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转的传统剧目,艺人有“四梁”、“四柱”之说。“四梁”指的是大四套曲目,有《大纲鉴》、《大清律》、《浔阳楼》和《铁冠图》。“四柱”指的是小四套曲目,有《西厢》、《蓝桥》、《阴魂阵》和《盘道》,都是二人转艺人的拿手剧目。
此外,其他二人转代表作品尚有《包公断后》、《二大妈探病》、《回杯记》、《梁赛花擀面》、《包公赔情》、《红月娥做梦》、《芈建游宫》、《刘金定探病》、《罗成算卦》、《大将名五更》、《张生游寺》、《杨八姐游春》、《锔大缸》、《包公吊孝》、《冯奎卖妻》、《楼台会》、《双锁山》、《华容道》等。近几十年来,又有大批的新创作曲目,如《送鸡还鸡》、《丰收桥》、《接姑娘》、《攀亲家》等,均深受人们欢迎。
从剧目内容来看,二人转剧目演绎了中国各个时代和地区的历史和风土人情。时间上达春秋战国,随历史的脚步一路延续,直到我们的当代生活。剧中人物上至帝王将相、神仙鬼怪,下至草民百姓、贩夫走卒,十分庞杂。综观起来,就是一部洋洋洒洒的大百科全书。
第一节 二人转中的历史故事剧目
一、二人转中的春秋战国段
二人转中的《姜子牙卖面》、《姜子牙钓鱼》,源自《封神演义》第十五回和第二十四回。《姜子牙卖面》说的是姜子牙与马氏成亲后,去长街卖面,被武成王兵马将面担绊倒,两箩筐面粉又被大风刮走,气得马氏要与他离婚。《姜子牙钓鱼》写姜子牙在渭水河直钩钓鱼,文王请贤,封他为官,姜子牙愿保文王兴周灭商。
清代鼓词中有“六部春秋”,被改编成二人转的主要有《左传春秋》、《金盒春秋》和《走马春秋》。源自《左传春秋》的二人转剧目主要有《临潼斗宝》、《太子要表》、《赖皮豹抢亲》、《芈建游宫》、《战樊城》、《禅宇寺》和《伍子胥过江》七段。其中流传较广的是《芈建游宫》、《禅宇寺》和《伍子胥过江》三段。
《芈建游宫》是写楚平王出巡,太子芈建游内宫,见到吴香女,得知父站子媳之事,要杀奸臣费无忌,结果反被昏君所杀,吴香女也吞金自尽。《禅宇寺》写伍子胥父兄被楚平王杀害后,只身逃出樊城,在禅宇寺巧遇马昭仪,责怪她不该冒充公主,贪图富贵。马昭仪含愧投井而死。《伍子胥过江》写伍子胥得到浣纱女相助过沙江,楚将卞庄追来,浣纱女抱石投江自尽。源于《金盒春秋》的二人转节目主要有《苏岱赔妹》、《白猿偷桃》。《金盒春秋》 第十三回为“假新人华堂变脸,真小姐帅府联姻”,大体情节是,齐国太师邹忌求人为次子邹谏说亲,要娶苏岱之妹,苏岱之妹不愿嫁给奸臣之子。苏岱将妹妹许配给南郡王孙膑,迎亲之日,孙膑算就邹府要来抢亲,命大将袁达假扮新娘上轿,果真被邹府抢去。孙膑这才迎娶苏小姐进门。假新娘袁达大闹花堂,打伤邹府家丁,也赶回南郡王府。
二人转《苏岱赔妹》主要情节与鼓词话本大同小异,在苏小姐上轿之前,增加了母亲送女儿的民间婚俗,唱的都是东北农村的家常嗑,也夹杂了一些三从四德的封建思想。源自《走马春秋》的二人转剧目主要是《小王打鸟》,为二人转著名剧目。《走马春秋》 第六回 为“龚家庄孤存封宫”,主要情节是无道的齐湣王宠爱邹妃,害死正宫国母,太子孤存被孙膑所救,逃出京城后流落他乡,在龚家庄被龚员外收留。员外酒后大醉,将孤存忘在门外,孤存自己走进龚家。龚家小姐龚金定得知孤存原是太子,便上前讨封。孤存答应将来即位后封小姐为正宫娘娘。龚小姐的丫鬟讨封,也被封为妃子。鼓词小说中没有小王打鸟的情节。二人转中小姐名改为苗梅,大概是受其他戏曲故事的影响而演变过来的。
二、二人转中的罗家将剧目
罗家将中有罗艺、罗成、罗通、罗章四代人的故事,二人转中主要有罗成和罗章祖孙二人的故事。《罗成算卦》、《罗成叫关》、《罗成托梦》是三个有连续情节的二人转段子,均源于鼓词唱本。《罗成算卦》说的是小将罗成在长安街头巧遇仙人李靖,李靖为他算卦,说他本应寿高七十三岁,但因为他做过五件错事,因而减寿五十年,只剩下二十三年阳寿。故事宣扬了不科学的天命观,但也借算卦为名,叙述了小将罗成的大半生之事。
《罗成叫关》说的是唐初刘黑闼造反,苏定方挂帅,并犯边关。唐高祖李渊派长子李建成、三子李元吉带兵出征。二奸王为剪除李世民的心腹,共举小将罗成为先锋,来到紫金关。罗成几次打败苏定方,但因为没有取下苏定方的首级,二奸王不许罗成进关,罗成只好饿着肚子前去迎战,结果马陷淤泥,被乱箭射死。
下面接的是《罗成托梦》。这段也是根据东北大鼓草段移植来的,主要写罗成死后阴魂不散,刮动阴风来到家中给妻子庄金定托梦,让她为其报仇。来到家中,门神拦挡不让进,灶王拦挡,罗成苦苦哀求,感动门神和灶王,庄金定梦见丈夫痛不欲生。 第二日带领儿子罗通前去扫北,为丈夫报仇。
《罗章跪楼》是说秦英挂帅征西,罗章为开路先锋。罗章攻打对松关,收妻洪月娥,后来又在李家庄收妻李月英。新中国成立后的整理本删除了李月英这个人物,改为唐军被困,罗章回对松关搬请洪月娥,跪楼求情的故事。
《洪月娥做梦》是单出头名篇,写洪月娥在战场上爱上了唐军小将罗章,梦中与其成亲的故事。此段是根据传统唱本《小二姐做梦》翻改而成,只是把村姑小二姐换成了女将洪月娥。
三、二人转中的薛家将剧目
薛家将段由寒窑开始,叙述的是薛仁贵与王宝钏的爱情故事及其后辈薛丁山、樊梨花等人的战功与历史结局。
有关薛仁贵的剧目,首先要从王宝钏说起。王宝钏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戏剧人物,较为著名的二人转剧目为《王三姐五家坡剜菜》,又叫《鸿雁捎书》、《王宝钏守寒窑》,主要讲的是王丞相之女王宝钏抛彩球选中要饭花子薛平贵为夫,丞相大怒,夫妻二人只能在破瓦寒窑存身。正赶上西凉征战,薛平贵从军十二年,王宝钏在寒窑等了十二年,每日靠吃野菜充饥。王宝钏在五家坡上挖菜,看见鸿雁高空而过,便写下血书让鸿雁传递,鸿雁把书信捎到西凉。这时薛平贵已经登了王位,看见血书十分难过,来接王宝钏。《汾河湾》,又叫《薛礼还乡》,主要写薛礼征东十二年,贤妻柳银环在家生下双胞胎薛丁山和薛金莲。薛礼在回家途中看见薛丁山在汾河湾打鸟射雁,薛礼射死薛丁山。五家坡前又调戏柳银环,最后夫妻见面,才知道把亲生儿子射死。夫妻正在悲痛,收到王禅老祖的书简,才知道儿子被仙人搭救。此剧目虽然比较短,但演出的效果很好。关于薛丁山的剧目,头一出就是《樊梨花下山》,又名《小寒江》,主要写樊梨花由二老做主,将其终身许配给丑鬼杨凡。樊梨花在花园想要自尽,被梨山圣母救出,带到高山学习兵法武艺。三年后梨花下山阵前与唐营薛丁山相遇,梨花不计仇恨,自许终身。丁山应允,回到唐营,梨花返回寒江,并结果了杨凡的性命。
《三请樊梨花》,又叫《寒江关》、《姜须搬兵》,主要写薛丁山被困锁阳。姜须回寒江搬请嫂嫂樊梨花到西凉助战。樊梨花不肯出征,姜须用激将法假说苏海欲擒她做压寨夫人。梨花大怒,随姜须杀奔敌营。此剧目是一出活泼风趣的戏,充满着浓郁的生活气息,乡土味足,有唱有扮有逗,剧目里包括许多专用曲牌,是传统剧目中仅有的几个不用主调演唱的曲目,在当今舞台上流传比较广泛。过去的《寒江关》中有“青纱帐”一段,一个人能刻画出生、旦、净、末、丑多种角色,不好表演。所以有人说“听调听腔,还看《寒江》”,艺人们也常说“女怕《西厢》,男怕《寒江》”。
四、二人转中的“刘家曲子”
隋唐之后,中国进入一段乱世,直到宋朝的建立。有关的二人转剧目,主要是以刘金定为主的剧目,总称为“刘家曲子”。
“刘家曲子”中,比较著名的有《双锁山》、《刘金定观星》、《力杀四门》、《刘金定探病》、《五雷阵》、《扎花帐》、《阴魂阵》七个剧目。剧中的主人公刘金定是一位武艺高强、追求婚姻自主的女中豪杰。她在山下立下“招夫牌”,公开以武招亲,终于找到意中人高君保。
第一出戏叫《双锁山》,又叫《南唐报号》、《高君宝招亲》、《刘金定立牌招夫》,是传统剧目里比较常见的剧目。主要写宋太祖被困寿州城,御外甥高君保下南唐搭救主公。在双锁山遇见寨主刘金定立牌招夫,高君保挑旗砸牌。刘金定欲嫁高君保,二人大战高山,最后高君保收下刘小姐。此剧目流传多年,久唱不衰,适合各种演员演唱。接着是《刘金定观星》,主要写高君保与刘金定成亲后,偷跑下山去南唐救主。刘金定在观星台为高观星占卜吉凶祸福,然后带兵下南唐。此剧目观星一节采用专用曲调“哭楼调”,演唱时,连贯如数板,赶板夺字,层层起伏,抑扬顿挫。到二十八星宿,嘴皮子要干净利落,没有一定功夫唱不了。所以,老艺人们说:“‘观星’好观,‘察星’不好察。”
以下是《力杀四门》,刘金定通过观星得知丈夫高君保有灾难,带领人马发兵寿州城下。四门都有大将把手,刘金定战败四门守将进了寿州城。为“刘家曲子”中比较热闹的一段。
接下来是《刘小姐探病》,刘金定进了寿州之后,宋太祖心里高兴,赐她搜宫牌、斩妃剑。高君保得了丢盔卸甲风,刘小姐去探病,在门外听见高君保在昏迷之中埋怨自己,但最后还是取来仙丹救好了高君保的病。高君保醒来又赔礼道歉,二人互诉心情。此段是观众比较喜欢的爱情故事,其中包括“慢中紧”专用曲牌,比较优美。
接着是《五雷阵》,主要写刘金定西楼探病之后,夫妻定计,由高君保讨敌骂阵,把唐营妖人于道红引进五雷阵,最后被西瓜雷炸得粉身碎骨,此段是刘家曲目第五个,现在很少有人演唱。
《阴魂阵》又叫《刘小姐大破迷魂阵》,是二人转传统剧目“四梁”、“四柱”的曲目。主要写被刘小姐打死的于道红阴魂不散,冤魂来到高山搬请师父老驼头。老驼头摆下阴魂阵,命阮青、阮红骂阵,把刘小姐引进阴魂阵,刘金定垂死挣扎,最后死在阴魂阵转世。此段唱词2000多句,不好记忆,包括摆阵、骂阵、出阵、哭阵、闯阵、扎花帐的唱词。观天门、地门、五门、八门、二十八星宿等许多天文地理知识。哭阵哭得催人泪下,大部分唱词用“抱板”演出,需要演员的唱功,所以艺人常说,“学会‘阴魂阵’啥都不用问”。
刘金定在阴魂阵死后,托生为另一位女中豪杰穆桂英,也就引出了二人转中的杨家将剧目。五、二人转中的杨家将剧目杨家从老令公杨继业保大宋,到十二个寡妇征西,一代代人前仆后继、精忠报国,因而成为人们热衷歌颂的历史人物。二人转中的杨家将剧目很多,如《杨七郎打擂》、《杨八郎探母》、《杨八姐游春》等。
《杨七郎打擂》又叫《天齐庙》,是根据河南坠子草段移植来的,主要写杨家五郎、七郎、八郎去天齐庙逛会,恰遇掌朝太师奸臣潘仁美和其子潘豹立擂挂帅,七郎一气之下上台打擂,并把国舅潘豹劈死,为民除了一害,但也为杨家种下祸根。接下来的一个剧目是《李陵碑》,根据连珠快书草段移植而来,主要写辽宋在两狼山前交战,杨家父子遭到潘仁美的陷害,死的死,伤的伤,杨继业身负重伤,在李陵碑前碰碑而死。《寇准斗潘妃》是根据西河大鼓片段移植来的,又叫《砸鸾驾》,主要写寇准调进京城审问潘杨案,潘妃搅闹公堂,寇准毫不让步。上述三段流传均不广,属于背路曲目。
《杨八郎探母》又名《回 岗岭》,源自河北梆子《南北和》,主要写杨八郎流落北国十八年,与北国二公主成亲,招为驸马,隐姓埋名。十八年后听说母亲挂帅在回岗岭扎下营寨,他一心回家探母,和公主说了真情实话,二人开始闹矛盾,其中穿插一段“小分家”的唱词,男要炕头、女要炕梢,男要小狗、女要小猫,风趣幽默,很有东北地方特色。最后杨八郎盗走公主令牌来到宋营,见到母亲。此段前部分说闹,后部分主要写杨八郎从宋朝回来,劝说萧太后与宋朝和好。结果萧太后说杨八郎是奸细,把八郎要问斩,多亏公主讲情免去死罪,回到宋朝。潘仁美污蔑他是叛徒,派兵追杀,两国都不收留,八郎最后撞死在回岗岭。尤其是回岗岭上催人泪下,比较流传。
二人转中描写杨门女将的剧目较为著名,如《穆桂英指路》,说的是穆桂英巧遇杨宗保,两人一见钟情,当面许亲的故事。《穆桂英搬兵》写宋军被困天门阵,穆桂英亲自赴西岐,搬请婆母王兰英回 宋营相助的故事。
《三关认夫》写大刀王怀之女王兰英到边关寻夫杨六郎。杨六郎当年与王兰英定亲,后来又与柴郡主成亲,不敢再认王兰英。经人劝说后,六郎虽然认下王兰英,却把她派去攻打西岐。王兰英一怒之下,在西岐自立为女王。《杨闹红要表》源于同名鼓词,写杨门女将杨闹红带兵攻打甘州城,逼番王献降书顺表的故事。《杨八姐打店》又名《拉马》,内容同京剧《挡马》相同,写杨八姐去北国打探军情,巧遇焦光普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