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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社交礼仪(2)

在称呼对方的亲属时,则使用令、尊、贤等敬称。令,意为美好,在使用时不受辈份和年龄的限制,可通用于对方的亲属,如令尊(对方父亲)、令堂(对方母亲)、令妻(对方妻子)、令兄(对方哥哥)、令郎(对方儿子)、令爱或令媛(对方女儿)。“尊”和“贤”在称对方的亲属时要严格区分。《严氏家训风操》中说:“凡与人言,称彼祖父母、世父母、父母及长姑,皆加尊字,自叔父母已下,则加贤字。”也就是说,“尊”用于对方叔父以上的人,可称对方的祖父为尊祖,父亲为尊父、尊翁、尊大人、尊公,母亲为尊堂、尊上、尊夫人。尊还可以用来称与对方有关的人或物,这与“贵”的用法一样,如尊亲(对方亲戚)、尊驾(称对方)、尊命(对方的嘱咐)、尊意(对方的意思)、贵姓、贵府、贵体、贵乡;称对方叔父以下的亲属为贤叔、贤兄、贤弟、贤妹、贤侄、贤婿;称对方妻子为贤内助、贤阁等。

自古以来,人们习惯称呼自己妻子的父母为丈人、丈母,或岳父岳母,及泰山、泰水,这些称谓也是一种敬称。古时“丈”与“杖”相通,拄杖多为老年,于是称老人为“丈”。泰山有一山峰名为“丈人峰”。以山峰之名代称,具有健康长寿祝愿之意,故唐以后,“丈人”便用来专称专称妻父,妻母当然也就自然被尊称为“丈母”了。岳,山也,岳父、岳母同样含有福祝愿之意。至于“泰山”这一敬称,还有一个有趣的典故。据《酉阳杂俎》记载:唐玄宗封禅泰山,命宰相张说为封禅使,张说的女婿郑镒本是九品官。按照规矩,封禅以后,自三公以下都能迁升一级。只有郑镒靠了丈人,骤然升到五品,兼赐绯服。唐玄宗大宴群臣,看见郑镒穿着绯红的五品官服走来走去,很是奇怪,就向郑镒询问原因。郑镒一下子懵了,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旁边一个宫廷戏子黄幡绰调侃到:“此乃泰山之力也!”一语双关,说是泰山,莫如说是岳父。因此,岳父从此成为泰山,泰山也就成了岳父的代名词,相应的岳母则称为“泰水”。

在我们的传统里面,敬称的使用是根深蒂固的。比如古代章回小说,称读者为“看官”,不管看我的这本书的是不是官,都用“官”字相称。在茶馆里跑堂的,称呼茶客“这位爷”,这种称谓虽然略显低俗,但恭维的意思是清楚的。

(三)交谈

古人的称谓中的谦称敬语,不仅是礼节也是一种礼貌,更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称谓仅是语言交谈的部分,古人同样重视交谈时的态度。如在对方讲话时要专心致志地“洗耳恭听”,不能漫不经心,更不能打断别人的话。眼睛应注视对方,语调平缓、不能强词夺理,盛气凌人。在交谈的礼节上,乃至交谈的艺术上,古人都曾做过具体的规定,记载在《礼礼少仪》之中。如,“尊长于已逾等,不敢问其年。”即与尊长交谈,不要询问他的年龄。

“请见不请退。”对于尊长者可以请求会谈,但谈话结束后,不要马上请求离开,而要等尊长蔡意后方能告辞。

“侍坐弗使,不执琴瑟,不画地,手无容,不翣也。”与尊长谈话,如果没有尊长的旨意是不能弹琴瑟的,更不能自作聪明地出谋划策、指手画脚,也不能像扇子一样摆摆手,向尊长表示不同意见。

“不窥密,不旁狎,不道旧,故不戏色。”与人谈话不要窥探人家的秘密。与长者谈话不要与他人戏笑亲热,不要总絮叨过去的事,要神色庄重严肃。

“侍坐于君子。君子欠伸。运笏。泽剑首。还屦。问日之蚤莫。虽请退可也。”陪同年长或有一定地们的人谈话,如果他已经打哈欠、伸懒腰,或摆弄手中的朝笏,摩擦剑柄,或把鞋拿到自己的身边,或询问时间的早晚,这些都是困倦不耐烦的表示,此时就应该请退了。

古人讲究谈话礼节,但并非一味地阿谀奉承,不讲原则,即使是对待帝王君主,古人也十分讲究以诚相待,并看作是君子的品质。

三、师生称谓

在中国人的传统中,师生关系非常特殊,彼此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在情分上略似于父子。父母给了自己血肉之躯,老师传道、授业、解惑,赋予了自己知识和理念,使自己成为了严格意义上的人。所以,自古有“一日为师,则终身为父”的说法。

学生称呼老师,最普通的是“夫子”、“函丈”。“夫子”一词可以追溯到春秋时代,时人每每用以称呼孔子,所以后世就作为对老师的通称。“函丈”源于《礼记》的“席间函丈”,意为老师讲席与学生坐席之间要留出一丈的空地,后以“函丈”作为对老师的尊称。学生自称生、受业。《诗经》中就有把读书人称为“生”的,《小雅·常棣》说“虽有兄弟,不如友生”。《史记·儒林传》:“言礼自鲁高堂生。”司马贞《索隐》:“自汉以来,儒者皆号‘生’,亦‘先生’省字呼之耳。”可见西汉以后,“生”成为读书人的通称。在实际使用上,老师称呼弟子为“张生”、“李生”;学生也自称“生”、“小生”。古代老师授课,把要讲的内容写在“业”上,“业”字的本义是木版。所以古人称老师为“业师”,称自己为“受业”。

一般来说,只要在同一时期、在同一学校生活过的老师和学生,就有了师生的名分,但是,彼此的亲密程度却有差别。老师如何称呼学生,取决于彼此在学业上有无直接的授受关系,大体有以下两种情况:

其一,对方是自己名下的正式学生,向他系统地传授过学业,老师对这样的学生可以称之为“弟”。这里的“弟”是“弟子”的意思,与兄弟之弟无关。《史记》上说,孔子的学生很多,且年龄相差很大,有的只比孔子小几岁,如同弟弟那样;也有的比孔子小几十岁,与儿子的岁数差不多;所以统称为“弟子”,而把师生关系称为“师弟”。

其二,彼此虽然有师生的名分,但从未授过课,或者偶尔听过一二次讲座,彼此关系比较疏远,这种情况在学校里是大多数。老师称这样的学生为“兄”,例如,胡适曾任北京大学校长,顾颉刚是北大历史系学生,彼此有师生情份,但没有直接学业上的授受。所以,顾颉刚写信给胡适时称之为师,而胡适给顾颉刚的信则称之为“兄”。许多人不明就理,常感困惑;鲁迅给许广平的第一封信中称之为“广平兄”,许广平不解其意,受宠若惊之惑,回信说自己是女性,年龄也比鲁迅小,万万不敢以“兄”当之。鲁迅随后回信做了解释,“兄”是老师对学生辈的最普通的称呼,并没有其它意思在内。

同学之间的称呼,则可以视进入师门的先后,以学长、学弟、学妹,或者师兄、师弟、师妹相称。书信往还时,也有用比较雅气的叫法,称对方为“砚兄”之类的。

第二节社交礼仪

一、行礼方式

任何民族的礼仪中,都有用肢体动作来表达敬意的礼节。内心对他人的敬重,不容易被人所了解,为了沟通彼此的情感,需要一定的形式表达,而肢体动作是语言之外最常用的礼仪形式。

(一)执手礼

与源于西方的握手礼相近,古人称之为“奉手”,就是双手握住对方的一只手;与之相似的礼节叫“执手”。《礼记》说,长辈跟小孩表示亲切,摸他的手时,小孩应该用两只手去握长辈的手,以示尊敬和亲密,此谓不同辈分之间的礼节。今天,政府领导人在逢年过节去看望老科学家、著名学者时候,为表示特别的敬意,往往也是用双手握持对方。

“执手”,最早见于《诗经·邶风·击鼓》。诗人说,丈夫要去打仗了,妻子“执子之手”,发誓要“与子携老”。先秦两汉,执手非正式礼仪,而是一种自然而然地表达情感的动作,生活中并不多见。

魏晋南北朝时,执手的记载多了起来。据《南史》记载,武林内史刘悛在任上做得非常好,颇得民心。明帝驾崩,他前往都城奔丧,“吏人送者数千万人”,成千上万的人排着队去送他。“悛人人执手,系以涕泣,百姓感之,赠送甚厚”。他与送行者一一执手,垂涕而泣,依依不舍,百姓都非常感动。

东晋,执手礼成为北方丧礼中不可或缺的礼节。家中遭逢丧事。亲朋好友都要来慰问、吊唁。在这种场合下,主人要与来客一一执手,表示感谢。今天的追悼会,依然保留了这种形式。遗体安放在告别大厅中间,遗属站在遗体的一侧,吊唁者向遗体行礼后,瞻仰遗容,然后向遗属表示慰问,遗属一定要与之执手表示感谢,实为古俗的遗存。

在辽代,执手礼成为非常重要的礼节。据《辽史》记载,但凡将帅有战功,皇帝就会亲自“执手慰劳”。如果将帅远在军旅之中,皇帝也会派遣使者前往军中,代行执手之礼,以示优遇。

(二)作揖礼

双手叠抱胸前拱手致意,是古代用得最多的形体礼节,多用于宾主相见,包括“对揖”和“遍揖”。《仪礼·乡饮酒礼》郑玄注释说:“推手曰揖。”古代揖礼根据对象的不同,推手时有高、平、下之别。其中对庶姓、没有亲属关系者,行礼时俯身,推手稍稍向下,称“士揖”。对异姓有婚姻关系的,俯身,手从胸前向外平推,叫“时揖”。对于同族同姓的就用“天揖”,俯身推手时略微向上举高。用于略尊于己者的揖礼,叫“长揖”,即行礼时站立俯身,两手合抱拱手高举,然后自上而移至最下面。《史记·郦生陆贾列传》曾记载了郦生见刘邦“长揖不拜”的事。按照礼仪,郦生作为一个贫困儒生,去谒见已统率大军的沛公刘邦,当行跪拜礼。但由于刘邦“倨床使两女子洗足而见郦生”,很不礼貌,所以郦生十分不满,便只长揖为礼。后来长揖成了不分尊卑的主客相见礼。《明史·海瑞传》载:“御史诣学宫,属吏咸伏谒,瑞独长揖。”海瑞面对上官,只独自行长揖礼,突出地反映了他不媚权贵的性格。“遍揖”,是一种变通的作揖方法,有时一人面对许多客人,而场合又较为特殊(比如丧礼),无法一一与之作揖,于是可以面对客人,朝左中右三个方向各一揖,表示向所有客人都作了揖。现一些型文艺晚会,场面盛大,台上的主持人或演员无法跟下面的人一一握手,就采用“遍揖”的方式。

还有一种类似于揖礼,称拱手礼,只是身体与胳膊不用动。《论语·微子》中有这样的记载:“子路拱而立。”

(三)鞠躬礼

鞠躬即弯身行礼,源于商代,是一种古老而文明的对他人表示尊敬的郑重礼节。我国商代有一种祭天仪式“鞠祭”:祭品(猪、牛、羊等)不切成块,而将整体弯蜷成圆的鞠躬形,再放到祭处奉祭,以此来表达祭示者的恭敬与虔诚。直到现在,不少地方逢年过节、祭拜祖宗天地时,人们总把整鸡整鸭蜷成圆形,或把猪头猪尾放在一起,表示其头尾相接,即是由鞠祭演变而来的。人们在现实生活中,逐渐援引这种形式来表达自己对地位崇高的人、长辈等的崇敬,于是,弯一弯腰,象征性地表示愿把自己作为鞠祭的牺牲品而奉献给对方。诸葛亮的《出师表》里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之语,表示毕生恭恭敬敬,竭尽全力;鲁迅诗里有“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之句,俯首就是把头俯下去,也就是鞠躬。

(四)跪拜礼

在社交礼俗中,跪拜礼是古代使用年代最长、频率最高的基本礼节,源起于原始社会中人们互相致意的姿势,盛行于奴隶社会和封建社会。到辛亥革命废除跪拜礼之前,它一直在社会活动中普遍流行。《周礼·春宫·大祝》把跪拜礼分为九种,合称“九拜”,即稽首、顿首、空道、振动、吉拜、凶拜、奇拜、褒拜和肃拜。

稽首是最隆重的跪拜礼,属于臣拜君、子拜父、生拜师以及拜天、拜神、拜庙之礼。其动作是屈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拱手于地,然后头伏在手前边的地上停留一段时间。因为头至地稽留多时,故称稽首。顿首是地位相等的人互用的跪拜礼,其行礼方法与稽首同,只是俯身引头至地就立即抬起。因为头触地的时间很短,只略作停顿,所以叫顿首。空首是国君回答臣下,或尊者对卑者的答拜礼。行空首礼时,身体先取跪姿,然后拱手至地,接着引头至手。所谓“空”,就是头并没有真正触到地面,而是悬在空中。空首又叫“拜手”,或者称为“一拜”。古人在行稽道、顿首礼时,一般要先行拜礼。以上三种是正拜,按清代凌廷堪《礼经释例》卷一附《周官九拜解》的解释,属“吉事之拜”。

振动、吉拜和凶拜三种是“凶事之拜”。振动是丧礼中最重的跪拜礼。振动的行礼方法,郑玄注解《周礼》为“战栗变动之拜”。凌廷堪《礼经释例》以为,“拜而成踊谓之振动”。踊指跳起脚来哭的动作。振动所指是行拜礼时,跳脚击手,哭天怆地,浑身战栗不已的状况。吉拜是“拜而后稽颡”,“因以其拜与顿首相近,故谓之吉拜”;凶拜是“稽颡而后拜”(《周礼》郑玄注)。稽颡也是屈膝下拜,以额触地。《红楼梦》第六十三回中贾敬死后,贾珍、贾蓉父子连夜奔向铁槛寺,“贾珍下了马,和贾蓉放声大哭,从大门外便爬进来,至棺前稽颡泣血,直哭到天亮喉咙都哑了方住。”故凶拜也就称为“稽颡之礼”,在子为父母、妇人为丈夫与长子居丧时,签拜吊唁宾客行此礼,表示极度的悲痛和感激。另外请罪、投降时,亦和稽颡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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