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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一棵竹子

毫无疑问,老人对于这金色云彩自然也不明所以,不过他觉得这可能也不是什么坏事,金色有着些许的神圣之意,如果在此开宗立派,说不定会事倍功半,欣欣向荣。再者,之前山中的变化保不准也是源自于此,不然何以突然诞生了不少的灵药?他记得几年前分明是只有一些百余年的老药。

当然了,这只是老人的猜测。

入门仪式被短暂的打断,但断无半途而废的道理,两人调整了心绪,继续未完成的事情。

之后,龙秀又是一番跪拜,拜天、拜地、拜老祖。

整个过程多而繁杂,整整持续了数个时辰,在此期间,龙秀表现的十分认真,也十分的乖巧,一切都依照老人的指示,绝不多言。老人叫他站着,他便把身子立得笔直,老人叫他跪下,他绝不犹豫,这倒是与他平时性格表现得不符。

做这些虽然只是一个形式,但在老人看来,这还是意义重大的,武道生涯就此开启,不再是一个普通人,就像是踏入了一个人生转折的桥梁,更是区分‘昨天’与‘今天’的重要一步,是故老人一板一眼的严格照着步骤而行。

待祭拜完毕后,老人喝令龙秀站好,到了训话环节。

“一天之计在于晨,早晨,朝阳初升,万物生机勃勃,是一个修炼的最佳时点,今天以后,这段时间绝对不能浪费,要按时起床修炼,听见吗?”老人色声俱厉,话语铿锵。

“是!”龙秀也大声吼道,一脸正色。

“嗯!”看着一反常态,变得乖巧无比的龙秀,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武道一行,艰苦万分,不可半途而废,不可为非作歹!要富有侠义精神!下面入门第一课开始,吃完饭砍竹子!”

“是!什…什么?砍竹子!不吃饭就去砍行不行?”龙秀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老人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似乎感觉他又想法不正常了,不悦道:“给我吃饭,不吃饭哪来的力气淬体!吃完饭到竹林去砍十棵竹子,并搬到院子里!”

说罢,老人不理会他,率先向着屋里走去,龙秀只得悻悻的跟在后面。

“咳咳…爷爷…这…这汤是怎么回事?怎么糊了?”饭间,龙秀指着桌上一碗黑漆漆的还散发着奇怪味道的汤问道。

“这是我专门用灵药搭配老药给你熬的汤药,用来强身健体,打熬力气用的,我们没有丹药做辅助,不比外面的门阀宗派,这也是个不是办法中的办法。”老人道。

“真的吗?”出人意表,龙秀没有多说什么,端起就“咕噜咕噜”的全部喝掉,一滴不剩。

而后,龙秀又跑到药锅前,“这也不要浪费!”说罢,他抓起一把药渣,顿时刺鼻的味道更加的浓烈。他顿了顿,硬是将之吃了下去,最后,药渣也通通被他通通吃掉。

其实,他见老人熬做这锅灵药,整晚老人都蹲在石锅旁守着添加柴火,本来他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好吃的东西呢,现在知道是药,虽然心中失望,但也瞬间就明白了老人的用心。

“爷爷,我去砍竹子了!”龙秀是个急性子,三下五除二便吃好了,一手提了柴刀,一手捂着嘴“嗖”的跑了出去,留下了背后老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药渣的味道,实在不太好,令龙秀的胃里一阵翻涌,体内血脉像是有东西在游动,传出些许疼痛,状况与上次‘尝’药后相像,只是轻微了很多,由此可见,老人用药还是有分寸的。

“爷爷叫我砍十棵竹子,习武需要有大毅力,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不行,我得多砍一些!我知道爷爷给我取‘龙秀’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我绝不能让他失望!”龙秀暗道。

龙秀才四岁,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还太幼小,不谙世事,但对于聪慧的他来说,他知道,老人对他抱有大希望!老人的期望,他誓要背负起来,武冠侯、天狼弓、月国……

光洁如镜的小湖旁边,有一片大大的竹林,这里离龙秀住处并不远,最近的地方只有二三十米。清风吹过,竹林轻轻摇曳,如绿色的波涛般起伏,“沙沙”的声响在阳光下也给人几分舒适之意。

这种竹子,竹叶与普通竹子一般无二,成年的竹子竹杆泛黄,能有碗口粗细,里面只有十分之一是空心,故又名“实心竹”,是有名的硬竹之一。

“哐当、哐当……”

竹林内传出阵阵的声响,龙秀汗如雨下,不断挥舞着柴刀。

此时龙秀步入竹林已过了大约一刻钟,“哗啦”一声,他终于砍倒了第一棵竹子,不过待他砍倒才发现,这竹子异常沉重,整棵的根本就搬不动,于是他又把竹子砍成了几段,“呼哧呼哧”的扛着往家里赶。

待到一棵竹子砍完并搬到院中时,龙秀竟然前后花了一个时辰有余。

家中院内,老人坐在椅子上,双目微闭,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监督着龙秀进行的武道入门第一堂课。

初时几次,龙秀虽然大汗淋漓,但并不觉得怎么累,他没少偷吃老人的药,虽然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但久而久之也使得他的身体素质比寻常人同龄人高出了不少,三四十斤的重量,他还能堪堪承受。潜伏在体内使得筋脉作痛的药效也还在,体力能得到迅速补充。

但随着次数的增多,筋脉的疼痛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浑身上下的酸痛,他就觉得异常吃力了。

当砍倒第六棵竹子时,他感觉浑身都快虚脱了,本来离院子只有几十米的路程像是几公里那么远,走到神情恍惚都还没到…

“坚持,我一定要坚持,才十棵竹子,我就是不想砍十棵,起码要砍十一棵!”龙秀很好强,更有孩子气。

路上他悻悻的想着,在心中憋了一口闷气,很不满意自己的状况。在他看来,哪怕多砍一棵,那也是多着,就证明吃的苦多一点,自己也厉害一点。

于是,他暗中较劲。

期间,蓝鹰早早的出去觅食回来,见龙秀在院中出出进进,似是好奇,也跟在他的后面飞来飞去,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似感枯燥乏味,干脆落到了屋檐上,陪老人一同‘监督’龙秀的进程。

最为令人哭笑不得的是那枯叶猿猴,高大的身躯力大无穷,直接拔了一棵水桶粗细,枝繁叶茂的大树,掩蔽着身体,在不远处偷窥。

这猴子自从见到了龙秀后,就似乎对他异常的关注。

一连数个时辰过去后,终于,龙秀砍完了第十棵竹子,当他把最后一根竹节放到院中时,感觉眼冒金星,小腹丹田处酸痛难忍,“噗通”的一声便呈‘大’字倒在了地上,大吼大口的喘着粗气,积蓄力气。

老人见状,也知道他没事,只是疲累所致,满意的点了点头。十棵竹子,连砍带运,听起来虽然不多,但对于一个四岁的孩童来说,几乎算是天文数字了,本来在老人的心中,五棵以上,便算合格,十棵只是一种激励的做法,就算完不成,能多砍几棵是几棵,只要达到锻炼的效果就成了。不想他当真能完成任务,老人此刻十分的欣喜。

不过,令老人意外的还在后面,只听他“嗷嗷”的怪叫了几声后,挣扎着提着柴刀又跑了出去,显然,他还想再坚持。

其实,这时的龙秀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腿脚都似乎失去了知觉,脚下寸步难移,十棵竹子,几乎是极限了,所以他才发出了几声呐喊,给自己打气!

终于,第十一棵竹子第一段…

第十一棵竹子第二段…

……

第十一棵竹子最后一段,第四段!

“嘭”

最后一段竹杆落地,龙秀摇摇晃晃的努力的保持着身形,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吃力的说道:“爷爷…怎样?我就是要比别人厉害!您可千万别认为我只是像您所想的那样,我会超出您所想的!”

说完,龙秀再次栽倒在地,只是这次,他再没一丁点的力气站起来。

“爷爷,我一定要比您心中期望的还强!”龙秀告诉自己。

龙秀的话语回荡在老人的心间,老人感慨万千,再次察觉到了孩童的与众不同,恍惚间,他似是看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少年时…

“对,强者自强,如果十棵竹子是为极限,那十一棵竹子便是挑战、超越,只有能不断的挑战、超越的人,才是这天地间真正的强者!”

老人怀着赞许的心绪走向龙秀,将他带回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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