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哥哥被爸妈送到了农村老爷家照顾着,那时还小,有种被遣送的感觉,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农村孩子,可现在呢?却怀念起哪个时候,怀念那时的天、那时的地、怀念起炊烟,就回到了童年。绿色的草原是个美丽的地方,那里居住着我的童年。土砌的老屋与墙,因为每年抹房泥时里面都掺麦秸,所以有着麦子的香味儿。燕子在春天回来,秋天去了,那时的天比现在的蓝而且高,云象棉花糖,远远的飘。整日里,我蹦蹦跳跳、没心没肺,象个欢乐的小家雀,抱负与理想,都是从没听过的词儿。我还小,除了咧着嘴傻笑,没有别的事可做。坐在榆树下的是谁家的婶儿?一针一线,纳着一家老小的鞋底,顶针在阳光下闪着光,好象碎玻璃。牵牛的老头慢悠悠的走过,带着白色的凉帽,他走远了,空气里还留着一股呛鼻子的旱烟味儿。我窜起来使劲的闻(那时可能就有烟瘾了,呵呵),呛出了眼泪和鼻涕,嘻嘻地笑。老头回头看,没明白是咋回事,却也跟着笑。
更远的地方是开着不知名野花的草地,蜻蜓漫天飞舞。小水泡里趴着绿蛤蟆,鼓着眼睛使劲的叫(又不是合唱,干吗瞪那么大眼睛?叫的那么起劲儿?呵呵),水里游着马蹄子,草上蹦着蚂蚱,草蚊子飞来飞去的,它们都宅心仁厚从来不咬我,(可能用那丫头的话说是怕咬完我再磨针费事吧)。我喜欢那情景,无论是当时还是现在的回忆里。后来,太阳落山了,羞红的脸在天边。炊烟就在这个时候升起,哪家房顶有炊烟哪家就能飘出诱人的香味来。天有些黑了,薄薄暮色里炊烟还在袅袅。母亲的声音传来,“平,吃饭了”我看不见母亲,可她的声音就象流淌在暮色里的溪水哗啦拉的响……
到了家,炕桌已经摆好了,老爷和爸爸温了一壶酒。妈妈和姥姥给我和哥哥盛饭,我抓起温酒的缸子,里面的水不凉不热的正好解渴。而爸爸和老爷已经喝上了,橘黄的灯光映着他们微红切带笑的脸膛。(那时我就想,长大了我也喝酒,看喝多了是什么滋味,呵呵,现在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的滋味,尤其是想着那个沈阳的死丫头时候更是这样)
月亮从窗外升起,有星星相伴,灯光下,我则躺在妈妈的腿上数星星,伴随着大人们的谈话声,我渐渐的睡去了。睡的可真香。
那是我的童年,如今城市里没有了炊烟,妈妈也走了,楼房就象装满抽屉的盒子,我住在其中一间。没有炊烟的城市,让我感觉离某样东西很远很远。是否我们现在如神仙一样,不食人间烟火了?所以那天,我对丫头说,有机会我带你去草原,你高兴吗?呵呵,把她乐的什么似的,(虽然我看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我唱歌,她跳舞,篝火映红了她美丽的脸……真的有这么一天吗?我盼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