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一路上苔丝的话多的就像下雨天落到地上的雨点一样,得益于此,王大雷也顺便得到了更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比如说,博斯坦和斯旺西是一个名叫兽人的种族的两个分支;现在他所在的这个镇子是斯旺西管辖的一个名字叫做斯坦恩的小镇;珊莎她们的父亲,也就是天鹅城的城主现在正驻扎在这个小镇之上;海尔波普彗星在这里被叫做波尔彗星,而彗星在他们的眼里是厄运即将降临的征兆。
虽然仍然是很有限的消息,但对王大雷来说,已经是非常有帮助了。
他心里的那个计划因为这些消息的变得更加充实了,实施起来回旋的余地也多了许多。
………………
王大雷被带回去之后便被用粗大的铁链——按照普约尔的说法,就算他再用出之前的那种力量也难于挣脱——锁住手脚关押在一个牢房当中,他那褴褛的蓑衣终于在他下马的一刻完全损坏,好在这些斯旺西并没有虐待俘虏的传统,他们给王大雷提供了一套虽然旧但能遮蔽身体的旧衣服,还给他吃了一顿口味虽然奇怪的牢房餐。
在牢房当中,王大雷仔细思考着自己之前爆发出来的那种力量,他回想着当时的细节,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那力量是在他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产生的。在得出这结论之后,他开始尝试着让那种力量再次出现在自己身上。但一切都是徒劳的,那种力量再也无法出现,这让王大雷失望无比,但也无可奈何。
第二天一早,王大雷便在以普约尔为首的十六名卫兵的押送之下前往斯坦恩的议事厅。
王大雷发现,小镇里面的人并非都是像普约尔、珊莎那样带着翅膀的人,这里有其他形形色色的人种,显然这里是一个多种族融合的城镇。这些人种,有一些人身材矮小,面色黝黑在捶打着铁砧上的钢铁;有一些长着紫色的皮肤,衣衫褴褛地再叫卖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还有一些人长着绿色的皮肤,嘴脸却尖细如同猴子一样在展示一些亮闪闪的东西;王大雷也看到了一些和自己长相类似的人,不过从他们的衣着穿戴来看,他们应该是那些长着翅膀的斯旺西的奴隶。
这些博斯坦奴隶看王大雷的目光都带着一丝麻木,王大雷虽然是初到此地,但从这些奴隶麻木的眼神当中,不知为何竟然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深处蔓延,使得他感到十分的压抑。
“城主大人在里面等着你,跟我来吧!”在城镇的议事厅前,普约尔让卫兵在外面守候,自己则带着王大雷走了进去。
议事厅当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大厅的正前方,这男子面容坚毅俊美,一看便知道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有着金色的长发,一身白袍之后,也有着一对如珊莎姐妹一样的白色翅膀。王大雷估计这位应该就是珊莎和苔丝两人的父亲了。而在这个男子的左边,则是坐着一个身穿灰色亚麻长袍头发黑白交杂的中年男子,而在他的右边,则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将自己的面目全部都隐藏起来的人物。
王大雷的目光并没有在这三个人身上停留多久,他细细打量着这个房间的装潢,一副仿佛这房间当中并没有任何人存在的模样。
王大雷的举动惹得普约尔顿时不满起来,“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礼地乱看,还不赶快拜见我们的伯德城主!”
“你对我们的客人实在是太无礼了,普约尔。”中年男子看着王大雷笑了笑,对着普约尔挥了挥手说,“把我们客人身上的锁链解下来,然后你可以退下了。”
“遵命,城主大人。”普约尔急忙低下头来,从怀里拿出钥匙,把王大雷身上的枷锁给除去了。
“这样让我舒服多了。”王大雷这才把目光重新聚集在伯德城主的身上,并且深深地朝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请随意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王大雷环顾四周,这里的椅子对他来说都太小了点,但他并没有太在意,屁股一扭坐在了一个椅子之上,巨大的身体差点没有将椅子撑爆。
“这椅子的质量不错。”王大雷拍了拍椅子的扶手道。
“哈,你真是不客气啊,博斯坦!”伯德城主左边的男子发出的声音如同公鸭一样,“我听说博斯坦都是些窃贼和强盗,难道你想把这椅子偷走不成吗?”
“据我所知,博斯坦在他们自己的土地上从来不偷盗。”王大雷白了这男子一眼,“他们之所以展露出你口中的模样,会不会是受了你们这里风气的影响呢?”
“啊哈,你可真会狡辩。”那男子咂舌道,“不过我会盯着你的。”
王大雷不再理会这个男子,他将目光转向伯德城主道,“您对我确实慷慨,城主大人,不过我在外面看到您对待博斯坦的景象却和我受到的待遇完全不沾边。”
“你难道不知道斯旺西在你们博斯坦的土地上是什么待遇吗?”那个身穿灰袍的男子再次吼了起来,“在我看来,你们博斯坦连当奴隶都不配,死亡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比尔法师,请收回您的话。”伯德城主皱着眉头说道,“在很多年以前,我们斯旺西和博斯坦毕竟也算是同族,您的话实在是严重了。”
“伯德城主,请原谅我的冒昧。”那老者瞪了王大雷一眼,然后朝伯德城主露出了一丝惭愧的神色。
“我已经听普约尔说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对你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强大的力量很感兴趣。普约尔说那是萨满祭司大地力量的祝福,但说实话,在我看来,我还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强壮的萨满祭司。”伯德城主看向王大雷,缓缓说道,“不过我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这里距离最近的博斯坦领地还有一千三百多公里,而你看上去不像是这里的奴隶。”伯德城主意味深长地看着王大雷,“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希望你的解释能够打动我。”
王大雷坐在椅子上,两眼注视着这个叫做伯德的斯旺西,这个人在他俊朗的外表之下显露出一种优雅而成熟的魅力。这种魅力知性而内敛,但在伯德充满磁性的嗓音之下却化作了一种强烈的外放。在这种外放之下伯德城主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强烈的吸引力,这种吸引力对于异性来说几乎是无法抵抗的,甚至于对于同性的杀伤力也极为强大。
王大雷感到庆幸的是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否则的话,他都会质疑自己会不会被这位城主大人所迷惑而变弯。
“他绝对是个受!”王大雷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道。
“我是一个旅人,我带着我在梦里受到的启示上路,以此警示世人,城主大人。”王大雷从椅子上缓缓站了起来,用一种低沉地声音说道,“我旅行的时间很长,旅途也是很长的。天刚破晓,我就起身行动,穿遍广漠的土地,在许多的村落当中,留下我的痕迹。距离真理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声音,往往需要最艰苦的倾诉。”
“那么,你带来的是什么启示呢?”伯德赞赏地看着王大雷,在他印象当中,还从来没有哪个博斯坦能说出这样有哲理的话来呢。
“黑夜即将到来,而厄运和恐惧即将吹响号角!”王大雷把声音压到了最低,用声带颤抖着说道,“波尔彗星从西方升起,厄运和黑暗即将降临在这个世界之上,我的大人,这就是我带来的消息!”
王大雷的话语宛若一颗炸弹,这炸弹的爆炸将房间当中的空气全部带走,真空使得声音一瞬之间都无法传播了。大厅里一片安静,所有人的呼吸似乎在这一刻都暂停了下来,在这死寂的沉默当中,王大雷看到伯德城主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而在他左边的男子更是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活活卡住了一样。
沉默持续了许久,一个苍老的声音终于将这片死寂打破了,“你可以详细描述一下你的梦境吗?我的孩子……”
这声音从伯德右边那个穿着黑袍的身影下传来,那身影缓缓起身,伸手揭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一张和王大雷类似的苍老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