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看到晨阳了,他怎么没回来。”
“少爷叫我回来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他便去撤离百姓们了,现在我们要赶快准备好对付那些妖魔啊。”
冷月欣听后,并不惊讶,她早该知道始终会有这么一天。
当年背弃师兄与苏明萧在一起,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必须守护好苏家祖先留下来的降魔神器。
冷月欣抬起头,看了一眼年迈的王叔,再转过身看着苏家这些忙前忙后的仆人,都有老有小,他们本就不该牵扯其中。“王叔,把所有人召集到大厅。”
王叔不解的问道,“夫人,为何呀?”
冷月欣一脸冰冷,虽然表面如冷酷无情之人,其实心中却是柔情。“这您不必多问,去了便知。”
王叔便摸着脑袋,纵了纵紧绷的额头,露出了三条像塌裂的鸿沟的皱纹,朝着仆人们走去。冷月欣叫上小英去了自己的房间。
百里镇的上空已全部笼罩了黑气,早晨还繁闹生机勃勃的街区,现在已是死气沉沉,血腥满天。
老者与若风在最后的一条街的中间盘坐着,面前竖着一根木杖,他们静默的等待着妖魔侵袭最后一条街的到来。
迎面刮来一阵阴森诡异的寒风,老者睁开一只眼,转过身瞪着若风,“你走吧,不必跟着我这个老头送死。”
若风也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憔悴的老者。毕竟师徒一场,何况除了苏晨阳这个要好的朋友,就只有师父如对亲生儿子一般待他,他虽说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也不小了,按理说也该找个伴侣去安家立业了,而他却始终守着师父。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我从被师父捡来时,我就注定跟着师父,上刀山下火海。”
他坚决含着泪说道,“不,师父,我不走。”
老者一怒之下提起木杖狠狠的打在若风身上,若风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忍着疼痛,就是不走。
忽然一阵大风而过,模模糊糊眼前已走来大队妖魔。
中间便缓缓走来一个蒙面人,黑色的披风随风还在猛烈的咆哮着,从黑色面具中传来一个邪恶的声音,“哈哈,降魔者的败类夏侯殇。好久不见啊,你不是口口声声杀遍妖魔吗?怎么沦落到如此地步。”
老者闻着这熟悉的声音,“你,你是巫侯。”
“对,是我,你个手下败将。”
老者怒火中烧,一听这巫侯提起他的伤心事,还叫他败类,心中更是恨不得吃了巫侯。
只见他举起木杖,准备给巫侯来个当头一棒,巫侯发出冷笑,身外出现一个黑色屏障,老者一棒下去,不仅木杖断了,自己也被弹回的冲击力所伤,摔到地面,嘴角涌出了一点血。
若风连忙跑到老者跟前,手扶着老者的头。“师父,你没事吧?”
老者无力的摇摇头,“我没事,我不配做你的师父,你,你快逃。”
巫侯虽然打伤了老者,但他并不善罢甘休,举起手掌,掌中聚起一股黑气,抬手向若风打去,老者看见飞来的黑气立即推开若风,挡在了若风前面。
“噗!”鲜血如暴雨一样急骤在若风全身,老者浓密的胡须上挂满了血珠,像一个个缩小的小红灯笼。若风瞪着圆圆的眼睛,深黑的眸中无尽的闪着晶莹的泪花。
老者随即跌落到地下,还没说一句话便死去了,铜铃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巫侯。
若风已泪流满面,可像是被堵住了的喉咙实在喊不出话来,只得扑在老者身前痛哭起来。
巫侯向小妖们挥了挥手,小妖们便向若风跑去,把他与老者生给拉开,拖到妖群后面。
只见巫侯向老者的遗体伸出掌,从掌中出来一股黑气,在老者全身蔓延,没一会儿老者就消失不见了。
巫侯对着众妖叫道,“只剩苏家了,黑曜剑必然在那,走。”便又浩浩荡荡向苏家行去。
苏家的仆人都被叫到大厅,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是诧异。
冷月欣挥动着长袖走上了大厅,大家都立即都不说话了。“都到齐了,今日这么着急叫大家来,是想让大家领了工钱,赶快逃命去吧,妖魔已兵临城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众人也本是贪生怕死之人,一听有妖魔来此,更是胆怯,大家纷纷点头示意。
冷月欣也不多说,这本该不是他们的事,对着小英点了点头,小英便领着众人去了账房。
这大厅中只有王叔执意不走,“夫人,我是不会走的,我自从来了苏家就没打算离开,今日苏家有难,我更是不能离开,我愿与苏家共患难。”
“王叔,我明白你的心,可是你年纪大了,得先有个家养老,不能在此白白牺牲。您前二十年为苏家尽心尽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呀,后半生我们哪能再让你跟着苏家吃苦受累啊!”
“我在这世上除了苏家再无亲人,难道你要让我流落街头吗?那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说着便向柱子跑去。
冷月欣连忙拉住准备撞向柱子的王叔“王叔,王叔,我答应您还不行吗。那您多加小心,”
“好”王叔兴奋的走了。
冷月欣看着王叔年迈的步伐似乎有些迈不动了,不禁叹了一口气,刚一转身便看到小英,
小英眨着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你也是来求我不要让你走?”
小英泯着小嘴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怎么说你都不会走的,你从小就到我家,成了我的贴身丫鬟,我们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若今日有幸逃脱,我认你做妹妹,若……我们来生做亲姐妹”
小英还是不说话,抹着眼角的泪,一个劲的点头。
冷月欣挽着她的手出了大厅进了自己房门,这房门中床上躺的便是冷月欣的相公苏明萧。
苏明萧本是武功盖世,神通广大的一介高手,自幼习武,琴棋书画也样样精通,又拜华山剑传人龙飞为师学得一手好剑法,自百里镇这一代是无人能及。
可就在不久前,不幸染上重病,一直昏迷不醒。
看着平躺的无声无息的苏明萧,冷月欣泪流满面。
“娘,你怎么哭了?”一声娇气的呼喊打破沉静,如一束光柱直抵黑暗的尽头,
冷月欣抹了抹脸上的泪回头看见了苏晨阳,这苏晨阳便是苏明萧与冷月欣唯一之子,
苏晨阳一张绝美的脸庞堪称完美,浓密的眉毛如一片深不可测茂盛的森林,长长的微卷的睫毛向下,一双乌黑的眼眸,挺直的鼻梁。
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十五六岁的少年,却风度翩翩透着一股无穷的魅力。
“晨阳是你,你回来了,你是不是忘了娘啊?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来。”
“对不起啊娘,我错了,谁让爹不准我学武,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你看你爹他病了,一直未醒。”苏晨阳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爹,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冷月欣捏起衣袖拭去了苏晨阳眼下的泪,又转过身去看着床上的苏明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