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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胡乔木与《解放日报》(10)

对第四个缺点“没有不同意见的讨论”,原稿指出“似乎人民日报发表的任何文章都应当是完全正确的结论,不能容许有反面意见;无论学术问题和政策问题,都没有自由讨论,只许我们一家独唱。虽则报纸上也倡导过学术讨论的自由,却未见‘百家争鸣’的气象。”讲得比较透彻,胡乔木只对接下来的一句话作了修改:“而我们发表出来的东西常常是枯燥无味,四平八稳的。”去掉了“枯燥无味”,加上了“言之无物”。

对分析产生缺点的原因这一部分,胡乔木也作了一些修改。特别是对第三点“编辑部脱离群众现象很严重”,修改了三处。一处是:“我们始终对各方面作者的具体情况很少了解,没有把各方面的作者队伍很好地团结组织起来。”另一处是:“组织稿件和作者的范围太小,对于党外作者和群众中的积极分子联系很差。”还有一处是结句:“这些都使得报纸不合时宜,不能适应广大群胡乔木与《人民日报》众的兴趣和要求。”

关于改进报纸工作部分的修改,胡乔木花的力气更多。

对改进工作的目标,胡乔木作了反复修改(删去的文字加框,加写的文字用楷体):“我们改进工作的中心目标是要使人民日报能够多方面地反映客观情况和群众意见,更及时地深入宣传解释党和政府的政策,能够更多地反映和交流地方工作的经验,能够更接近群众的实际生活,能够对于广大人民所迫切关心的社会工作上、生活上、思想上的问题和思想问题展开讨论,使人民日报真正成为党在广大人民群众中进行宣传和组织工作的有力工具成为受群众欢迎的生动活泼的报纸。”

关于改进报纸工作准备采取的办法,是胡乔木修改、补充最多的部分。

原稿分四个方面来谈,除“第四、改进编辑部工作”这个标题之外,胡乔木对前三个方面的标题或导语都作了修改:第一,坚决反对克服教条主义和党八股的习气,努力改进评论工作……。第二,增加学术工作问题和学术工作问题(但都不是专门的问题)的讨论,允许使各方面的不同意见都能够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第三,增加新闻和通讯,扩大报道范围改进版面安排,竭力满足读者的多方面需要。

对改进报纸工作办法的四个方面,胡乔木逐一精心修改,使得要求更加明确具体。

对第一个方面,原稿写了为达此目的作出的三条决定。胡乔木把前两条合为一条,另外增写了二、三两条。成为:一、(1)抓紧编辑部自己的评论和重要文章的写作准备工作,要做到事先对实际情况有足够的调查研究,选择好的题目和作者,充分收集新鲜的材料;二、写作的提纲要在部内进行讨论,并向部外专家征求意见,重要的问题要经过编辑委员会的讨论,力求题目不空泛沉闷,文章有新鲜的材料和新鲜的论点。对于党的重要方针政策,定出有系统的宣传计划,力求宣传得有头有尾,深一些,透一些。三、(2)文章发表以后要收集各方面的批评,并请专家提出意见,在编辑部内展开有系统地进行写作技巧的研究,选出历来最好的报纸评论,组织和学习。对于重要的文章除了要求内容好还要求文章好。提倡每个编辑都学会写生动活泼短小精悍的文章,各部各人分别定出计划,按期检查评比。(3)改善外来稿件的组织和选择,同样要选好题目和作者,向作者讲清报纸欢迎什么稿件不欢迎什么稿件,力求少登冗长枯燥的文章和新闻,改进公报性新闻的处理(办法见附件),规定限制长文章的办法并公开发表。(4)在报纸上进行改进文风的讨论,对报纸上登载的教条主义、党八股习气浓厚的文章和新闻经常发表公开的批评。

对第二个方面“增加工作问题和思想学术问题的讨论”,上报件列了四条办法,胡乔木都作了修改、加工。

第一条办法是:“采取适当方式对读者表示:报纸上的文字,除中央负责人文章和社论外并不一定都代表党的意见,也不一定都代表编辑部的意见,都有讨论的余地。就是中央负责人的文章和社论,也不是不允许提出不同意见,只要这种意见是正确的,也可以发表。”

第二条谈组织讨论:“我们要编辑部经常注意各方面有关学术研究实际工作和思想学术问题的不同意见,注意有关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的各种不同意见,选择其中不太专门的、对广大读者有兴趣的问题,而不是太专门的问题拟出讨论计划,经过有关部门共同考虑基本上取得同意之后,有领导地展开讨论。编辑部对于各种问题的讨论,有的要一部分需要做结论,有的也可以不做结论,留待以后继续研究。

第三条谈对读者来信的处理,是胡乔木加写的:“在读者来信中有对于报纸上发表的文章意见不同的,或者对某些党组织和政府机关的个别措施有意见的,这些意见虽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有值得注意可以讨论的地方,也准备酌情选择发表。重要的发表全文,次要的发表摘要。发表这种来信并不表示编辑部同意他们的意见,所以一般不拟征得被批评者同意。对于这些来信所提的批评意见,一部分必须答复(编者答复或被批评者答复),有的也可以不答复,让一般读者自己去判断。”

第四条对讨论和批评作出一定的限制,胡乔木也作了修改:“如果讨论和批评涉及党的政策问题或者中央所审定发表的文字,应事先经中央批准。”

第二方面的结语写了预计采取以上办法的影响,请示中央定夺,并请中央采取措施予以支持。胡乔木加写道:“以上是我们现在想到的一些办法,不知是否妥当。报纸工作这一转变带有原则性质,估计实行以后党内许多同志会感觉很不习惯,特别是如果受了读者批评,而这种批评又不完全正确,则被批评的同志一定会对报社有许多责难和不满。因此,如果中央认为这些办法是可行的,希望以适当方式在党内作一通知。”

第三方面“增加新闻和通讯,改进版面安排”,也是改进工作的重点,胡乔木加写了很多重要内容。

关于新闻方面,胡乔木在“努力使新闻生动、有色彩、有感情”后面加写了一段“增加”内容的话:“对于国内外重要消息逐步扩大报道范围,国内工作中的缺点适当地多报道一些,资本主义国家新闻多发表一些,对于现在的参考消息和内部材料选择一部分应公开的登报。”在列举国内经济版将增加新的内容中,胡乔木作了较多补充:“如国内经济版将增加农村和调查,工人生活胡乔木与《人民日报》调查,新的工业知识,农业技术,可以公开的重点工程的介绍,新产品和各地土特产的介绍,关于新发明的图解,有关经济工作的图表、漫画,工人、店员、技术人员、企业领导者、资方人员、农民、农村工作人员、消费者的意见等。各版编排形式和标题形式,都将有所改进,力求活泼醒目。重要新闻标题字将适当放大。”

在“改版以后,新闻可比现在多一倍”后面加上具体数字“共约三万字”,总计“增加到约四万字”。

关于版面安排,6月19日稿放在改版报告的末尾,且讲得比较笼统。胡乔木把它提到前面,亲自重新写过。从八个版的版面安排、具体内容,栏目的增减,到选用何种字号,都具体规定,一一说明,报请中央决定。经胡乔木重写后的这部分如下:版面安排,目前拟定的方案如下:第一版仍为要闻版。第二、三版为国内经济版(包括工业、农业、商业、运输业等)。第四版为国内政治版(包括党的生活、国家机关工作、群众生活和群众工作、首都新闻和地方通讯、国防、公安和司法等)。第五、六版为国际版。第七版为学术文化版(主要登载学术论文和学术文化动态)。第八版为副刊(不设刊头,内容是各种体裁的文艺性的轻松活泼的小文章)和广告。这样的改变比较原来版面可以更多方面地满足读者的不同需要。读者来信专页取消,将读者来信按性质分别登在各版上,另增加小意见一栏,用最简便的形式发表群众的意见。在第八版设读者作者编者一栏,专门发表读者、作者对报纸的意见,和编者、作者对作者、读者的告白。

改出八个版以后,如全部恢复用新五号字,或者只有特殊文章用老五号字,八个版可增加到十万六千字,比全部用老五号字体可以多二万多字。如一、二、三、四版主要用老五号字,在五、六、七、八版主要用新五号字,则每天报纸的字数可有九万五千字。我们意见,为了多登些新闻和文章,让读者各取所需,似仍以一般大部采用新五号为宜。究以何者为妥,请中央指示。

第四方面“改进编辑部工作”列了八条措施:1.加强调查研究。2.扩大对各方面的群众联系。3.扩大作者队伍。4.解决国外记者问题。5.尽力消灭错误。6.建立编辑部的正常秩序,克服忙乱现象。7.重新分部。8.增设干部处。胡乔木对1、2、5、7条作了很多增补,充实了具体内容。

对第一条“加强调查研究”,胡乔木加写:“规定编辑部每天阅读情况材料和每周听取情况会报的时间。改进编辑部了解中央各部门工作情况的办法和地方记者了解各省市工作情况的办法。”

对第二条“扩大对各方面的群众联系”,胡乔木作了修改:“经常举行读者访问和读者座谈,听取他们对报纸的意见,并且每年定期广泛地征求一次读者意见,加以研究,订出改进报纸的具体措施。同时同各地党委和各地报纸编辑部建立密切联系,并研究各报的经验,吸取它们的好的部分,改进我们的工作经常听取他们的意见。”

对“消灭错误”这条,胡乔木特别重视,作了很多修改补充:“5,尽力消灭错误。我们规定:一,编辑、检查、校对等环节的工作人员担负有消灭错误的各种责任和赏罚办法。编辑部各部设检查员,同时加强总编辑室的检查组和印厂校对科,建立三者的密切合作。编辑部尽可能提早定稿时间,使检查错误的同志有充分时间详细核校各项事实和数字。二,实行消灭错误的奖惩办法。例如,……对于重要的政治性错误,在发表更正的时候,要把对于错误负直接责任的人员的姓名写出,以儆后来以加强责任观念。三,为了加强检查和核校稿件的工作,收集完备的资料和工具书,必须用大力加以收集,拟在下半年增购大批图书。并加强同各种专家和其他资料室的合作。”

“重新分部”这条,经胡乔木修改,各部职责更加具体明确:“7,重新分部。适应目前工作需要,在编辑部内设立工业和交通运输部(负责第二版),农业和商业部(负责第三版),国内政治部(负责第四版),社会主义国家部,东方部,西方部(以上三部共同负责第五、六版),学术文化部(负责第七版),文学艺术和副刊部(负责第八版),地方记者部(负责供给地方新闻通讯和向各地方组稿)。这样的分部是适合目前工作需要的。为了适应加强三个国际方面各部工作方面增强的需要的领导,请中央批准增加黄操良同志为副总主编,同杨刚同志(她因撞车震动伤脑部,现在疗养)共同负责国际宣传。”

(2)6月下旬对改版报告的继续修改

胡乔木对6月20日改版报告仔细修改后即报送主持日常工作的邓小平。报告送出以后,胡乔木的心还是放不下来。一是这个报告虽是在全社两个多月讨论、研究的基础上集思广益又经反复推敲形成,但上报之前比较匆忙,没有来得及召开编委会讨论通过,应该弥补;二是附录搞得较早,引用的材料和数字截止时间是6月15日,现在已近月底,需要更新。

胡乔木遂于6月24日给邓拓写信,要他采取适当方式征得编委同意。信的全文如下:

邓拓同志:

此件修改后似未经编委会看过,不妥,请考虑是否利用编前会时间念一下(或只念改的地方,但要查对一下原件,划出改的地方),或采取其他方式,征得编委同意。现已送邓小平同志,如编委有不同意见处还可要回来再改。

敬礼

胡乔木 六·廿四

在写此信前后,胡乔木又对附录中的几个材料阅改一遍。

对附件三《几种主要的外国报纸的特点》,胡乔木修改了好多处。

例如:说泰晤士报“在世界各国很多国家首都几乎都有”特派记者和特约记者;“泰晤士报在形式上是独立的报纸,对新闻报道采取比较客观的态度,但在实际上却代表现着英国统治集团,特别是英国外交部的意见和观点,有些重要的报道和评论是由政府领导机构授意的”;“泰晤士报特有的栏目有……‘从1856年的泰晤士报’(一百年前旧报内容摘录)等。”

再如:介绍人道报“概况”,胡乔木作了修改:“法国共产党机关报。人道报是西方历史最久的共产党报纸,在编辑上有许多重要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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