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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神射手的秘密(2)

他正准备关掉通信器,莱斯利突然在那头说:“真美。”

达菲回过头,发现自己身后的一座小屋顶上开满了紫色的小花,莱斯利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

他骄傲地说:“是啊,62号浮岛就是这么美。再见!”

“明天见。”

第二天,达菲按照约定,一大早跑到了唐尼家门外。想起昨天唐尼把自己赶出门的情景,他认为还是不要和唐尼直接见面的好,所以就在唐尼家对面的巷子里静静地等着。达菲想,如果能等到唐爸爸一个人出门,他就可以和唐爸爸单独谈谈了。

直到中午时分,唐尼家一直紧闭着的前门终于打开了,可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唐尼。达菲怕唐尼看到自己,闪电般躲到了一只垃圾箱后面。等唐尼的身影消失在绿色的街道尽头,达菲才走上前去,敲了敲唐尼家的门。

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

“唐叔叔您好。”达菲深吸一口气,对来开门的唐爸爸说,“请问唐尼学长在家吗?”

唐爸爸探头看看外面,抱歉地说:“真不巧啊,他刚刚出门去了。”

就是要趁他不在的时候才能找你啊!达菲想。他送上一个大大的笑脸,问:“请问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吗?我有些东西不太懂,想向他请教。”

“行!”唐爸爸一口答应,请他进门。因为唐尼不在,达菲终于可以好好地打量这间小屋。他发现房子的后门敞开着,好奇地问:“叔叔,您刚才是在外面吗?”

“是的,我在准备培育新的南瓜秧。”唐爸爸说着摊开双手让达菲看他手上沾着的湿泥,问:“你要不要来看看?”

“好啊!”

达菲兴奋地跟着他走到屋后的小院,果然在密密麻麻的植物中间看到了一小块刚刚翻新过的海泥地。达菲看着被茂盛的植物淹没的小院,忍不住赞叹:“叔叔,您家种的东西可真多啊!”

唐爸爸和蔼地笑着说:“是的,我们吃的绝大部分的食物都是我自己种出来的。”

达菲叹气道:“我爸爸妈妈每次出海捕鱼都要花上几天甚至是十几天,所以我家里只能种一些耐旱的蔬菜。”

他主动蹲下,帮唐爸爸把结成块的海泥捻成粉末。唐爸爸指指屋顶密密麻麻地垂下的丝瓜:“你待会儿带一些回家去吧,叔叔一个人在家,自己吃不完的。”

“谢谢叔叔!”

他们一起把南瓜的种子小心地种进土里,然后在水龙头下冲洗沾满了海泥的手。

达菲突然留意到,唐爸爸的右手食指肚上长了一层厚厚的茧。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唐爸爸问他:“你怎么了?”

达菲连忙摇头:“没,没事,我就是被太阳晒得有点儿晕了。”

唐爸爸立刻把他拉到客厅去让他坐下:“快休息休息,我给你倒水。”趁着唐爸爸去厨房倒水的工夫,达菲把客厅的每个角落都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他发现了一件昨天没有注意到的事:从客厅通往楼上的狭长的楼梯被一道厚厚的门锁住了。这座两层小楼的一楼和二楼被隔绝开来,似乎在保守着什么秘密。

“唐叔叔,我有件事很想问问您……我想知道,为什么唐尼学长……”

前门突然被“砰”的一声撞开了。

达菲的问题被硬生生地打断。

“怎么又是你。”唐尼没好气地说。

达菲像屁股被扎了一针那样跳了起来:“学、学长!”

看到唐尼两手各拎着一只巨大的购物袋艰难地走进门,达菲主动帮他拎起了一只:“学长,我来帮你!”

“不用。”

他没好气地把那些东西一一放进储物柜,大声对唐爸爸说:“所有的东西我都买了足够用一个月的……”他似乎突然意识到了还有达菲这个“外人”在,没有再说下去。唐爸爸正好端着一杯水走出来,交到达菲手中。

“来,达菲,喝水。”

唐尼头也不回地说:“喝完快滚。”

“唐尼!”唐叔叔有些生气地说:“怎么可以这样没礼貌!”

“没、没事的。我这就回家。”

达菲知道只要有唐尼在场他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于是灰溜溜地告辞了。

走到没人的地方,他打开通信器,拨通了莱斯利的连接号。

小小的莱斯利出现在空气中。莱斯利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达菲,看得出来,他很希望达菲能给他一个好消息。

可惜达菲说的是:“我刚才趁唐尼出门的时候进去找他爸爸了,可是我还没来得及问呢,他就回来了。”

“明天再来一趟吧,可以等他爸爸一个人出门的时候再和他单独谈谈。”莱斯利虽然有些失望,但是语调依然从容不迫。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为什么?”

“因为唐尼的爸爸根本就不出门。”

莱斯利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的?他这样对你说了吗?”

“不,我也是猜的。”达菲思考了一会儿,理清思路,一口气说下去,“我会这么猜是因为发现了几个可疑的地方。第一,唐尼家里种满了植物,他爸爸说他们家吃的东西几乎全都是自己种出来的。第二,唐尼刚才出门买了两大袋日用品,唐尼特地对他爸爸说他买够一个月用的量,也就是说唐爸爸接下来一个月都不用出门买任何东西了。根据上面两点,我又想到,唐尼每个月都会按时回家一次,会不会就是为了回来帮他爸爸出门买东西呢?所以我有理由猜测,唐尼的爸爸平时根本不会出门!”

莱斯利若有所思地说:“爸爸平时因为某种原因根本不出门……难道,这就是唐尼不喜欢交朋友的原因?”

达菲立刻点头:“我觉得也是!因为他们要隐藏什么秘密!”

莱斯利精神一振:“你还发现了别的什么东西吗?”

“我还注意到了两件事。唐尼家的楼梯上着锁,楼上似乎藏着什么东西。但是我更在意的是——唐爸爸的食指上有个很明显的茧。就在这个位置。”

达菲说着举起手指示意给莱斯利看。

“这——”

他们两人同时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睛。

达菲说:“这是扣扳机的时候会磨到的位置。”

莱斯利点点头:“而且唐尼几乎是个天生的射击高手。”

“我们有理由怀疑,唐尼的爸爸是一个军械专家,他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不得不把自己藏起来,而且一旦暴露可能就会有危险。所以唐尼为了保护他,拒绝和任何人交朋友。”

达菲说着打了个响指,冲自己的鼻子竖起大拇指:“这样就能解答所有的疑问了。我真聪明!”

假期结束了。

唐尼背着背包,仍旧像回62号浮岛时那样低着头走下客轮。他看到达菲在不远处对他挥了挥手,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尽可能地走得离达菲远一些。然而达菲没有跟上来,而是冲远处挥了挥手。

有个穿着西兰军校校服的少年在码头上等达菲——正是那个试图说服他加入“海国战队”的总统之子,莱斯利。

达菲朝莱斯利走了过去,然后他们两人肩并肩地挡住了唐尼的去路。

“唐尼学长。”莱斯利友好地伸手。唐尼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莱斯利在后面叫他,“唐易。”

唐尼顿住了脚步。在听到那两个字的瞬间,全身僵住。

莱斯利把两只手放在裤兜里,缓缓地走到他身后:“你一定会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个名字。”

唐尼回过头静静地看着莱斯利,目光闪烁,眸子里仿佛有熊熊的火焰在燃烧。

“我们一起回学校,边走边谈吧。”

达菲从左边凑上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唐尼夹在中间,带着他往前走。莱斯利拍拍唐尼的肩膀,说:“你的爸爸叫唐飞,原来是洛桑帝国的首席武器专家。八年前他叛逃出国,从那之后就一直被洛桑军方以叛国罪在全世界通缉。”

唐尼紧紧地抿着嘴唇,仿佛下定了决心绝不开口。莱斯利并不着急,接着说下去:“唐飞带着你隐藏在偏僻的62号浮岛上,还给你改了个名字叫唐尼。他自己靠给一家网站当数据分析员谋生。因为害怕暴露身份,他极少出门,你们家里吃的东西都是自己种的,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都要靠你出门去买——现在也是这样。”

达菲紧接着补充:“对了,洛桑帝国军方通缉你爸爸的悬赏是两千万洛桑币,大约相当于五千万西兰盾。啧啧,只要我把你家的地址发送给洛桑军方,我这辈子就不用工作呢。”

唐尼站在原地,全身僵住,只有手指关节被捏得“咯咯”作响。

“说吧,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莱斯利转到他的正对面去,把两只手都按在了唐尼的肩膀上,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

“根据西兰共和国的宪法,任何人在西兰共和国居住满七年就会自动成为西兰共和国的公民。现在我们都是西兰的公民了,我们没有理由出卖自己的同胞。”

达菲赞同地用力点头,说:“所以你看,我们不是什么都没说出去嘛!”

然而莱斯利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说:“当然啦,我们也希望西兰共和国的每个公民都能够承担起自己作为国民的义务,特别是像我们这样的军校生,难道不是更应该为国家做我们应该做的事吗?”

唐尼冷笑着点点头:“你在威胁我。”

“不,不,千万别这样说。我只是在帮你做正确的选择。你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也明白怎么做才对你和你的爸爸最有利。”

唐尼不相信地摇摇头。

“也就是说,虽然你刚才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但是假如我不答应你加入战队,你还是会把我爸爸的行踪告诉洛桑军方的,是这样吗?”

莱斯利沉默了。达菲低声说:“喂,我觉得这样很过分……”

唐尼提高了声音:“你说得对,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爸爸最有利的。可是我能相信你吗?我怎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对我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或者又改变主意去告诉洛桑军方我们的下落?我不能拿爸爸的生命冒险!”

莱斯利和达菲对望一眼。

莱斯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达菲。我们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有把这件事记录在任何地方。你只有相信我们,因为你别无选择。”

“海国战队”在假期结束之后在老地方举行了全体会议。唐尼的出现就像在人群里丢进了一枚炸弹——整个健身房都沸腾了起来,女孩子们激动得大声尖叫:“枪神!枪神!”

作为高挑俊美的第一神枪手,唐尼在西兰军校里本来就是个超级偶像。唐尼显然很不习惯这样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的场合,显得非常的紧张局促。

莱斯利郑重其事地把他介绍给大家。

“同学们,我们战队的新成员——枪神唐尼!”

“哦耶!”

“好帅——”

“太棒了!”

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中,唐尼苍白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他似乎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同学们当中居然会这样受欢迎。

达菲捅了捅唐尼:“学长,学长——”

唐尼的目光在会场扫视一周,大家知道他要说话了,立刻全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好,我是唐尼。”

简单的招呼换来的是热烈爆棚的回应。所有人齐齐大声喊:“学长好——”

有个长着一头金发的女生大声喊:“学长,我叫菲安娜,我能约你一起出去玩吗?”

“喂!”达菲忍无可忍,大声吼道,“不许问和战队无关的事!”

同学们喊了好一阵才安静下来。唐尼接着说:“我以后仍然会在每天晚上的自由活动时间在模拟射击室练枪——”

“我们所有人都可以去找你请教吗?!”赛琳娜激动地大喊。

莱斯利补充:“射击指导仅限战术组的成员。”立刻有人尖叫:“我要转去战术组!”

唐尼为难地看着大家:“我正式要加入的小组是武器组。接下来我会和武器组的同学们一起研究目前为止人类所有制造过的武器,希望能找到克制巨虫的办法。”

“啊——太好了!”

武器组的同学们齐声尖叫。

莱斯利握住了唐尼的左手,而达菲抓住了唐尼的右手。他们站在会场中间,同时高高举起了手臂。

“战队必胜!”

所有人一起大声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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