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为国民党效劳(1)

带国民党特务赴港抓住了蔡和森

顾顺章叛变后，被国民党中统特务陈立夫、张道藩、徐恩曾等“大腕”掌控着，直接负责人则是徐恩曾。徐恩曾试图利用手中这张“王牌”为自己立功树勋，捞取政治资本，彰显自身价值。顾顺章虽然在出卖中共机密这一点上有所保留，但他也乐为徐恩曾效劳。1931年6月上旬，他亲自带着国民党特务闯到香港，抓住了蔡和森。

蔡和森，1895年生，湖南湘乡人，其外祖父之四弟娶曾国藩之六女，因此，蔡家与曾家有亲戚关系，其外祖父葛葆吾曾在曾国藩的湘军任哨官，后提为按察使，在镇压农民起义军战争中阵亡。正是因为与曾家有这层关系，蔡和森的父亲蔡蓉峰在曾国藩另一个女婿聂缉椝当总办的江南制造总局谋得了一个小职位。蔡和森诞生于上海，4岁时随母葛健豪回湖南湘乡老家永丰镇（今属双峰县）定居。

湘乡真是人杰地灵，立志奋进的人较多。因家庭变故，蔡和森父母无力供他上学，13岁时他便到他堂兄开的“蔡广祥”店当学徒。直到16岁才进了永丰国民初等小学读书。有的同学讥笑他为“太学生”，他毫不介意。

一学期后，蔡和森跳级考入了双峰高等小学。他的各科成绩优异，尤其是作文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赞赏。这时，他就有一定独立思考能力。从不人云亦云，涉猎也比较广泛。经常关心时政。他平时沉默寡言，一旦和同学讨论时事问题，便慷慨陈词，滔滔不绝，发表的见解常使同学深为折服。

1913年秋，蔡和森转入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在这里，与毛泽东相识，结为志同道合的挚友，经常同毛泽东、张昆弟等利用假日漫游农村，了解民情，并于1918年4月14日在他家居住的刘家台子创立了“以革新技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为宗旨的新民学会。

1919年12月底，蔡和森与母亲、妹妹蔡畅及向警予等三十多人赴法勤工俭学。1921年底，因参加革命斗争被法国当局强行遣送回国。经陈独秀、陈公培介绍，在上海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2年7月，中共二大在上海召开。出席这次大会的有陈独秀、蔡和森、施存统、李达、邓中夏、张国焘、谭平山、李震瀛、杨明斋、罗章龙等12人。根据列宁关于民族、殖民地的理论和中共成立后对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探索，大会发表了宣言，分析了国际形势和中国社会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性质，阐明了中国革命的性质、对象和动力，制定了党的最低纲领和最高纲领，在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明确地向人民提出了彻底反对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统一中国为真正民主共和国的主张。

蔡和森以他深厚的理论功底和对中国国情的了解，以及他的深邃洞察力，被推为大会宣言的起草人之一，对中共制定这个较为符合中国国情的政纲做出了重要贡献。他在大会上被推选为中央委员，负责中共的理论宣传，对中共的理论宣传做出了别人无可替代的贡献，因此，他是中共受之无愧的“天才理论家”。

从中共二大到六大，他均被选为中央委员。

1925年10月，根据中共中央的指示，蔡和森与李立三、向警予等一道从上海赴莫斯科。向警予进入东方大学学习，蔡和森则以中共代表团团长的身份进驻共产国际。蔡和森和向警予早在1920年5月就在法国蒙达尼结婚，没想到，这一对均有性格的革命伴侣却在苏联没有办法弥缝在国内已发生危机的感情，于1926年底彻底破裂。后来，蔡和森与同在东方大学留学的李一纯结婚。

1927年4月，蔡和森回国来到武汉。他在中共八七会议上极力主张举行秋收暴动，在选举时，他自己要求不进政治局。但1928年在莫斯科召开的中共六大仍选他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兼宣传部长。六大闭幕蔡和森回国不久即遭到李立三的错误批评和处分，被撤销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中宣部部长职务。

1928年底，蔡和森的病情严重，被中共送到莫斯科疗养，并任中共驻共产国际代表团成员。

1931年初，蔡和森从莫斯科回国开展新的斗争。他刚到上海，又遭到王明教条主义宗派的排斥和打击。王明等人既没有恢复他的中央政治局委员职务，又不批准他到中央苏区工作的要求，而是派他去主持广东省委的工作。

广东省委机关设在香港，蔡和森和他夫人李一纯住在香港一家洋酒罐头公司的楼上，对外的公开身份是这家公司的职员。为了替组织节省开支，他没有在附近另租房子办公，而每天跑一段很长的路到秘书那里去听取汇报，批阅文件，研究工作。这段时间必然参加的各种活动使他十分繁忙。

这时，顾顺章带着国民党特务闯到香港来。他与长期在中共中央领导工作岗位上的蔡和森是很熟识的，在武汉，在上海，经常与蔡和森在一起。以前是同一战壕的战友，现已分道扬镳，各为其主了。叛变了的顾顺章不管蔡是他以前敬佩的理论家、老师，他认为，抓到蔡和森对他在国民党中混，意义重大，功劳也越大。

1931年6月10日，香港海员举行一次重要会议。中共广东省委考虑到这样一个群众性集会，很可能混进侦探、特务，所以没有安排蔡和森去参加。

蔡和森认为：“会议既然这样重要，我不去不放心。”

会议的地点距蔡和森的寓所不远。快到中午时，他决定赴会。他一进会场，早就蹲在那里的顾顺章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便带着四个便衣特务围过去，将他逮捕。

中共广东省委立即采取营救措施。在中共广东省委活动下，国民党左派廖仲恺的女婿李少石，通过一个社会团体与香港英国当局联系，港英当局答应只要付一笔巨款即可保释蔡和森。那时，国民党到香港捉人，也要通过港英当局，否则会被港英当局视为非法，所以，蔡和森先是被看押在港英监牢，然后再准备引渡。

时间就是生命。李少石争分夺秒四处奔走筹措巨款。当他筹足款项时，蔡和森已在两小时前被引渡给广东军阀陈济棠了。

在广州监狱中，蔡和森受到国民党的种种酷刑。面对酷刑，蔡和森横眉冷对，严守秘密。他被打得血肉模糊，拖回牢房，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难友们见了都伤心地哭泣，他却鼓励大家坚持斗争，并说：最后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

最后，国民党灭绝人性地用铁钉将蔡和森的四肢钉在壁上，然后用刺刀把他的胸脯戳得稀烂。蔡和森就这样为了真理和事业悲壮地牺牲了。

向国民党特务供出了向忠发的特征

顾顺章被捕叛变时向国民党供出了向忠发的住址和向右食指断缺半截的特征。1931年6月22日，向忠发在法租界英商“探勒”汽车行租车时被捕，随后，向忠发叛变。向忠发叛变后，仍然被国民党于6月24日凌晨枪杀在上海龙华警备司令部内。

有的书中把向忠发的被捕，全部归咎于顾顺章，这种观点是值得商榷的。

如以上所说，顾顺章被捕时向国民党提供了向忠发在上海的地址、身体特征，以及向的家属、保姆等情况。但是，中共中央在获悉顾顺章叛变后已采取了消除危机隐患的紧急处置，进行两次搬家。第一次是顾顺章叛变后，中央通知向忠发转移，搬到顾顺章不了解的一栋楼房，并让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带着刚出生几个月的女儿任志远搬来住在向的楼上。向忠发在搬家时，中央把向家雇用的保姆解雇，以绝后患。第二次是当中共中央决定向忠发立即转移到江西中央苏区后，周恩来又要向忠发一个人搬到小沙渡路（现西康路）周恩来的住处，与他一起居住。向忠发结识的女友杨秀贞及其扶养的李立三的四五岁的女儿“鸽子”（李丽）和陈琮英母女则被转移到一个小旅馆里去住。当国民党特务利用向忠发家被辞掉的保姆跟踪到杨秀贞的行踪后，中共组织及时发现了，又将杨秀贞、陈琮英等人转移到静安寺路一个新建的大旅馆德华旅馆，以便甩掉那个保姆的跟踪。到此为止，顾顺章为国民党特务提供的向忠发的线索基本丧失作用了。当然，也不是说顾顺章向国民党的供述与向忠发的被捕一点关系也没有。顾顺章的供述导致向忠发在上海的处境艰难险恶，活动受到限制，许多住处不能再使用，许多人不能再接触，许多场合不能再出现，不能像以前那么自由活动和安全了。

但向忠发被捕的直接原因与顾顺章无关。向忠发被捕的直接原因是向忠发不听周恩来的劝告，外出探望杨秀贞，叫出租车时被叶荣生出卖的。

1931年6月21日，向忠发认为自己即将远行江西，向周恩来提出，要出去与杨秀贞见面道别。周恩来刚开始不同意，认为外头风声紧，敌特侦骑四出，危险重重，劝他不要外出。但是，向忠发执意要外出，并称“不见不走”。既然总书记是这个态度，周恩来只好顺从他，但交代他要去去就回，不能过夜不归。向忠发到了大旅馆见了杨秀贞后，缱绻深挚，缠绵不舍，忘了对周恩来的承诺。第二天，向忠发到地处静安寺附近“探勒”汽车行租车时，被已生叛意原为共青团员的车行会计、原为特科人员范梦菊的小舅子叶荣生出卖，被布置在周边的国民党特务逮捕。

提供了陈赓及其家属的有关情况

顾顺章被捕叛变后，向国民党提供了陈赓及其家属王根英的有关情况，并指使随他叛变的叛徒伙同国民党特务抓捕陈赓和王根英，导致陈赓夫妇先后被捕。

提起顾顺章叛变后抓捕陈赓之事，笔者要从头写起。

陈赓是顾顺章的搭档和助手，一起到苏联特工培训班学习。陈赓参加南昌起义受伤回上海疗伤后，在特科与顾顺章一起工作。直到顾顺章被捕叛变，两人的关系非常密切，互相了解各自的本领、秉性，特别是特工的路数。但陈赓的品格和军事素养是顾顺章远远不能超越的。陈赓是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他的军事天才在早年第二次东征中就已初露锋芒，以致蒋介石也看好他。蒋介石评价陈赓：“此生外形文弱，但性格稳重，能刻苦耐劳，可以带兵。”只是因为陈赓的“共党”身份和坚定的共产主义立场，才被蒋介石打入另册。陈赓若想个人飞黄腾达而投靠蒋介石，其升迁速度肯定超过黄埔一期学生中最为发迹的胡宗南。

顾顺章叛变后，陈赓肯定不能在上海立脚了，中央特科把他派到天津工作。完成任务后，中共中央改派他做军事工作，到鄂豫皖红四方面军工作。

陈赓革命品德高尚，以革命大局为重，不论职务大小从不计较。到了红四方面军，他从基层干起，乐意接受了红四军第十三师三十八团团长职务。当年在黄埔他已崭露头角，而那时还不显山露水的同学徐向前这时已是红四军军长了。陈赓不在乎，干得好，连打胜仗，后升任红十二师师长。他带的部队被誉为“未尝一挫”的铁军。

1932年9月5日，陈赓在扶山寨指挥战斗时，右腿中弹受重伤。10月12日，组织上让他离开部队前往上海治疗。医好伤后，组织准备派陈赓到江西苏区。

1933年3月24日，即陈赓将前往江西苏区工作的前一天，到上海贵州路“北京大戏院”（丽都大戏院）去看钱壮飞女儿黎莉莉主演的一部影片，不巧与一名叫“阿莲”（绰号“小白脸”）的叛徒坐在一起。

“阿莲”本名陈连生，化名“张阿林”，原是上海先施公司学徒，后投奔中共，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随中共中央到武汉，在中央军委特务科工作，后在中央特科工作，与顾顺章一起被捕叛变。他认识陈赓。

陈连生装作未叛变的样子，拉扯着跟陈赓说话。陈赓早就知道陈连生已叛变，暗自叫苦。他立即从电影院出来，想把叛徒甩开，但是因腿伤刚愈跑不快，终于被叛徒拖住。陈赓狠出一拳把陈连生打倒在地，陈连生躺在地上吹起哨子，引来周围的巡捕，把陈赓逮住。

陈赓被捕后，其妻子王根英被迫转移到乡下隐蔽，她和父母的家里已被顾顺章所派特务监视着。1933年六七月间，王根英从乡下回到上海市区通北路的家中，同年12月被捕。

亲自出马劝降中共党员劳而无功

顾顺章不仅出卖革命同志，还亲自参加劝降。

陈赓被捕后在巡捕房的西牢受尽敌人的严刑拷打，坚贞不屈。国民党在上海第二特区法院对他草草“审判”后，于1933年4月1日将他押解到南京，投入南京夫子庙国民党南京宪兵司令部看守所的牢房。国民党特务对陈赓软硬兼施，陈赓始终不为所动，国民党特务只好请顾顺章来劝降。美国着名记者埃德加·斯诺1936年在陕北保安采访陈赓，记录了此事：

几天之后，使陈赓入狱的顾顺章来了，试图说服他脱离共产党，加入国民党。顾顺章说，革命已失败；共产主义原则在中国行不通；许多共产党人已得到委员长的宽大。顾顺章说：“蒋先生已经拍发了许多关于你的电报，要求给你特殊待遇。”陈赓斥责顾顺章是个叛徒，并说绝不做那样的人。顾顺章后来给他送来一些水果和礼物，但陈赓对此不屑一顾。

徐恩曾派给顾顺章的保镖实为监视的林金生也证实，顾顺章曾多次到监牢里劝降陈赓。他说：

陈赓被捕后，顾顺章曾几次和他说话。我每次都跟着去，记得当时的陈赓身着西装，高高的个子，光头。

顾顺章对陈赓的多次劝降劳而无功，如同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的文章说：“有一部电影中表现陈赓被捕后，顾对陈劝降，这是没有的事。”从以上两则史实看，顾顺章对被捕的陈赓劝降是毋庸置疑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