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查理先生分别五日后,凤凰小队一行到达了天罗城。
十月下旬间,西大陆不少地方已经开始降下绵绵细雪,而格兰森林东部出口区域,天罗城附近,温度还算宜人,或许早晨还是晴空密布,许下午就变成乌云聚集,狂风卷起。
艾伦到达的时间正值正午,悬空的阳光直照下,并不显得炎热,反而让人感受到温暖。
打理过城门前的守卫,一行人步入天罗城,开始分为两拨。
一拨人揽下各种大小包裹,准备前往佣兵工会缴纳任务获取报酬,另一波人只有菲比斯以及艾伦,一个因为需要补充法阵的材料,一个身体上的神秘体质始终被凤舞大姐铭记在心。
离了凤舞大姐的菲比斯犹如脱缰的野马,仅看神态动作就像活泼好动的少女,只是口吐的言语让艾伦不敢恭维。
“神说,你已经断了。”
莫名传来菲比斯这一句,艾伦信以为真的低头看了看,后来才发现原来菲比斯所指的是手中的风车。
天罗城按照区域划分的话,基本分为四个区域,东街为商业区,店铺横列,地摊横行,南城为学院区,方圆百里唯一的两所中级学院皆在那里,相隔堪堪不过两百余米,西城是住宅区,居住着整个天罗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口,最后一个是城主府所在的中心区,集中着各式官方势力以及少量住宅。
大概当初天罗城的设计师脑子抽了一下,北面区域只有其他区域的三分之一不到,更是被城墙封闭,连座城门都没有,也是因为如此,这里租地便宜,各大公会都在此驻扎。
艾伦以及菲比斯并行在西城区,四周都是高矮相差无几的数列平房,偶尔有些人妇稀凌的在阶梯处摆着不大的摊位,偶尔会遇见相互追逐的几名幼童。
七拐八转,穿过数条脏乱的胡同,菲比斯带着艾伦走进一个阶梯口。
阶梯口向下,就像摆在明面上的地下室,各个阶梯皆有食物残渣、垃圾铺面,显然许久都未有人打扫清理。
“停住。”走下阶梯,菲比斯突然拦住艾伦,绿色短发下的脸表情慎重。“邪恶力量出没,待我哆啦咪引神力净化。”
艾伦抓住菲比斯阻碍的手腕,看着虚掩的生锈铁门,有点好笑的说道:“二姐,门没关。”
扭过头来,菲比斯满脸怨气:“杂草伦,你知道的太多了!”
对于二姐的神经质艾伦已经领教了不少,当下不开口,越说只能容易被二姐绕入圈中,然后被其以丰富的经验给打败。
生锈的铁门还带着油脂,推开门的艾伦不禁搓了搓手指,幕入眼帘的是昏暗的空间中,整齐排列着两竖书架。
书架之中并非摆弄着书籍,反而多数是一些艾伦并不熟悉的药草,有的用篓子装裹,有的泡在密封的玻璃罐中,数列书架之后,艾伦再往前走,看见的便是整齐摆放的魔兽残肢,或已经磨去大半截的魔兽利齿,或干枯成柴般的触手触角,也有少许被装入小玻璃罐的液体,红的白的凝固成团,大概是魔兽的脑浆血液又或者什么奇怪的东西。
艾伦眼中满目琳琅,十数列书架真正放上书籍的还不足一张,原本不大的地下室便被这些那些杂乱的物品填满,艾伦勉强在仅能供一人来往的通道行走着,正前方的拐角处散发着微弱却在着昏暗的环境中耀眼的光芒。
扶着书架,转过身来,一名发须皆白的小老头儿依靠在藤条编织的座椅上,借着桌子边沿摆放的那盏兽脂油灯,翻越着略微破损的兽皮笔记。
“侏儒!?”微弱光亮中,艾伦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便感受到脑门吃疼。
小老头放下手中的兽皮笔记,从藤椅上站立而出,驼着背的身体比起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大小的艾伦还要矮上半头不止,偏偏发须皆白垂落在胸前,满面皱纹也显示出岁月的摧饶。
这并非慈祥的老者,光从如鹰般锐利的眼神便可看出,况且一言不合,手中等身般大小的戒尺已然敲打上艾伦的脑门。
“蠢货,老子是正常人类,你有见过这么高的侏儒!?”
说罢,“啪!”的一声,矮个老者将戒尺重重拍放在桌面,拿起身旁一瓶半满的麦酒,咕咚咕咚的下咽数口。
莫名其妙挨了一记,艾伦只有吃了个闷亏,揉着发热的生疼的脑门,弱弱朝着矮个老者问道。“请问你是文多多教授吗?我叫艾伦,是来做检查的。”
这名叫做文多多的老者挪开酒瓶,满脸通红,没好气回道:“蠢货,你来老子家里,竟然还问老子是谁?”
艾伦头疼起来,这名老者看上去并不那么的好相处。
思索间,文多多在杂乱不堪的桌子上拨弄着,很快便从一堆杂物中清理出来两件物品。
一个是只有两节指头高的透明容器,虽然粘上不少灰尘,也算比较干净,另一个是巴掌长的细小刻刀,不知是因为昏暗的光色还是沾染太多血液尚未清洗干净的关系,整柄刻刀呈灰黑色,看着让人心头发凉。
看着这两件物品,艾伦不明所以,倒是文多多等着有些不耐烦,开口便是大骂:“验血,蠢货。”
艾伦恍然大悟,可是看着那柄灰黑色的刻刀,艾伦心有余悸。“那个。。文多多教授,我能不能用自己的工具。”
“随便,动作快点,别耽误老子的时间。”文多多坐上藤椅,拿起方才的那本兽皮笔记,朝艾伦摆了摆手,继续观阅着。
从腰间掏出匕首,艾伦紧皱着眉头,心里争斗数息,最终闭上眼睛,左手持起匕首,朝着右臂正面狠狠划去。
好疼!!!
艾伦咬了咬,感受到右臂一阵剧痛,随后滚滚热流溢出。
血水顺着右臂朝漆黑一片的地面坠落,艾伦咬牙忍着剧痛半响,这才想到拿起透明容器接取,好在这一匕首下去,伤口不浅,血水外溢还未有止住的势头。
文多多观看着兽皮笔记,偶然瞟上一眼,顿时火上心头。“蠢货,你是在自残嘛!?”
验血所需要的血液不多,一般划破点皮肤便可,可是对面不知道哪儿蹦出来的蠢蛋一匕首下去,硬生生扎进去一指深有余。
“嘿嘿!”听到文多多震动整个地下室的吼声,艾伦回应一副傻兮兮的小脸。“不碍事不碍事的,很快就会止住的。”
文多多尖锐的眼神看了艾伦一眼,既然这个蠢货不识趣,自己也犯不着管其死活。接过艾伦手中半满的容器,文多多空闲的右手伸出一指,熏上小半指,含在口中。
“挺新鲜的,没有什么异味。”吧唧吧唧声中,文多多做出初步诊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