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随着艾伦一行回至梦兰镇,次日,格兰东部魔兽群暴走肆虐的消息接顺而来。正是三旬时节,尚处清凉氛围间一股闷燥的气压逼人。
理所当然,好事的梦兰镇民自然而然引以此为话题,衍生品种繁多、超脱日常的各类有待研考的据当事人事件。魔兽肆虐事件持续性的轰动着,然而除去周边各处不断涌现新的伤者,半月之久的时间里,蜗居在城镇的居民每日听闻所谓见证者的疯狂景象,眼中却未曾亲眼见到哪怕魔兽的半缕毛发,久而久之,自是不信。
毕竟,所谓证词,已然完全低估大众的智商上限。
冬眠的雪熊出没倒可以理解,然而有着“春眠不觉晓”的落日蝗成扎做何解释?
两栖类的爪鱼有可能陆地集结,难道那群脾气火爆的长臂猿已然厌倦了石山的环境,迫不及待的蹦跶至草原中玩泥巴!?
苍鹰不在高空畅游,全然低空中盘旋...草原狼们更改了孤独高傲的形象,排列稀稀落落的正队...甚至于数头体格庞大的巨龙,毅然不顾祖祖辈辈流传至今的传延大计,正各独自占据着一片空地露出峥嵘的利齿打着哈切.....
各类魔兽,无论等级高低,皆和平共处于一地,没有鲜血,没有暴虐,直然是千年前人类学者们可万个不可得的大同之境。
这种场面,简直如同所有魔兽集结在一起召开一场旷古至今、别开生面的森严会议。
好吧....大概就是传闻中的“杂交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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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不怪居民想入非非的脑补,实则那些个见证者们述说的实在不靠谱。尽管古今统治者总喜欢“愚民、愚民”如此称谓,可是亦不要感觉这些个平头老百姓太好糊弄。
谣言止于智者。
关于魔兽肆虐的事件,在经过时间的考校,逐渐归于平静,而这句千古名言,则成为不少装鳖人士事后的口头禅。
眼见才能为实,想当初某国公主私会异种牲口的故事,可是经过梦兰镇过半人见证,而魔兽事件传言如何,大伙儿又岂见到任何魔兽!?
话虽如此,可是城镇居民们并未想过,关于魔兽不曾肆虐的事实,她们亦未能亲眼见证...
魔兽肆虐的传言渐渐了无生息,整个梦兰镇开始回复往日的日常,而作为可能是事件始作俑者的艾伦同学,却有些心不在焉。
如同这日清晨雾气笼罩大地般,正沿着梦兰镇主道小步奔跑的艾伦此刻亦有些前路迷惘的错觉。
熟悉的日头并未悬空,天空一片苍亮的白净,正是一日当中环境最为怡人、空气最为清新的时段。不过从主道两旁紧闭的店铺,放眼四处空无的行人来看,梦兰镇的镇民们并未有着早起的习性。
梦兰镇的主道并未有着天罗城那般平坦,崎岖难行,润石凸起,犹如浅显推压而过的留痕,平日能够行走便罢,镇民亦没有拿着自个辛苦攒下来的金币来修补这条在其眼中可补可不补的零石小道,即便雨季之时,零落的雨水让整条道路变为一段仿若沼泽的泥潭。
三旬天的清晨,凉意袭人,梦兰镇寒酸的主道上,唯有一名衣着单薄少年迈着小小的步伐,以着比之漫步无几的速度小步跑动着。
手脚并用,大张大合的摆动,不远的距离,已然让本身孱弱的身体汗流浃背,艾伦喘息的间隔中,脑海不断传递着身后不远处阿尔不满的怨念。
“混蛋小子,大清早天未亮便拖本大爷起来吹冷风,吃饱了撑着,还是被春风给吹秀逗了...“
”.....年轻人,有需求,要发泄,靠手嘛。大早上找劳么子罪受。“
”麻脸妹子结婚就结婚呗,混小子你又不喜欢她........好吧,本大爷就知道,大家都是男人,就这尿性,实在不行,买点助兴的玩意,约上麻脸妹子,吃个饭,开个房,轻松轻松...嘿嘿~~~“
不过短短时间的磨砺,相当初阿尔那绝凌顶、老子天下第一的霸气风范已然消散,取得代之的是落入如今一副牲口的躯体,连带着行为亦携带者古怪大叔般的猥琐。
时间总是不知不觉改变着一切,人亦渐渐的脱离着预定的轨迹。
“阿尔,你说安琪她,会不会.....”小步前行间,艾伦朝着身后的阿尔问道,话音过半,就此打住,或许接下来的话语连他自己都表示质疑。
“都成渣了,还活个屁啊!!!”闻言,阿尔没好气的打断道。
“噢!”艾伦应了声,似自言自语。
安琪湮灭,回至梦兰镇着未至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凤凰小队支离破碎,频临解散。
凤舞大姐陪同着三姐罗拉回至家乡,据闻长辈们定了门亲事,或许就这么安定下去尚未可知。
二姐菲比斯半月前已然离开梦兰镇,前往大陆的中心求学,以其神神叨叨的尿性,料想着亦是祸害一方。
连着伊菲亦有了归宿,那个高大憨厚的学员男生,其貌不扬,不过好像笔力惊人,能够将不安份的伊菲震得服服帖帖,可谓小葱搞豆腐,一物降一物。
其余数女尚未有明确安排,不过解散凤凰小队亦不过的时间的问题,凤舞大姐当初放菲比斯求学,自然自己心中有了计较,尚还未有明确归属的仅剩下威娜,不过队伍频临解散,天各一方,亦仅仅是时间问题。
鉴于体质的特殊,艾伦未能长久的处在同一地方,离开已然有了预想,不过这分别,实则分别的节奏实在凑近。站在局外者的角度而言,众女并非佣兵的良选,并非因为女子之身,大陆间女子绝凌的亦不在少数,只是就像阿尔的说道,弱小是一桩原罪。
归根结底,佣兵这份职业像是赌博,小有小赌,豪有豪赌,然而意外总是跟随其中,最不济的情形下生命只是常见的赌本。
巨龙凯撒的偶遇是意外,然而整个小队遇其连逃跑的力量都未有,阵亡一事亦怨不得他人。
吸取了教训,众女显然已经意识到问题,利益终归带着风险,俨然,众女尚未由此准备。
说不得杞人忧天,艾伦亦开始打算未来之途,文不成武不就,强行被灌注的废材之姿,又毫无一门手艺,若再入他人佣兵队伍另行杂务,艾伦亦是心有不悦。
因为未死,总得活下去,然而怎么活,实则是一则头疼的大问题....
思索间,艾伦脚步未停,而身后不远缓缓紧随的阿尔,些许是倦了,不再开口传音炮轰怨念,粗壮的四肢慢慢挪动,拖着及地的大肚腩,在宁静的清晨发出“刷刷”不止。
一人一狼前进速度缓慢,鉴于艾伦手脚过于夸张的摆动,亦鉴于阿尔圆润的身躯犹如被拖行,梦兰镇主道不远的长度,直至雾气散去,一人一狼方才踏入镇子的最东————老罗酒馆外。
这个被艾伦当做定点餐点的地方艾伦自然熟悉不过,然而今日一见,却有些心神难宁,鬼使神差的走近老罗酒馆,绕过满面污垢的围墙,视野可及处,那抹青影果如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