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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精心安排

只见长廊另一尽头处轻轻步进一位仪态端庄、笑容温婉的中年女子,岁月虽在她的眼角画上了几缕细纹,却涂抹不掉秀美容颜,那双清澈柔和的眼神永远给人宁静安详的亲切感。她手托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笑意盈盈的走进了望月亭。

“师娘!”秦铭恭敬一礼,笑道:“铭儿正和师父聊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呢,师父一席话让铭儿信心倍增啊!”

这位温婉的中年女子正是华山派掌门岳迟的夫人弓媱,江湖第一铸剑师弓羽之独女,身怀一流铸剑之技,当日大婚之日,弓羽随女陪嫁了一批珍藏的绝世宝剑到岳迟府中,其中就包括了秦铭的那把碧血剑,当日众多名剑的亮相着实闪瞎了所有前来祝贺的武林人士之眼,也让岳迟风光无限,但那一日,他满面笑容,却心在流血。

“那你师父不就可安心了吗?你可知道你师父为此事真没少担心,日日睡不好觉,唉……这下看你们信心满满,我也放心了!”岳夫人望着自己的相公,眼中满是关切之色,见岳迟似乎无动于衷只是侧身看着远处的绝壁高崖,便对秦铭展颜笑道;“师娘对你有信心!我家铭儿从来都是最棒的,你的剑法连你师父当年只怕都没有如此造诣呢!”

“咳咳……”岳迟闻言一时尴尬,转过身来略觉不爽的道:“我哪是造诣不够,是我当年还没学到这轮回七式呢!”

“好了,好了,是我分析不周!我忘了你当年早就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剑侠了!”深知岳迟极爱面子,岳夫人忙笑着改口道:“你看看我发髻上的这支金凤流玉钗好看吗?还是盒子里这支花枝挂金锁好看?”边说边准备将两支对换掉看看。

“这支金凤更好看!配师娘什么衣服都好看!挂金锁是要配师娘一些特殊场合的服饰才会好看。”秦铭笑着赶紧提醒道,因为他知道金凤流玉钗是白宝精选的,那是他真挚的心意,理应得到师娘的重视,何况师娘也真的喜欢才做了第一选择,而挂金锁是自己送的,不可抢了白宝的风头。

“是吗?”师娘甚是开心,她望着盒里一堆徒弟们送的首饰,好心情溢于言表。

“什么好看不好看,都一把年纪了,有必要整天跟小姑娘似得打扮的花枝招展吗?”甚是不解风情的岳掌门每次听到夫人讲这些总是一盆冷水拨过来。

“你!……”虽说了解自己相公的习性,但换了任何女子听到这话,想必心里都高兴不起来。

看到师娘眼里一抹怒意闪过,秦铭赶忙轻笑着打圆场:“师娘莫气,师父是怕你太过于美貌,出门不放心啊!呵呵……其实师娘丽质天成,不需这些饰物就已美貌过人了,戴上了就更觉得锦上添花,当然戴不戴全凭师娘自己喜爱了呢!”

师娘转怒为笑,还是这徒儿体谅自己,虽知这是安慰之言,但比这二十多年来都疙疙瘩瘩的相公讲的话听着暖心多了,这相公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啊?不想还好,想想就心凉……

其实秦铭心里也偶尔会奇怪,这师父师娘怎么就没见过亲热的时候呢,虽说自己也不懂男女之爱,但看到平常人家的那些夫妻倒经常是相视而笑,手牵肩并的,哪是自己师父师娘这般的?甚至在外人前面两人所表现的相敬如宾,自己都感觉到他们是刻意所为,既然不爱又何必娶过门呢,爱一个人自然是全心全意,举手投足都能感觉到那份情意才是,难道……忽然,秦铭有种罪孽的感觉,赶紧打住不敢再想下去了。

只听岳夫人展颜笑道:“还是铭儿的话中听!你师父就是个大木头!毫无情趣可言,懒得跟他计较……”说罢又想起一事道:“你们师徒俩再聊一会吧,天快黑了,待会我们下去跟大伙共进晚膳,铭儿,这次武魂大赛辛苦了,师娘可得好好犒劳你哦!”拍拍秦铭臂膀,笑着转身离去。

秦铭笑而不语,望着师娘走进华岳殿后,转身问岳迟道:“师父,我们何时开始授教?今晚吗?”

岳迟再次将目光从远处的绝壁高崖处收回,深吸了口气微笑道:“不!为师若今晚就开始传授,岂不是让你歇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为师知道你这阵子亦是非常用心,练功之事一刻不停,若不放你三天假,岂非让人以为我是禽兽之师?哈哈!”

秦铭闻言心下感激,摇摇头道:“不累,徒儿生性恬淡没其他弟子那份玩乐之心,倒是深感未能为师父多分担一份忧虑而羞愧,岂会在乎这等休假!”

岳迟心中甚是满意,拍了拍秦铭之肩,笑道:“这次不同,你若不好好放松下,只怕将马上面临一段前所未遇的三月苦修期啊!……因为,为师这次为你选的闭关修炼之地在……天女峰的思过崖!”

“华山禁地!”秦铭心中一惊,吐口而出。

“正是!”秦铭捋了一下颏下的清须,得意的道:“为师想来想去,只有此地最好了!绝无外物干扰,本门弟子自是不敢擅入,这几个月为师会交代,严防一切上山者,众弟子一律勤加修炼,三个月后,我要让整个武林瞧瞧,新任的武林盟主来自如何剑术卓绝的华山派!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派!以前的所谓盟主都是狗屁不如!哈哈哈哈!……”这发自内心的得意笑声借着丹田雄厚的内力绵绵不断的波动出去,竟震得远处两侧崖上斜松簌簌抖动,惊起松林间一大群飞鸟拼命飞远,鸟群中还不时扑簌簌震落一些因惊吓而受伤的,更骇人的便是眼前整片的缥缈云海竟也被波动的快速四下散开了。

内力之深厚简直是匪夷所思,秦铭心中大为震惊,但亦觉惊喜道:“师父,您一直深藏不露,徒儿今个瞧见,当真敢说您的的内力必是天下第一了!”他已暗自对照了一月前自己与云伯伯切磋时,云伯伯运足内力将十人合抱的巨岩一拳将其灰飞烟灭,与师父相比之下,已是小巫见大巫,输赢立现了。并且云伯伯与师父年龄相仿,未及六十,却已身具将近百年内力,自己也算是年轻一辈中习武奇才了,平日勤学苦练,刚及二十五并修得近五十载内力,往后年龄渐长,反而突破力渐趋稳定,到师父这般年龄若有他们这般内功修为已是知足了,可是……方才师父所隐隐泄出的内力何止仅百年!

谁料岳迟笑容忽的一收,正色道:“世事难料,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明天的事谁也不知道,虽说为师的内功修为至今未遇旗鼓相当者,难保明天不会出现一个与为师有相似奇遇之人,凡事还是谨慎为好!”说罢,双手环抱于胸前不语,面色严峻。

这岳迟当真是个极为矛盾之人,一会还自信满满,一会又心生顾虑,许是心事太重以至于没有安全感了。

秦铭闻言却深感意外道:“奇遇?师父从未提起过呢!”

“说来话长,为师下次与你细说!你先过去吧,不用等师娘了,为师有点累,想一个人静静……”

秦铭见师父面露疲态,神色晦暗,当即躬身返去了。来时花舞,去时蝶翩,这山谷仿佛一直如此宁静。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这山谷的主人此刻是心潮激荡,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双眼紧紧盯着远处那绝壁悬崖上的一个红点,这傍晚已不知朝那望了多少次,终于在刚才震开眼前云雾后渐渐看清了那个红点,确切的说,那是一株孤孤单单长在悬崖峭壁上鲜艳如血的奇花,此时还只是个花苞,过不了几日就会盛开,在早晨艳阳的光照下会看的更为清晰,那真是美极艳极,令人过目难忘的一朵花。

岳迟痴痴的望着这朵花,喃喃自语道:“终于,你又要盛开了……过了整整三十年,你竟然又要盛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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