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宴的那几日总算熬过去了,这场风波也算停止了,自怜自怨也无济于事。十四阿哥出宫来看我,给我带了点药材,给我带了枣泥糕。他说”怎么这几日病的这么重?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啊?我额娘说了,生病的时候吃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能好点。”
说完他便拆开了盒子,递给我一块晶莹剔透的枣泥糕。不得不说,味道真的很好,他跟我讲了前些日子他去德妃娘娘那请安,恰逢小厨房做了一盏点心,他听我阿玛说我很喜欢枣泥糕就捎人给我送来了。“怎么样?好吃吧!”他得意洋洋地问。为了不薄他这千里送鹅毛的心,我说”感谢十四爷来看我。”他说等我病好要教我骑马。
天渐渐暗了,我问他是否要留下来一起吃饭,他拒绝了,他要回去处理一些事务。我也不强留他。吃晚膳时我才注意自个手上套着什么东西。看着这白色的翠玉,打造的这般精致,色泽光鲜亮丽,应该是块上好的玉。我想要摘下来,碍于右手的伤还未好。
一个镯子代表什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他要娶董鄂明珠了。再想想董鄂府在京城的也算是大户人家,人家也算是一代名媛。想得多了,眼泪也多了。罢了罢了,我也不再想了。
外丝竹声时断时续,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想象着自己能像苏轼一样,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苏轼能在逆境中有乐观积极之感,我却没有他那般坚强。我还是更为欣赏李商隐对爱情的感悟,也许伤感的诗词比较适合我。外边的雨渐渐地打了起来,我脑海里漂浮着李商隐的《无题》,自个也跟着叨念起来:
万里风波一叶舟,忆归初罢更夷犹。
碧江地没元相引,黄鹤沙边亦少留。
益德冤魂终报主,阿童高义镇横秋。
人生岂得长无谓,怀古思乡共白头
再想想我和九爷交往的一朝一夕,又想感叹自己,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采烟端着玉寇糕进来,她说:“小姐,别再自怜自伤了。九爷只是纳了侧福晋而已,小姐只要跟跟老爷求情,老爷体恤小姐对九爷的心,肯定能让小姐你嫁给九爷的。再说了,我们完颜府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正黄旗贵族,地位也不比董鄂府差。”
话虽如此,可我不愿意和她同呆在一个屋檐下。我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九岁那年,她和她阿玛来我家做客,举止傲慢,凭借着歌舞技艺,博得众人眼球,出尽了风头。从此,便对我是各种贬低。苏轼在《琵琶行》里的琵琶女都还是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得意之风吃我看也是持续不了多久,便自此疏远了她。但阿玛总是每每在我面前提起她,赞赏的话是滔滔不绝,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总归我的心是难以平静,也不知道这样黯然神伤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