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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叫花鸡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高长胜又向谷中望了望,突然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从谷底袭来。它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好像随时在准备吞噬误入其中的人或动物,在谷上方,还有依稀的光线,谷下却模糊一片,显得阴森可怖,而且似乎有一层湿答答的潮气从谷底慢慢地越浮越高。“大哥,今天天色不早了,明天一大早咱们就下谷,你看怎么样?”

“嗯,好的,这样安全一些。”

何大壮拿下了随身携带的两个十分简易的帐篷,然后挑选了一处地势较高、没有杂草的干燥岩石上搭了起来,虽说是帐篷,实际上也就是一块防雨布。搭好帐篷之后,周红仪单人睡一个,高长胜和何大壮两人睡一个。何大壮拿出今天在树林里打的野鸡,用刀子在野鸡的尾部深深划上了一个小小的刀口,麻利地掏出了野鸡的内脏,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一小瓶盐面和其他作料倒入了野鸡的胸腔。和了一些泥,找了一些树叶,把野鸡包裹得严严实实,放入了一个挖好的坑洞之中,在上面点燃了一堆干枯的树枝,然后笑着说道:“我保管你没吃过这么原汁原味的鸡肉。”“兄弟,你行啊,这是不是叫花鸡的做法?”“我听说过一些,后来自己做了几回,确实很好吃!”没多久,移开上面燃烧的树枝,何大壮拿出热气腾腾的泥巴包裹,小心地剥去外皮,一股香喷喷的味道飘了出来,光闻着味道就让人垂涎欲滴。这是一种原始的香味,不是用调料调出来的那种,何大壮撕下两个鸡腿,一个递给高长胜,一个递给周红仪,自己则撕下一块鸡肉啃了起来。高长胜咬了一口,的确是香极了,三五口就把整个鸡腿吃了下去,何大壮又递过一个鸡翅。此时吃起来也顾不得文雅,又狼吞虎咽起来。吃完晚饭,一轮朦朦胧胧的月亮由峭壁旁边缓缓升起,洒下一片清辉。帐篷很小,里面比较闷热,太早了睡不着,高长胜和何大壮就在这块岩石上聊起了天。

何大壮先是聊起了在神农架找野人时的种种奇闻逸事。除了没有亲手捉到活体野人之外,何大壮倒是亲自见识了神农架中的一些奇怪的生物。他先是说起了有一次自己在神农架北部的密林中正走着,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根白色圆鼓鼓的东西横亘在林子中间,起初,乍一看他还以为是个大圆木头,但是随即又纳闷起来,怎么会有颜色几乎纯白的木材呢?好奇之下,他走近一看,可吓得不轻,原来那是一条粗壮的白色巨蟒!这些奇怪生物高长胜之前也是耳闻,但是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聊着聊着,何大壮就说到了野人谷。“大哥,关于野人谷的事,我想和你说一说。”“正好,我也想了解一下。”何大壮望了望周红仪的帐篷,似乎在看她睡着了没有,帐篷里很安静,而且这里离她的帐篷还有一段距离。“大哥,我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高长胜一笑,说道:“兄弟,咱们什么关系,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刚才看看周红仪,难道还是女人不宜的话啊?哈哈。”“这倒不是,我担心这些话她听见会害怕。”“哦?”“大哥,我听老辈人说在野人谷中有鬼,常年在神农架里转悠的人都知道‘一进野人谷,冤魂野鬼哭’这句话。”何大壮若有所思地说道。“有鬼?他们指的是什么‘鬼’?”“是什么鬼倒是谁也说不清,据说以前有人见过说长得青面獠牙,还有人说看见一个人形东西,它全身的毛发在滴血,正在啃着人的尸体。”“还有这种事?”何大壮的这句话倒是让高长胜一惊。“嗯。”何大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许真的有什么,我爷爷就看见过。”“他老人家亲眼见过?”“嗯,当初我爷爷不是和那些个军人进山了吗,进入到野人谷之后的事情我爷爷没有提过,不过在野人谷上方这里,他们遇到了鬼。那个鬼行动飞快,把一个人硬生生地拽到了谷下!当时血溅了一石壁,把他们都吓坏了!”高长胜听完何大壮的叙述,也是半信半疑,因为他知道,在神农架之中,确实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奇异动物,或许那天晚上看到的只是一种奇怪动物。不过随后突然假装严肃地说道:“大壮,你这就不对了,明明知道野人谷这里危险,却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事儿!”“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何大壮急忙红着脸解释道,他一着急还有些结巴了。高长胜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兄弟,和你开玩笑呢,你的事就是大哥的事,你有难处了,大哥怎么会不帮你呢?”何大壮“嘿嘿”一乐:“大哥,我总觉得和你在一起办事心里特别踏实,你点子多,遇事不慌。”“好你个大壮,几年不见,还学会阿谀奉承了。再说,大哥也有一些事情,或许在野人谷可以找到答案。”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高长胜看了一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进帐篷睡一会儿,明早好下谷。”“好!”说着,两人就往回走,突然,隐约中他们看到在周红仪的帐篷前有一个人影。“谁在那里?!”何大壮警觉地问道。那个人双手一比画,仔细一看,原来是周红仪。何大壮问:“红仪,你还没睡啊?我和大哥在这里讨论一下明天的行动。”周红仪神情有些惆怅:“我睡不着,只要一闭眼就想到我的哥哥和小弟,不知道他们在谷下怎么样了。”就这样,三人又聊了会儿,直到后半夜,才各自回到帐篷里睡觉去了。夜半时分,高长胜正在睡觉,忽然被帐篷外的一些声音惊醒,像是有人在踱着步子,他悄悄地顺着帐篷的缝隙向外观察,发现在离他们帐篷不远的一处岩石上,赫然站立着一个人形黑影,这个黑影的体型比较肥胖,而且不是很高,应该不会是周红仪。高长胜轻轻地推了推旁边正在打鼾的何大壮,何大壮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大哥!”高长胜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并用手指了指帐篷外,何大壮顺着高长胜指的方向望去,也不禁吃了一惊,小声说道:“那是什么东西?!”高长胜摇了摇头。“会不会是人呢?”“看体型不太像!”确实,外面雾气蒙蒙,根本不太好辨别。何大壮拿起了火枪。“大壮,不要轻举妄动,火枪威力太大,万一是人的话就会误伤。”两人盯着看了一会儿,那个影子还在那块岩石上站立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大哥,我编一个绳网,等会儿从旁边过去罩住这个东西,这样不管它是人还是什么别的东西,都不会受到伤,先活捉,你看咋样?”“好,就这么办!”高长胜点了点头。何大壮从背包里拿出绳子,双手齐动,编织得很快,不多久,就编织好了一张两米见方的简易绳网,何大壮盯着外面说道:“我拿着网从左面绕过去,那里有些树木正好可以做遮掩!”“好,那你小心点,我在这里盯着,如果那个东西攻击你的话,千万不要硬拼,我会开枪。”说完,何大壮双手持网,蹑手蹑脚地从帐篷后面走了出去,高长胜则在帐篷里手持火枪,紧紧盯着这个人形影子。他注意到了何大壮在树丛中向这个影子慢慢靠近,大约离这个影子还有十米的时候,这个影子突然动了起来,高长胜看到树丛中的何大壮迅速地蹲了下去,可能是他也意识到这个影子似乎有所察觉,不过这个影子走动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静止不动了。高长胜的手心里也捏了一把汗。而当这个影子走动的时候,在它身边的雾气则被冲开,就好像影子手中拿着一把大扇子在呼呼扇风一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这时,他看到树丛中的何大壮非常迅速地跃了出来,然后把那张绳网撒了出去,雾中的黑影除非跳下山崖,否则无处可逃。就在绳网快罩住那个影子的时候,影子突然身体一滑,直接扑向了野人谷的山崖之下,这人难道不要命了?!高长胜急忙拿着手电跑了出来,向野人谷中照射着。何大壮捡起绳网,愣愣地说道:“大、大哥,刚才我跑过来时看到那个影子滑入谷中之后好像没有直接摔下去,而是向谷的另一侧飞了过去。”“飞了过去?你确实看清楚了吗?”“雾气遮挡,我只是恍惚看到一大团黑影向着谷对面飞了过去。”高长胜又打着手电照向谷对面,期望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手电的功率并不大,就是普通手电,照射到谷对面就散发成了一个大大的幽黄光斑,光斑在谷对面四处游移。突然,高长胜敏锐地注意到,在对面的一处石壁之上,有一团模糊的黑色物体,他把手电对了对焦,光圈缩小了一点,但是仍然看得不是很清楚。这时,那团黑影不知道是对亮光有些敏感还是别的原因,又向野人谷的更深处扑去,高长胜急忙用手电追踪着它的踪迹,刚才虽然这个影子的动作很迅速,但是高长胜还是看到了它的大体轮廓,可以基本上判断出来,它是一只鹰。但是目测这只鹰的体型比普通山鹰要大上许多,高长胜上一次跟随大队人马考察神农架时,在一处峭壁上发现过一个禽类动物已经腐烂的骸骨,体型巨大,虽然身体只剩下骨头,但是从骨架也可以看出来它的体长将近一米半,翼展应该在三米五左右,据推测是一种鹰类——大!这种大据记载一般体长一米左右,但是这个尸骸的长度几乎达到了一米五,为何能长这么大,至今还是一个谜团!大的身体特征是头顶和后颈白色,各羽贯以褐色纵纹。头侧白色,有褐色髭纹;上体淡褐色,有三至九条暗色横斑,羽干白色;下体大都棕白色;跗跖前面通常被羽,飞翔进翼下有白斑。虹膜黄褐色,嘴黑色,蜡膜黄绿色,跗跖和趾黄色,爪黑色。

大这类老鹰是神农架林区常见的猛禽之一,栖息于山地和山脚平原地区,也出现在高山林缘和开阔的山地、草原与荒漠地带,垂直分布可达神农架顶的高山地区。冬季也常出现在低山丘陵和山脚地带的农田、村庄、城镇上空。白天活动,常单独或小群活动,飞翔时两翼鼓动较慢,常在天气暖和的时候在空中作圈状翱翔。性凶猛,也十分机警,休息时多栖息地上、岩石顶上或森林突出物上。冬季与鸢混在一起在松柏镇居民屋后的林缘地带觅食。找到食物者一边扇动翅膀,一边跑开,防止其他鸟类前来争夺。虽然不怕人,但想捕猎它也并非易事,当人接近到一定距离时就会突然振翅起飞。大以鼠类、蛙、野兔、蛇、雉鸡等为食。

刚才在野人谷上方飞行的这个动物也极有可能是大。而且因为体型太大,站立起来像极了人!

“这个动物应该是在神农架生活的一种特大型老鹰!”高长胜道。“大哥,神农架的老鹰我倒是见过几次,可是刚才的那只太大了啊。”

高长胜和何大壮继续站在野人谷的边上寻找着这只大鹰的踪迹,突然,一团黑影从谷底升起,高长胜马上把手电打了过去,在微弱的光斑之下,高长胜判断,这应该就是那只大鹰,这只鹰飞得不算太快。

“大哥,快看!老鹰爪子上抓着什么东西!”何大壮说道。

的确,鹰爪下似乎在抓着什么东西,但是由于手电光线实在太弱,高长胜没有看清在鹰爪下抓着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有种很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只鹰爪下抓着的是一个人。虽然雾气朦胧,高长胜聚精会神地盯着,那个鹰爪下的人的面孔渐渐地清晰起来。“怎么会是他!长发男人!”高长胜不禁喃喃自语道。“大哥,你说这个人是谁?”“哦,没什么。”高长胜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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