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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年又一年

每年春节联欢晚会之前的几个小时,央视都有这么一档节目,就叫《一年又一年》,大概内容是几个主持人一边直播春晚前几个小时的彩排,一边陪全国人民准备年夜饭。通常这样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同样一幅画面:难得凑齐了的一家人一边围着桌子一起包饺子,一边聊着这一年来的生活。写这段文字的时候,我面前仿佛也出现了蒸锅、笼屉、香醋、饺子,外面尽是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孩子们在雪地里跑着笑着……这便是北方的春节,中国最重要的一个传统节日。

做媒体的人有一种奇怪的逻辑:如果把一年换算成十二本杂志,那么回头想想,三百六十五天也只能换算成几个专题。时间懒得等任何人,这本杂志也在一年又一年中经历着一次又一次的成长,一如我们每个人。

此前,无数人在为2014年的新假期争论不休,在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应该在哪个节日多有几个休息日,样子看上去颇有些滑稽。实际上,无论假期如何安排,无论调休增加多少,我们总是觉得假期太短,这并不是一种不知足,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冲时光飞逝发的孩子脾气。

没错,我们总是很忙,好像总有干不完的工作,也总有用不完的力气,我们总觉得工作大于一切。每一年,我:陪伴在父母家人身边的时间只有春节的可怜几天,匆匆降落在机场,七天后又匆匆离开,开始新一年奔波,周而复始,像是个永远不知道停歇的陀螺。

每年回家,我们都要大包小裹地带回若干件东西,我们甚至开始给父母包红包装压岁钱,我们到底该给这些我们爱的人买些什么礼物?问他们的时候,他们却总是说“你人回来就够了”。是的,他们要的就这么简单:回家是给父母最好的礼物。今年,我打算给刚考下驾照的父亲买台车,以满足这位工作了二十七年的老警察的一桩心愿。我们尽可以从中选些实在又炫酷的东西送给我们爱的人。陪伴父母的时间太少,我们也自觉理亏,又没法改变,于是我们就开始用重礼作为补偿,以此来略微填补内心对家人的歉疚之情,而实际上,我们原本可以让自己不用背负那么多压力的。

今年对滕华涛的一番访谈让我印象深刻,这位在两年前一手打造了《失恋33天》三亿票房奇迹的导演在去年年底推出了新电影《等风来》,这一次,他跟我们说,他不想要几亿的票房,他只是想用这部拍摄于尼泊尔的电影告诉现代社会的人们放慢生活节奏。滕华涛说,现在的人总是不高兴,无论赚多少钱,无论在别人眼中多么成功,内心也总是不满足,不高兴,其实我们到底在着急些什么呢?有什么事儿是非要今天做不可呢?到底是谁给了我们那么大的压力呢?与其一个劲儿地跑,不如慢下脚步,等风来。

滕华涛的说法让我想起了今年做过的一个采访,2013年,我采访了一家突然走红的咖啡店。原本这家店的咖啡、环境均与别人家的无异,但老板突发奇想,把营业时间调整为每天的上午九点至凌晨零点。老板自己对这件事儿的解释是:现在的人太忙了,他们连坐下来喝一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连买杯咖啡都要带走。我就想,让他们在白天忙活一整天之后,即便在夜深人静,也有时间坐下来,一个人静静地上一会儿网,喝一杯自己中意的咖啡,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想想自己,这才是生活。细想想,其实是这个道理。

不如,就从这个刚刚启程的2014年开始,我们可以不再让自己那么狼狈,让自己少一点儿抱怨,慢一点儿生活,把一些并非出于本意的计划从我们新一年的计划清单中划去,没有必要为了一些累心的事件和人耗费我们的精神体力。顺便多留一点儿时间给自己和家人,简单自在也会快乐,其实人生也不必一直奔跑,2014,就算为自己活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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