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老太太向来趾高气扬,不爱与人说话但嗓门颇高,喜欢用鼻孔注视着整个苍茫大地,好像所有事儿在她面前都是尘埃一般不入眼。即便是她五十多岁的弟弟和四十岁的儿子先后离了婚都依然不能阻止她的高傲,用她的话说:“男人离婚了无所谓,年纪越大越是香饽饽。等着吧,好日子在后头呢。”
事实上,离婚这件事儿对男人和女人确实不大公平。仿佛离婚是男人增加身价的垫脚石,却成为女人毁掉出路的必杀技。我大致能够想明白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男人离婚,大多会把和前妻的车与房留在手边一件,可能连离婚证都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就在把孩子留给前妻后扬长而去。无论还在手边的是车还是房,都无损男人身价,反而成了身家的标志。相对地,一个女人,三十好几,容颜尽失,加上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怀孕后变形的体态,能再次博得男人的同情挺容易,能让这同情化身为暧昧乐呵乐呵也不难,爱好熟女和怨妇这口儿的大有人在,但你现在要是让哪个男人娶一个带着别人的孩子,不好看,且全职家庭主妇的女人,八成的男人都得打退堂鼓:用着不好用不说,领出去也实在没面子。
我承认,离婚确实不是否定一个男人的理由。离婚这事儿未必都赖男人,离了婚的男人未必都有问题,这事儿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多少男人在外面兢兢业业地养家糊口,换来的是后院起火惨戴绿帽?有多少男人是在非情愿的情况下被迫相亲匆匆走进婚姻殿堂?这样的时候,离婚算是给自己个活路。我也承认有不少男人在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突然大彻大悟,明白了什么样的家庭生活才是自己要的,自己到底该怎么活,再婚找了个懂自己的,俩人相安无事过了一辈子。
离了一次婚不可怕,责任可能各自五五分,但离了两次婚三次婚什么的,还逢人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自己命不好,总是没遇上中意的女人这就太扯了。第一次离婚可能是女人的错,难道每次都是女人对不住你吗?一个女人忍不了你可能是性格不合,但每个女人都忍不了你,你难道还不应看看是不是自己那死德行有问题吗?你难道真的觉得每次婚姻破碎都是女人的错吗?就算每次都是女人的错,你每次都能在茫茫人海中准确无误地找到那么傻×的一个女人喜结连理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你是个傻×吗?
离婚未必是个短处,如果男人真的能因此更加理智地对待婚姻更懂女人倒也是个好事儿,所以我从没看不起离异过的男人,但让我看不起的是那些完全不把离婚当个事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货。所以我总是觉得,女人一旦要找离过两次婚以上的男人,就要格外留神。这样的男人很可能是把婚姻只当成是一个一来一回一红一绿的小本儿,你让他有什么责任感他做不到,他的字典里只有最简单的道理:合拍就过,不合就离,完全没有沟通调节改变这些方式方法。你很可能因为俩人的一次争吵,就失去了这场婚姻。离婚也许也有惯性,也许一沓结婚离婚证对男人来说是千帆过尽的见证,但你要先问明白自己到底愿不愿意拿自己的青春赌明天,为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要啥的男人所谓的阅历来添砖加瓦。
前几天又看见了邻居那个老太太,她依然耀武扬威。听院子里的人在她背后窃窃地议论:她五十岁的弟弟再婚找了个三十多岁的小镇姑娘,儿子也找了个小他十几岁的女友。我于是在心中祈祷,老太太能一辈子这样得意地走下去,没人再让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