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出发前往瑞墉城的车队早已集结在了风雪城的城门前。吕岩出行,送行的人自然极多,更因吕岩·威尔斯本人并没有种族歧视,因此在送行的队伍中不乏精灵、矮人等大量异族。至于此行的随同者除了古枫、威尔斯姐妹外,还有凯尔、艾德等人,至于奥斯顿,则坐镇风雪城。
虽说在吕岩的一再授意下,减少了随行队伍的人数,但出发时那队伍浩浩荡荡的气势还是丝毫不减。吕岩一马当先,行在队伍的前头,至于古枫则与瑞莎以及伊芙坐在马车里。
队伍离开风雪城已经行了一个上午,吕岩的队伍走的自是主要道路,所以一路而来倒也是平静,但意外却还是如期而至。就在出发后的第二天,正坐在马车里看着书的古枫,突闻一阵嘶嚎,随即马车便在晃动中停了下来。
古枫、瑞莎、伊芙三人对视一眼,便相继下车。
卫兵正里三层外三层的护着马车,古枫侧边看去,只见一匹倒地,微微抽搐着的马,头部正流着血,而一旁有一块带着血迹的石头,想必就是凶器了。
“发生了什么事?”伊芙向一旁的卫士问道。
“夫人,有歹徒袭击我们。”
“人呢?”
“已去捉拿了。”
“那这马……”古枫出声道。
“是被歹徒用石头砸中的,想来是活不了了。”
古枫眉头一皱,穿过卫士行至倒地的马旁,将手放在牠的伤口附近,随即一道微弱的白光亮起,只是时间过了一会儿,仍未见任何起效。瑞莎也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古枫的肩膀:“治疗法术本就不怎么对人以外的生物起效,而且,牠伤得实在太重了。”
古枫转向了瑞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收了法术。可看着那倒地的马眼神渐渐失去光彩,古枫于心不忍,但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伸手抚摸着马的脸庞,至少这是他目前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一阵刺痛传来,或许是马具被石头砸坏的缘故,一小根铁刺突了出来,扎破了古枫的手指,同时,一滴血顺着马的脸颊流入了马嘴……
又是一阵嘶叫响起,原本已是奄奄一息的马匹,忽然之间死气全消,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那气势,似比原先还要精神。
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只是不知道奇迹来得如此随意,众人皆瞪大了眼睛,亦不免有人大呼奇迹。
原本瑞莎等人还想细问古枫做了什么才让马活过来的,而这时,在先头部队的吕岩等人也已闻讯赶了过来。
“听说有人袭击队伍,你们几个没事吧。”吕岩下马问道,然后仔细打量了瑞莎等人是否有恙。
吕岩问起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怠慢,将事情略微地讲了讲,正逢几个卫兵将那突然袭击的歹徒押过来。
那人穿着褴褛、面黄肌瘦,真的很难想象他是哪来的力气可以将队伍包围下的马匹砸成重伤。
那人被卫兵按倒在吕岩的面前,可他却一直在挣扎,直到吕岩摆了摆手,两个卫兵相互看了一眼后,便也放手了。那人从地上坐起来,倒也没有发生再次袭击事件,只是冷冷地看着在场的人。
吕岩微笑着蹲了下去,道:“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的队伍。”
“没为什么。”那人语气冰冷,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就是看你们这些高官显贵不舒服而已。”
“为什么呢?’吕岩依旧保持着柔和的笑容,“我看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能和我讲讲吗?”
“凭什么我得听你的。”
吕岩什么都不说,只是继续微笑着。
在这种所谓的人格魅力上,面对吕岩,几乎所有人都是自愧不如的,果然,那人见到吕岩的笑容,时间一长便也松了口。随即吕岩递了一块面包过去,他倒也毫不介意直接拿过来吃了。
“我是从多纳手下的领地逃出来的。”
“为什么要逃出来?”
“还能为什么。”男子道不屑地哼了一声,“当然是为了活下来。”
“我们原本的地税就很高,多纳还一大堆乱七八招的理由时不时来搜刮一番,拿得出东西的暂且放过,拿不出东西的,就拿老婆孩子抵押……”讲到这,男子哽咽了一下,“我交不出钱,他们就来抢我的妻子,可我妻子不从,便被他们杀害,然后我就逃了出来……”
“多纳……他好像是我父亲的一个附属领主。”一旁的伊文说道,“我曾经也确有所耳闻他的行径,只是想不到他做得如此过分。”
“那好,伊文这事就麻烦你了。”吕岩道,“你陪着他回去见你父亲吧,迪卡城主若得知手下的人这么过分,我相信他也一定会加之制止惩戒的。”
“我明白了。”
吕岩随即笑着拍了拍伊文的肩膀。
伊文随后带着那人离开了队伍,前往父亲的封地莫楼城。而那人直到离开时都有些懵。
“那人,难道是德武亲王吕岩?”
“你一点都不知道就袭击队伍吗?”伊文反问道。
······
这边的世界也不见得太平啊,虽然古枫一直知道,但身处风雪城中,古枫始终没有实感,直到略微地现实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看着古枫的表情,吕岩没说什么,带着古枫回到了先头部队:“之后给你看些东西。”
队伍又再次出发,只是路线在吕岩的授意下稍稍偏离了大道。
又行了将近两个小时,队伍停了下来。
“小枫,你跟我过来。”
跟着吕岩翻过面前的一座山,山路很陡,好在也就古枫吕岩与跟上来的艾德三人,且三人身手矫健,翻过去也并非十分的吃力。
翻过山,站在山腰上,远远地就飘来一丝异味。
“小枫,这就是我想给你看的地方,‘死神的怀抱’。”
古枫视力很好看得比吕岩清楚地多,那是一个山坳,而其中却有着直将与山平齐的尸骸……
“尸体的数量一直在增加,即使是过了战争以后。”吕岩道,“奴隶的、**的、犯人的,所有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都被放置在这。”
看着这一切,即便是认为经历过许多的古枫,也是见证了此生最大的震撼,无数的白骨、腐烂的尸骸以及新鲜的尸体。
“像这样的‘死神的怀抱’,大陆上远不止一处。”吕岩道,“小枫,我带你来这,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尽管风雪城中十分的和谐,但这整个世界依旧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法随人变的世界。”
古枫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眼吕岩,时间,在沉默中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