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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血鼠王!

“狐狸的内丹显形?”刘神婆说的这些话在高长胜听起来太匪夷所思了,狐狸丹药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过高长胜在曾经的考古过程中确实发现了一些物理现象,在尘封许久的棺木之中,有一些陪葬品在隔绝空气的时候能够光亮如新,如一些衣服和一些珠宝,在打开棺木的瞬间,还能目睹它们的真容,但是只要接触到空气,不久就会光辉尽失,甚至化作飞灰尘烟。当然,在考古中这种情况十分少见。可能是在给铁头将军下葬的时候,有的人把一些发光之物放到了棺木里面。这个解释在高长胜看来应该更合理一些,无论怎么样,这铁头和狐狸的失踪都着实奇怪。

两人在棺木周围又寻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踪迹。况且外围泥土较硬,那些狐狸的小脚印也消失了。他们便决定先把棺木封好,以后再处理,高长胜来到机关处,拧动了石柄,两扇巨门又慢慢地合上了。

高长胜来到一旁,用铁锨填上了土,又拍了拍,修整了一下,这座坟墓一切完好如初,就像没有打开过一样。

站在铁头校尉的墓前,高长胜看着长满苔藓的墓碑,问道:“不知道那个姑娘是否没事了?”

“嗯,应该没事了,她主要是惊吓过度导致的神情恍惚,看来和这个铁头校尉关系不大。”说罢,刘神婆又从身上取下了那朵黑颜色的煞花,放在了墓碑前,然后说道,“等到姑娘醒来,就应该没事了。我们走吧。”

高长胜把铁锨往肩头上一扛,笑着说道:“姑娘没事了,恐怕我们要有事了。还得把校尉的铁头找回来,要不我怕校尉晚上来找我。”

“哦,你也怕吗?”刘神婆问道。

“那当然了,我怎么不怕?”说完,高长胜冲着铁头校尉的墓碑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嘴里还小声叨咕着一些话语。

“你刚才说的什么?”刘神婆问道。

“我说,校尉你的铁头丢了都是我的错,如果要想寻头的话就来找我,不要去找旁边的这位女同志,不关她的事。”

刘神婆看了高长胜一眼:“真不应该让你来!油嘴滑舌!”说完头也不回地朝着墓地外面走去。

“哎,等等我,你怎么一点也不领情。”高长胜一边说着一边跟了过去。刘神婆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反而加快了脚步。高长胜几步小跑,快追上刘神婆的时候,刘神婆突然又停了下来。高长胜险些撞到她的身上,刚想说话,忽然听到周边的草丛中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什么东西?”高长胜向四周望去,可是薄雾笼罩,只闻其音,但是还是可以听出来不是个体在运动,而是一群什么动物在穿梭。“是血鼠!”刘神婆突然说道。高长胜听罢,不禁警觉起来,身子向刘神婆靠了靠,说道:“你怎么知道是血鼠?”“刚才那只血鼠身上有一股特殊的腥味,现在也是一样的味道。”高长胜使劲吸了几下鼻子,果然,在草丛之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不过因为鼻孔被这些凉雾刺激,即使这些味道飘进鼻孔之中,如果不仔细甄别还是分辨不出来。血鼠还没有出现,高长胜的冷汗又出了一身,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这些血鼠只是路过。”的确,一群血鼠出现的话,两人根本对付不了,两人一动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极其轻微,只希望不要招来这群血鼠。可是,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过了不多时,高长胜隐隐约约地看到,在薄雾之中,有数双血红的眼睛在盯着他们!他们被五六只血鼠包围了!如果说,在高长胜的一生中,他对什么动物产生过极端恐惧的话,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血鼠了,此时听着数只血鼠发出的“吱吱”声,他的内心都有一些绝望。如果此时不是有刘神婆在身边,说不定他真的有可能把铁锨往地上一扔,静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如果说上次在新野,在血鼠的围攻中,可能是“铁鬼”救了他一命,侥幸活了下来,可这次他真的不知道还会有谁来帮助自己。他从刘神婆的眼睛里也看出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这么多的血鼠,她也是万万不能对付过来的。高长胜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头,暂时让自己保持清醒,小声说道:“等会儿我吸引血鼠,看着有机会,你就逃出去,不用管我。”刘神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右手已经拿出了那支镖,随时准备给哪个先扑上来的血鼠致命的一击。血鼠只是围着他们,嘴里发出一阵阵的怪叫,没有立刻攻击,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跟这些凶残可怕的血鼠对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煎熬,还不如它们早点进攻,这样耗下去剩下的一点毅力也会慢慢地耗没,可是没有办法,血鼠不先攻击,两人更不敢轻举妄动。汗水一滴滴地从高长胜的额头上滴下。过了一会儿,血鼠的叫声渐渐地大了起来,似乎还有些节奏,一起一伏的,尖锐但有规律。随着血鼠叫声的加剧,高长胜甚至有些受不了了,只想拿着铁锨上去拼了。

正在这时,忽而所有血鼠的叫声都停止了,空气仿佛一下子变得凝滞了。这些血鼠似乎都变成了木雕一般,静静地趴在周围一动不动,高长胜也是不知其中缘由,但是没有了那些死亡之音在耳边鼓噪,心总算稍微平复了一些,用袖子擦了一把汗。

但是转瞬间表情便僵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生之中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这个东西的出现简直打破了他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

薄雾之中一个影子慢慢地闪现了出来,“血鼠王!”几个尖锐的字眼不由自主地从他的喉咙之中喊了出来,吓了刘神婆一跳,他此时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的确,从薄雾中出来的这个血鼠比其他的要大上一倍以上,但是单凭体型还不能断定是血鼠王。

更明显的标志是,当初在新野将军庙时,他们遭到血鼠的围攻,赵明路开了枪,虽然没有直接击中血鼠王,但是由于火枪威力巨大,还是把血鼠王耳朵下面的毛削掉了一小块,毛发全部烧没了,直见皮肉,形成了一个半月形的标志。

现在这只硕大的血鼠,在耳下正好有这个明显的标志。血鼠王此时的体型比当初看起来又大上了两圈,身体上的毛发更加幽亮,两颗突在嘴外的牙齿也更加粗长,闪着锐利的寒光。

血鼠王左右摇摆着脖颈,血红的双眼和高长胜对视着,过了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仿佛它还认得这个人一般。

血鼠王甩动着如大绳一般的尾巴,盯着他又向前走了几步,离两人也就三米之遥,高长胜脸上的肌肉都抖动了起来。他知道此刻面对着血鼠王,所做的一切根本是徒劳。

突然寒光一闪,刘神婆射出了脱手镖,她想击中这个巨大的血鼠,如果击毙了它,其余的小血鼠也许就一哄而散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般容易,这只血鼠王的狡猾和动作的迅速远远超出了那些小血鼠,这点高长胜是见过的,血鼠王的动作甚至比豹子还要灵活。

在飞镖射出的瞬间,血鼠王敏捷地打了一个滚,飞镖深深地扎入了地下,只露出不到一寸的镖尾,力量确实很大,这也倾注了刘神婆浑身的力气和精力,打完这支镖,她的身子几乎虚脱了下来,晃了一下,几乎跌倒。

血鼠王看着这支镖,“吱吱”地叫着,或者应该说“吱吱”地笑着,它仍然像以前一样,看着两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绝望地挣扎。

高长胜的双腿就像灌满了铅一样,面对着血鼠王,他确实快要失去抵抗的勇气,哪怕就算是老虎,他也可能会想办法搏斗一下。可是对于凶残异常的血鼠王,他确实有些无能为力。

“只有一支镖吗?”高长胜喘着气问道。

“就一支。”

刘神婆说完,高长胜双腿颤抖着,突然“啪”的一下子把紧握在手里的铁锨猛地往地上一插,像一杆旗杆一样竖在了那里,然后徒手走向血鼠王。“你干什么去?”大吃一惊的刘神婆在后面说道。高长胜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就连血鼠王似乎也被眼前这个人的举动惊呆了,看着这个手无寸铁的猎物走了过来,血鼠王居然向后退了几步,或许它也想看看将死的猎物究竟要做什么。

高长胜走得并不快,也并没有找血鼠王拼命,而是走到了那个插在地上的飞镖之处,蹲下腰,把镖从泥土里拔了出来,然后用袖子擦拭干净,转身又走了回来。

此时他走得并不快,而是一步一步,他紧紧握着镖柄,放慢了呼吸。他在等着,等着血鼠王从背后的攻击,他想用这支镖做最后一搏。他预计着血鼠王会扑上来,等扑上来咬住自己的一刹那,他要把这支镖扎进血鼠的身体。就算不能立刻置血鼠王于死地,也可以为逃脱争取一些时间。

刘神婆此时可能不知道高长胜的想法,只是盯着他看。

高长胜闭上了眼睛,两耳静静地听着周围的声音,他想不受外界环境的干扰,只想着用尽全力做最后一击。

此时在静静的雾气中,高长胜的心反而宁静了下来,他想了很多,想到了林颖,想到了孩子……而呼吸着冰凉的雾气,仿佛就像回到了遥远的北国一般。在北京的冬天,下着大雪,自己很小的时候,和伙伴们在雪地里玩耍,忽然不知道从哪蹿出来一条大狼狗,当时这条大狼狗不知道因为什么就冲着他们扑了过来,小伙伴们有的吓得直哭,有的吓得疯狂地跑开了。

高长胜本来也想逃走,可是雪地太滑,一不小心,脚下一滑,就仰面朝天地栽了一个跟头,而那条大狗瞬间则扑了上来,就冲着自己的面门。当时高长胜张着大嘴,身体也僵住了,但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右手在地上一划,不知道抓住了什么,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当时这条大狗对于矮小的高长胜来说,就像一个毯子一样盖了下来,可是盖在他的身上却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别的小伙伴看到这只大狗不动了,就把它从高长胜的身上抬了下去,高长胜简直成了一个血人,呼呼直喘粗气,原来不知谁扔在地上的一个被折断的炉钳子,高长胜歪打正着地捡了起来,向上一顶,插进了大狗的腹部。

这时高长胜也想用这一招。

如果直面血鼠,那么它的警觉性就会非常高,不容易得手,如果背对着它,情况或许能好一些。

果然,不出所料,在他走到第八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腥气从后面袭了上来,凭直觉知道是血鼠王蹿了上来。

高长胜突然向前一倾身子,然后急速转了过来,身体和地面几乎呈七十度角,手里的尺许长铁镖同时向上刺去。只希望这一镖能扎到血鼠王,这一切动作都是靠着判断来进行的,因为他知道血鼠王一般会攻击人脖子的位置。

果真,在他的面前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扑了上来,高长胜手中的铁镖也准确无误地刺入了它的胸膛,只剩镖柄在体外,他的手也撞到了血鼠身上的毛发,一股血液喷溅出来,黏在高长胜的脸上热乎乎的,就像当年沾上那条死去的大狗的鲜血的感觉一样。

高长胜此时已经面朝天际地躺在地上,镖也已经脱手,一丝丝的鲜血顺着脸颊流进口中,透着一股股的腥味,但是高长胜此时并没有觉得恶心,因为这是血鼠王的血,他静静地闭着眼睛,嘴角甚至露出一抹微笑。

躺在地上的高长胜此时仿佛听到了周围小血鼠四散奔逃,慌不择路地向着草丛之中逃窜的声音。

他也在等着,等着刘神婆来到他的身旁,把他扶起来,因为刚才的一击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此时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可是过了一会儿,高长胜便不再微笑,因为他感觉到气氛并没有变得轻松,而是比刚才更加地压抑。

他睁开眼睛,慢慢地用手撑着地坐了起来,看到了非常瘆人的一幕。体型健硕的血鼠王就稳稳地站在他前面两三米处,浑身上下一点伤也没有。高长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急忙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确,离自己一米多远的地上躺着一只死去的血鼠,飞镖也插在那只血鼠的腹部,可那是一只小血鼠,刚才从自己身后扑上来的并不是血鼠王!一线生机也被眼前的情况彻底地击碎了!

血鼠王晃动着庞大的身躯走了过来,和高长胜面对面地站着,好像是在嘲笑着这个人类的无知与自大。

接着,它伸出长长的舌头,在高长胜脸上舔了几下,高长胜没有动,因为不仅是没有力气,更是觉得已经没有希望。

然而血鼠王并没有直接咬住高长胜的脖颈,而是纵身一跃,直接向着高长胜身后的刘神婆扑去!

高长胜此时不知道是哪来的精神,双手突然抓住了血鼠王粗壮的尾巴,血鼠王正在空中,冲力巨大,直接把一百多斤的高长胜拽出了一米多远,不过自己也因此减慢了不少速度,没有扑到刘神婆身上。

高长胜的两手此时就像钳子一样,死死地抓住不放手。

血鼠王这回被他彻底地激怒了,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叫,转身张着血盆大嘴向着高长胜扑来,它准备一口咬断这个还在垂死挣扎的人的脖子。

人往往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都会爆发出巨大的能量,高长胜快速地打了一个滚,而且在打滚的同时猛地用嘴狠狠地咬住了血鼠王的尾巴。

此时也管不了方式是否文明了,人最原始兽性的一面从他的潜意识里被彻底地激发了出来。血鼠王没有扑到高长胜,只是用爪子抓破了他的衣服。

高长胜身体滚动的时候是向右后方滚的,因为他想拔出那只血鼠身上的铁镖,但是伸手一摸,碰触到的只是软乎乎的血肉,铁镖却不知去向,血鼠王被咬得也是疼痛异常,直接转身又向高长胜扑来。

但是血鼠王在半空中突然打了一个滚,向着右方狠狠地飞了出去,摔在了地上,顷刻间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高长胜看着眼前的一幕彻底地惊呆了!

血鼠王半个身子都沾满了血液,在其右眼上赫然插着一柄铁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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