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复又劝了几句,见夜少白不理会,三娘也就随他去了,毕竟三娘虽是凡俗之人,还是一介女流,但内心也算刚强,不是那前倨后恭的势力之辈,自然不会因知晓了夜少白的身份便怕这怕那。
除却最初的惊讶之外,便又变回了平时的模样,到是小二紧张的不行,很怕惹夜少白不快,见他要做什么,便抢先干了去,直至累的跟不上夜少白的步调,才干脆猫到后厨死不露面了。
小二这一走,夜少白心中顿觉轻松,暗想又能习练遮天影舞了,不然有个小二在这里碍手碍脚着实施展不开,适才张涛、杜山二人吵架之时,楼上的许多客人怕被殃及池鱼,都是不曾吃完便匆匆走了,留下了一楼的残羹冷炙。
于是乎,夜少白又开始了他的清扫大业,立时楼上便出现了漫天残影,而正于此时,楼下也进来了一伙客人,因小二进了后厨,却是没人招呼他们,这伙人到也不见外,进门便直奔二楼而来。
那打头的乃是一中年男子,下巴留有一撮黑须,看似有些奸诈,身着一身白色劲装,甫一上至二楼,便见到兀自穿梭的夜少白,顿时双眼一凝,才欲细看,夜少白便停了下来,手中却仍自收拾着碗筷,随意问道:“吃些什么?”
此时中年男子身后跟随的一群黑色劲装的汉子才上得楼来,若是石无心在此定可认出,后来的这群黑衣男子便是昨日欺凌老人和大黄之人,中年男子仔细的打量了夜少白许久,随即寻了个位置慢慢坐下,开口问道:“三娘可在?”
夜少白头也未回的应道:“后厨了”
中年人复又问道:“那敢问兄台是何人?”
夜少白随意的回道:“店里的伙计”
话落却是转过身来冷淡的看着中年男子问道:“你可是来吃饭的?”
语气十分生硬,若是一般客人夜少白到也不会如此唐突,实是早看出了此人也是修行之人,乃巫族炼血之境,心中还想怎的这人族也好,巫族也罢,一群窥道、炼血之辈总来这酒楼寻事作甚。
中年男子到未曾理会夜少白的无礼之言,只是点头笑了一笑便点了几道菜肴,夜少白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自去后厨报菜了。待菜上齐,中年人也不言语,兀自的吃菜喝酒,待吃罢起身之时,才道了句:“告诉三娘杨宇来过了。”
言罢也未付钱便欲转身下楼。
夜少白见状心道:“果然又是来寻事的”
刚欲喊住此人,此时三娘却是从后厨赶了过来,忙把夜少白拽至身后道:“杨管事可吃好了?”
那杨宇闻言停下了身子,面带冷色的转头道:“三娘的手艺更胜以往,杨某自是吃好了,却是不知三娘这店里何时来了位高人,杨某奉劝三娘不要动些别的心思,徒增祸患,言尽于此,杨某告辞了。”说罢便甩袖下了楼去。
见杨宇走远,三娘面现恨色,随即又认命似得叹了口气,转身对夜少白道:“少白,以后见了这身打扮的人尽量不要招惹,你毕竟不是这城中之人,全当没见过就是了。”
虽听的出三娘的无奈,但夜少白本就不是多事之人,向来全凭自己喜恶行事,适才这人也不过是未给饭钱,到也没惹的夜少白多不痛快,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什么,到是对三娘所说不要招惹之言完全没听进去。
三娘随后又告知,适才他去送餐之时皇甫明来过酒楼,不过被三娘支出去逛街了,想来晚饭时分应能回返。
此时过午已久,石无心这边也是一早便起了,接着昨天的话头,自是磨着吴铁牛教他锤法,见他性急,吴铁牛也只得先拿些基础东西应付过去,心想怎的也够这小子熟悉个几日,却没想此子看着干瘦,轮起大锤却如同无物,再一看他放于一旁的大刀,到也释然了,眼见这入门本事人家完全无视,吴铁牛也是见猎心喜,实则也确是早想有个传人,便真就细心教导了起来。
石无心只要沾上修行之事,便一反往日愚钝之相,学的飞快,如今正在帮吴铁牛锤炼金属,看其锤法却正是昨日吴铁牛所用,虽是砸的金属乱蹦,姿势到也像模像样,且一砸起来就近乎不喊不停,看的吴铁牛在一旁惊叹不已之时,也是心中暗喜,甚是感激老天凭空给他送来这么一个好徒弟。
皇甫明却是不知何时也寻来此地,此时正自一旁杵着,许是觉得这里人少清静,可那打铁之声震耳,皇甫明只管对着石无心大声说话,也不见石无心回应,一来二去便没了兴致,悄悄的出了铺子不知又去何处找乐了。
如此直至晚间,石无心似入魔一般,不停的习练着锤法,便是吴铁牛也叫他不住,索性由他去了,到是酒楼这边今晚不知为何,过了晚饭时分便没了什么客人,忙了一天的夜少白难得有了清静,此时正于后院纳凉,脑中思索着今日修行所得。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还有皇甫明于一旁聒噪不休,只是听其说道白日又见到那日的瞎老人和大黄了,夜少白才认真听了两句,听得那大黄狗不知如何伤的满身血迹,夜少白皱了皱眉头,心中正想着去看看,忽然隐约的听见远处有哭喊之声,本不想多管闲事,可这声音持续个不停。
听了许久,便是皇甫明都闻见其声了,随即皱眉问道:
“夜兄可曾听见好似有女子的哭喊之声。”
夜少白本不在意,可听皇甫明一说女子,再一辨声音所在的方向,才忽的想起这不正是白日去过的怡红院传出的声息么,那地方虽说让他浑身不自在,可那些女子保护小桃红的一幕到也让夜少白有几分好感。
心下便起了前往一探的心思,略微想了想打定主意,便兀自起身上了房,踏着屋顶向怡红院方向赶去。
皇甫明看其招呼也不打,这些时日到早已习惯了这二人素喜独行的性子,连忙也起身跃上房屋,虽说皇甫明功夫差劲的很,不过似飞檐走壁这凡人的武艺到也难不倒他,随着夜少白的身影便追了上去。
少顷,夜少白便到了怡红院的房顶之上,此时声音已不似刚才那般吵嚷,只有女子淅沥沥的哭声,寻着声音望去,只见后院中白日见过的一群姑娘正围着一人哭泣,美妇于一旁颓废的跌坐地上,看其脸庞竟似被人打过的样子。
透过那些女子细瞧才看清被围在当中的人却是那女孩小桃红,此时那个略显羞涩的女孩嘴角布满血渍,脸庞被打的乌青,身上的裙衫也被鞭子样的事物抽的破烂不堪,隐约能看见其肌肤布满鞭痕,被众女唤着仍自昏迷不醒。
脑海中还能回忆出白日这小桃红娇羞不已的青涩模样,与如今简直判若两人,夜少白不知是谁下此毒手,奇怪之余也有些恨这下手之人,为何要对一孩子如此,再一寻视,却刚好望见几名黑色劲装之人正自往外而去,看其装束正是白天来店里吃饭之人,这下二罪归一,顿时心情不爽之极。
此时皇甫明也看清了女孩的伤势,深感同情之时见夜少白面色不善,便对其说道:“夜兄,这小女孩虽说凄惨,在下也深感气愤,可这乃烟花之地,若是出手寻不到由头啊,还让人以为我等为女子争锋吃醋,平白让人看扁了。”
夜少白到未曾反驳,若不是不想与这些女子扯上什么关系,以他的性子,白日也许便出手了,闻听皇甫明此言,夜少白想了想说道:“谁说我要在这动手了?”说罢便寻了街上一隐秘之处飞身跃下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