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时候,人渣就在我们身边,甚至和我们寸步不离。我承认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恶魔,这个恶魔有时候大有时候小,对不起,别想得太邪恶,我说得很单纯。我们害怕被伤害,即便是强大到不行的人也终究是怕人伤害的,越是看上去百毒不侵的人越有一招致命的死穴,只看你我能不能找到。每个人都因为害怕被突然袭击而不得不时刻做好防备。
有些人的防备是赚钱,拼了小命地赚钱。他们认为,钱可以买来一切。大部分时间,钱确实有这种强大的功能,但钱并不能掩盖一个弱智的人:你是白痴,有了好多钱,你也仅仅是一个富裕的白痴,仅此而已。大多数的人把钱当成一种武器,以此来吓退更多要来袭击自己打击自己的人,用厚厚的钞票来证明自己,即便你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好像搜遍全身上下也找不到一点一滴可取的地方,但,你就是有钱,这成了你唯一一处引以为豪的资本,你靠这个被人瞧得起,你靠它来“扬名立万”,你靠它来呼朋唤友,你靠它来证明自我。旁人对你毕恭毕敬的背后呢?他们也许刚刚在这个晚上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他们也许刚刚在这个晚上得了你给的施舍,但他们不会感谢,甚至在微醺的午夜,几个人坐在车里谈起你的时候,还是一脸嘲讽地指着你为他们结账的那个方向,说:“切,他那个白痴……”
有些人的防备是欺骗,肆无忌惮地欺骗。那些口里没有一句真话的人实在太多,他们似乎认为,这是他们获取安全感的唯一途径。他们骗朋友,骗同事,骗爱人,骗孩子,骗父母,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放过。从大事到小事,他们说谎完全不需要理由,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哄骗谁,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完全说不出到底意义何在。在他们嘴中,自己的生活是一个玄幻的,充满神秘色彩的世界,自己呢,则被形容成一个力量无穷,完全可以披荆斩棘的超人。他们觉得自己是最无敌的那一个。旁人给予他们的只有阻挠,别人的劝阻或者帮助都是拦路石,都是对他们能力的质疑。他们也许到死那天都一事无成,苦心经营出的那一个世界就像孩子吹起来的一个肥皂泡,破灭的时候,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有些人的防备是攻击,这是一种兵不血刃的武器。他们在你面前永远是好朋友,他们谦虚、寡言、谨慎,甚至还有一点点羞涩,这就是他们在人前的形象。实际上呢?换一个场景,他们正在用内心的小本子一笔一笔记录你的故事,你的软肋,你的想法,你的意图,他们统统记录在案,他们能做的事情是把你的计划掠为己有的同时,把你的一点点马脚无限放大,把它放在人最多的地方示众,直弄得你死为止。他们所有的心思都用在算计上,没有时间去大口喝酒,也没有力气去与你耳鬓厮磨,他们会躲在角落里,在你最困苦的时候,从哪个逼仄的缝隙中,突然伸出一把刀子,一刀致命,你捂着伤口用最后一丝力气回头的时候,却错愕地看到了那张你熟悉的面孔。
有些人是自私的。他们太怕失去,于是巴不得把周围一切都写上自己的名字,这就是他们存在的价值和全部意义。他们才不会计较周围人的情绪,他们就是太阳,就是神圣之光。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为他们服务,这种看似自恋得有点变态的情绪其实就源于占有欲,他们希望所有的女人都爱他,他们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英俊的那一个,所有的佳丽都任由自己挑三拣四。他们认为,自己会是职场的中流砥柱,完全不会意识到世界上有能力的人是那么多,他们自认为自己无可取代,他们不会理会旁人厌恶的表情和嘲讽的嘴角,他们不会泄气,似乎只有不断地占据更多的东西,让更多人为自己服务,让更多人拜倒在他们的脚下,才是这些人生活的下一个追求。
也许现实就是这么让人可发一笑的物件,我们能够做什么。我们没法成为一个彻底的避世者,人生在世,谁也不能做到无欲无求。更多人用信佛来幡然悔悟,来忏悔自己之前的错误,吃素好像成了他们六根清净的唯一证明,可是阴暗的内心依旧见不得天日。他们是人渣,但他们自己不觉得。我们既然没有足够的能力从他们身边挣扎逃开,或者完全消灭这种不轨的气焰,你我能做的,其实也只有尽力自保,起码能让自己安稳度日,也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