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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可怕因神秘而可怕

无论如何,三个人总算是上了公交车动身往火车站出发。

“我的天,怎么那么多人!”韩大水一边把行李放上行李架,一边皱着眉。郭喜也掩着鼻子一句话不说,觉得这火车上怎么那么大一股奇怪的味道。

陈维政倒是一脸悠然自得的表情,坐在火车里的床上拧开了一瓶矿泉水,“一看你们俩就没坐过火车。”喝完一口水,陈维政伸出三根手指,“尤其是坐这种长途火车一共有三个要领,知道是哪三个吗?”

韩大水放好了行李,也坐在床上擦了擦汗,“哪三个?”“睡觉。睡觉。睡觉。”陈维政说完了这句话便一倒身瘫在在了床上。韩大水起身就扑在陈维政身上,“我看你就是屁股好了又皮痒!”“别闹,我这刚拆掉了绷带!”陈维政连忙反抗。

郭喜对这韩大水和陈维政的满满基情看不下去了,只好拿着瓶子去车厢头打开水。

刚打完水回来,却听到有人在争吵。赶紧走上前一看,真是韩大水在和一个头发染得跟鸡毛掸子似的小年轻在吵得不可开交。

“这床是我的,你们俩在我的床上闹还有理了!”小年轻瞪着韩大水和陈维政。郭喜打量了一下这个人,头发染得跟个彩虹似的还电成了一个泡面的形状,一撮刘海遮住了一半的脸。穿着紧身衣小脚裤,耳朵上打满了耳钉,手上一堆乱七八糟的首饰。

郭喜脑海里弹出三个字——杀马特!

“那你那句‘滚开!’跟哥说说是几个意思啊。”韩大水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瞪谁呢你,不爽直接干一架!”陈维政尽职地展现了一个东北汉子的火爆脾气。

郭喜赶紧上前去把两人给拖开,“干嘛呢!这是在火车上呢!”乘务员也及时地出现,“你们干嘛呢?这不是在你家啊,公众场合都注意着点。”郭喜见两人还是直勾勾地瞪着那小年轻一脸“你是不是想打架”的表情,赶紧低声对二人说:“我才走开一会,你们俩就给我惹上事了,到底这是怎么情况。”

陈维政一把甩开郭喜的手,“你都不知道,本来和大水正闹着呢。结果这小子突然说那个铺是他的。”韩大水接过话来,“是他的就是他的吧,没说不让,结果一开口就是一句‘滚开’。你说气不气人。”

乘务员看有人来拖架了也就离开了。那小年轻看郭喜把韩大水和陈维政拉开了,坐在窗边的墙椅朝陈维政和韩大水翻了个白眼。韩大水看懂了白眼里的意思,理解为“切,你们俩能拿我怎么样?来打我啊!”韩大水拍拍陈维政的肩,“你看那小子,以为自己是LOL里的龙龟呢,还嘲讽我们。”

陈维政气得笑了,甩开郭喜就朝那小子走去。郭喜转身想拉住陈维政,但是已经晚了一步,“别冲动!”

陈维政走上前一声不出,那小子倒是慌了,连忙往车墙上靠,“你想干嘛!”结果陈维政根本不给他闪躲的机会,一只手抓在他衣领上把他提了起来,另一只手干净利落的抽了他一个大嘴巴,然后把他扔回座位。全过程没说一句话。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直到陈维政坐回自己的铺位,那小子还愣在原处,明显是被陈维政那结结实实的一耳光给扇傻了。然后他开始明显地全身颤抖,大家都以为这下子他会冲上来找陈维政拼命的时候,韩大水和陈维政也做好的应对的准备。谁不知,“哇!”的一声,这小子哭了。

长刘海遮住的眼睛直掉眼泪,“你们,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这受委屈的小模样再加上一头的鸡毛掸子,让人看了恨不得再给他一个耳光。

最后,还是一个大叔看不下去了,跟那小子换了票让那小子跟自己换了一个铺位,这才不了了之。

深夜十点半,列车已经熄了灯。列车里各种各样的人打着各种各样的呼噜,火车与铁轨特有的鼓点式音乐敲击着人们沉睡的神经。白天的的喧闹以及发生的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切乐与怒都因为人们的沉睡而泯灭。微黄的夜灯在郭喜漆黑的瞳孔中反映着。一切的声响都为着失眠者的沉寂而伴奏,这乐章的名字叫作《安静》。

一个人越是想知道问题背后的答案便越是害怕这答案,就像是死亡。人类之所以害怕死亡是因为人们并不知道死亡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神秘的恐怖片总比血淋淋的残肢更可怕。科学家仰望星空想解开神秘就如同一个观看恐怖片的人想知道这片子到底有多么可怕。或许当一切结果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发现这也不过如此。

“等待我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答案,我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露出什么样的表情,说出什么样的台词才足够得体……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这趟列车永远不要开到终点站。”郭喜眨了眨眼如是想着,微黄的夜灯依旧在他的瞳孔里反映着。

郭喜伸手摸索了一下裤兜里硌着他大腿的烟盒,揭开被子决定去抽根烟洗把脸回来接着睡。起身看了看旁边睡得正香的陈维政不禁佩服,这人白天发生了这一档子事居然还能睡得那么沉。中铺的韩大水皱着眉,明显在周公那里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

走到车厢头,白晃晃的灯让郭喜的眼睛不太适应,却看到了有一个人也站在吸烟处吸烟。闭了闭眼又睁开,发现就是白天的那个大叔。

大叔看了看郭喜,“怎么了,睡不着了?”一个失眠的人总会对另一个失眠的人充满了友善。

“在想事情,所以不太睡得着。”郭喜一边回答一边点燃了香烟,烟雾随之升起遮盖了郭喜的视线,使郭喜不太能看得清楚窗外飞速而过的夜色。

“那么来聊聊……你知道的,深夜总是让人一怀愁绪。”大叔拧头看着玻璃外永远跟着走的月亮,像是跟郭喜解释,也像是在跟自己解释。

“聊什么?”郭喜往列车的墙上一靠,也看向玻璃以外。

大叔掸了掸烟灰又抽了一口烟,把烟蒂在列车的烟灰缸里按熄,“你跟你那两个朋友不一样。”郭喜笑笑,“有什么不一样?”

“虽然你年龄看起来比他们两个小,但是你更冷静更沉着。这不是你这个年龄该有的东西。”大叔走到洗脸台洗了洗手,双手反撑在洗脸台上,正对着郭喜,“你看起来像……他们的头儿。”

郭喜抽着烟,不答话。大叔也没有自感无趣,反而兴致勃勃地问郭喜:“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杀马特吗?”郭喜反应过来,好像今天跟韩大水陈维政他们俩发生冲突的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非主流杀马特,顿时来了兴趣,“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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