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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光问雪

黑色的迈巴赫仿佛与夜色溶为一体,飞速的在高速疾驰。开车的是一个中年显得臃肿的老男人,也是不久前被查出的最大的高官贪污犯。这位曾是最高国家领导人,叱咤在权利的最高峰,而所得来的钱财,更不用说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了。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可以用仓皇来形容。

“不用那么紧张了。我们马上就可以逃出去。这次没有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行踪,等出了国就可以过好日子了。”妻子拍拍他的手安慰,脸上的表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安逸逍遥的好日子。

“你懂什么,闭嘴”男人呵斥道。

“爸,你不要这样子说好不好,妈也是关心你。”后座的儿子女儿不满父亲的责备与懦弱的样子,“等我们真的出境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们。那样我们就真的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何况从前的日子你不也不一直担惊受怕么,现在我们的钱够好几辈子花的了。”

“你们还说,不是你们,我能落到这步田地吗?”男人情绪更加燥怒,“你们以为没人能找到,泯先生有多大的能力,没有人敢小看,而且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3个月前。国内轰动最大的青少年迫害案,一位年轻无辜的少女只因为拒绝求爱被人**遭致跳楼自杀,引发无数人的同情与愤慨,而事件的起因与凶手就坐在车里。

被父亲指责出这件事情,两人咕哝几句,最后也住了嘴。到是妻子好奇问“泯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听你说过几次,你又到底什么地方得罪那个人了?”

男人回忆起那件事情,也许那也是自己做的最大胆也最后悔的一件事。神情落寞非常,“泯先生,就是泯灭人性的泯,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们不要再问了,明天出海后,你带着孩子找个地方好好生活。不然,随时都有杀身之祸。这次能瞒住所有人,已经算是老天保佑了。”

“爸,你看,那是什么?”女儿喊了一句。

一轮残月,黑色的天幕上零零碎碎几颗黯然的星星。远远的前方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男人迅速紧张到极点,随即而来的是无名的愤怒,“这样你们都不放过我,那么,死吧!”心神一紧,汽车骤然加速,朝前方飞驰而去。就快要接近的时候,黑影任然不为所动,男人兴奋以至于大叫起来“哈哈,死吧。”伴随汽车轰鸣声一声隐隐的“呛啷”,世界随之破碎。

汽车像一支急速飞行却被人用刀剑咯开的箭,轰然一声撞在了路边的围栏上。由于速度太快,整个车身翻了过来,汽油洒了一地,瞬间燃起来。

“轰”四分五裂。

借着爆炸的火光能看见黑影手里还握着刚出鞘的黑色剑,人也是黑色的,整个人隐在黑色的斗篷下。黑影不为所动也并没有移动身子,好像在等什么人的到来。

寒风呼啸的声音,又仿似利箭划破长空。

不,是刀!

人未至,刀先行。这一刀是问路。

一柄寒光飞来,黑影持剑横扫,“叮”刀剑碰撞,火星绽放。

风啸声而至,人也落地。

残月下旁边的汽车还在燃烧,跳动的火光闪耀在两个身上,两人成鲜明对比,黑影一身劲装,黑色的斗篷将自己掩的严严实实,黑影抬头望向来人,斗篷依然把脸遮住一半,看不真切。来人穿着很随便,只是牛仔裤配着运动鞋,穿着一件白色的连帽外套而已,帽子带着,刘海与帽檐的阴影覆盖下看不清脸。

“你在等我?”白衣人说。

“呵,飞刀零落也想来分一杯羹么。”黑衣人不为所动。声音很年轻。

“你是谁?”白衣人警惕的盯着他问。

黑衣人大笑,“不认识我打什么紧,只要人人认识你零落就够了。久闻大名了,今日就让我来试试能杀死幽榜第一的人物有什么来头。”

话一停,剑已出,这一剑并无杀势,也是问路,君子相争,抱拳行礼。

零落双指夹着飞刀硬碰几记,双方弹开,看着那把黑色的剑,零落知道,却想不起自己在哪见过。

黑衣人长剑直指苍穹,瞬间变了一个人似得,战意高昂,“杀”!

再没有多余的拖沓,黑衣人上来就是杀着,各种绝妙剑法,舞破长空。

零落虽然有很多疑问,此时也不得不小心应对,这一战免不了,这一战,不可退。

黑剑看似拙实无华,却凌厉异常。特别是零落淫浸飞刀多年,而飞刀最注意的则就是身法,令零落震惊的是黑衣人的身法,速度,丝毫不差自己。

黑衣人每一剑都出了极准极狠,任何时机任何细节都会成为落败陨命的关键。

黑衣人看不清面容上尽显坚毅。偶尔闪过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是无比高昂的战意。

从第一剑开门问路。黑衣人连续出剑丝毫不给零落机会与破绽。

问天何寿?

问地何极?

“九问?”零落低声惊叹。

零落不知何时见过这门剑法,此时见人使出心中也是大惊。

天地无寿。

天地无极。

问剑,答自然也需要剑。零落手中无剑,他用的是刀,夹在双指间,一次次与黑剑碰出火花。

“叮叮”声不绝于耳。

零落飞刀神乎其技已是众所周知,但黑衣人仿佛对零落持刀使出这般高深的剑法丝毫不在意。

剑锋也为之一改。瞬间凌厉而来,只取胸前。

还是问,九问是残存超绝的剑法,少有人能有一见之缘。九问原是剑圣之剑,侠然坦荡,大仁大义。但不同的人对于剑法的理解必不相同。由九问原出,有人相继创出了多达二十二问,虽不及九问,却也并不逊色多少,都有自己对剑法的领悟。能传出此等剑法的必是大才大智之人。

这一剑还是问。而且避无可避。

问心何殇。

问情何朔。

问爱何绝。

问恨何辜。

每一剑都坚毅卓绝的直取心头。

遥想经年,可有心中所爱?可曾许诺他人?可曾思念过往?可曾忘怀曾经?

这是伤心之剑。

若有,心已殇,情难朔,爱难绝,恨不负;苟活何用?

若无。

那便死吧。

“这···”零落心中大震。这不是九问,但这剑法自己一定见过。来不及细想,剑锋已到。

汽车残骸上火焰已息,路灯依旧昏暗,残月半隐,黑色的天幕笼盖四野,只有血和汗无声的坠落蔓延,一片片寒光与刀剑相击声打破沉寂。

零落也拼尽了全力在战斗。所以,他出的每一刀都是自己最有把握的最强的杀着。

流云落雪。

风起云涌,意气昂扬,气势猛烈。风飘雪落,蒙眬飘然,不可捉摸。

黑衣人却不为所动,零落每出一刀,都能完美应对。甚至进而抢攻。

黑衣人剑法虽不怪异,却也高深莫测。黑剑拙实,寒光不显,却一次次逼的零落险象环生,一次次打破零落手中而出的漫天飞雪。

零落能感觉到,对方的剑意,与自己的刀,修的都是同一意境。

所以这一战无法避免。因为谁也不可能认输,决不后退,执着毅然。

这是一场宿命的决战。即便今晚不会遭遇,双方眼里的彼此都将是此生的宿敌。

这把剑与刀,此生都将是宿命。

如果这场战斗传到外界的话,只要听过零落和见过这把剑的人一定会无比震惊。

没有人敢小看零落的刀,同样也没有人敢小看那把黑色的剑。零落紧张异常,今晚这场战斗绝对是自己有生以来对手最强,也是最艰难的一场。他已经出过十三刀了,更不要说两人近身对拆的招数了,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甚至只要自己出刀,对方每一招剑招好似都是为了专门破解自己的飞刀,把所有的刀路都封的严严实实。

黑衣人持剑的手臂上有鲜血流下来,持剑的手却依然稳当非凡,零落也一身狼狈,脸上被剑划出一道血丝左肩还中了一腿,骨头应该裂开了。

“这应该只剩最后一刀了吧”黑衣人望向零落的右手。

零落再次出刀,刀行人亦至,刀至,零落的拳也将到。

这一刀已经是最后一刀,这一招也是最后一招,也是求胜之招,非赢不可,不然就死。所以这一刀,零落用尽了刀势,这一刀携带的是零落的意志,携风带雨般,如山而至,避无可避。

可是几乎的同时,黑衣人却也将手中剑丢出,黑剑破空而去!既然无可躲避,那我便以剑相迎,这一招飞剑没有什么多巧妙的招式,像零落的这一刀一样,都是意志所化。

既然避无可避。

那么,一较高下。

刀与剑又一次碰撞在一起。

人与人也又一次碰撞在一起。两人都出拳,实打实的硬碰,两人没有留一丝余地。拳头同时落在两人身上,“噗”两人的血都喷到对方身上。

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几乎力竭。但就在这时,风声呼啸,从背后袭来,黑衣人手中无剑,此时转身也闪避不及。

零落先倒了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气,他知道现在的对手是没办法拿自己怎么样了。

黑衣人强撑着身子,虚弱疑惑的说“御刀?”

零落放肆的大口呼吸着“不,是这个”他举起左手,手中一根纤细的钢丝,“我们是不是认识。御刀只是我很久以前一个想象,从来没练成过,才用上了钢琴线。”零落翻起身子望向他,“我说的对吧?告诉我你是谁。”

黑衣人看着他手中那根细丝,一直绵延到自己背上正插着的那把刀,笑着说“这,就是你这一刀不是要害的原因?”零落盯着他,“我已经没有出第二刀的力气,你也不可能再出剑,所以还是坦白吧,你伤比我重,我会比你调息的快”

黑衣人颤颤巍巍的捡起自己的剑,脸上依然笑着说“零落就是零落啊,流云二十一式出了十三刀,还有八刀呢······”零落脸上的表情迅速紧张起来,寒声问“你到底是谁?”

“哈哈哈”黑衣人把背上的飞刀取下向零落甩去“剩下的八刀,我迟早向你讨”。然后一跃而起不见了踪影。

零落双指夹住飞刀,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慢慢撑起着身子。

一丝曙光从远方的山群里透了出来,风声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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