,罗偲喊来了人。
“失礼了,殿下。”有人冲里面大喊了一声,开始撞门。
清婉把头发一撩,对着镜子,露出自信的笑。
“戴项链吧。”清婉戴好一对珍珠耳坠,自言自语。
“你们……都是废物吗!惊扰到洛丽塔怎么办?”门口的喧闹声消失了,记忆里温柔的声音忽而严肃了,他唤着她的英文名。声音里的威严似乎有了形体。
其实那个门很容易开,烛台没有卡紧在把手上,再多撞一会就掉了,那个结就算再牢靠,能被她一下子就扯下来的纱帐又能有多结实?
聪明人动动脑筋就进得来的,这些东西,也不过是用来玩玩的。
镜子里多了一个人,那是她的订婚对象,莫夏伯爵。也是慕华辞。
清婉对慕伸出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恭敬地亲吻她的手。
“帮我戴上项链吧。”清婉摸摸自己露出来的锁骨。“感觉这里缺了点什么。”
他愣了一下,又笑了。
“我的荣幸。”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