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外头突然起风了,把没关严的门窗都吹得簌簌响,含冬担心着染眉的病情,睡得也不沉,她听到窗户被风吹得撞击的声音,赶紧起来走过去想把半开着的窗户关严,可就在含冬走近窗户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含冬被唬了一下,她探头出去正想再看清些,突然就被人一掌劈晕了。
周少煊从窗户外跳了进来,他并没有看被他打晕在地上的含冬,而是直接走到了染眉的病榻前,他打量了下病中的染眉,形容憔悴,身形虚弱,还不停的梦呓着。
这病和他当初生的那场急病一模一样。
“看来你在梦中遇到了和我当初一样的困扰。”
周少煊伸手触了触染眉的额头,滚烫滚烫的,他不禁直皱眉。
“再这么烧下去,你就算没烧死,恐怕也得烧傻不可。”
周少煊从袖中捏出了一个药丸,他给染眉服下了,然后弯腰贴近染眉的耳边说:“苏染眉~既来之则安之,你不要迷茫,不要东张西望,一直往前走就是了,路就在前面……”
昏迷中的染眉仿佛听到了周少煊的话,她呢喃着问:“往……往前走?”
“对,别回头……”
我们也都回不了头了,周少煊站了起来,他再看一眼染眉,有些沉默。
“苏染眉,你可千万别死了,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和我一样的人。”
周少煊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他的身影融进了夜色中。
那片迷雾渐渐散了,染眉看到了前方的路,她快步跑过去,便看到一扇门,染眉犹豫着把门打开了,她看到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床,床上绛红色的纱帐,染眉觉得很熟悉,她想了一下,这不就是她的床嘛?
染眉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却突然听到哐当一声,是银盆落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青梅的惊喊声。
“含冬姐姐,含冬姐姐……你怎么了?”青梅扶起倒在地上的含冬,惊慌的叫着。
含冬被青梅摇醒了,她迷茫的看着青梅,问:“我怎么了?”
可很快她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切,连忙惊跳起来,叫道:“糟糕,昨晚好像有人闯了进来,姑娘,姑娘她不会有事吧……”
含冬想到了染眉,赶紧跑到染眉床前,她看到染眉平安的躺在榻上,总算放心下来,可紧接着她又瞪大了眼睛看向染眉,,说话都磕磕巴巴似的问:“姑……姑娘,你醒了?”
本来正睁着眼睛发愣的染眉见含冬反应这么激烈,她不禁奇怪,正想开口问含冬怎么了,可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两片嘴唇无声的动了动。
染眉顿时一惊,自己这是怎么了?
染眉就记得自己做了很久很久的梦,在梦里她东闯西撞,却如何也找不着出口,后来仿佛有人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着叫她往前走,那个声音很舒服,让她渐渐放松下来,她开始直直往前走,终于找到了那扇门……
可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染眉本想试着再问含冬,可此时含冬已经激动的跑出去通知人,很快赵子书就跑了进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大夫。
赵子书看到了醒过来的染眉,心中狂喜,忙扯了大夫说:“张大夫,快给她诊治。”
那张大夫连忙打开药箱,给染眉进行检查,赵子书在一旁忙问:“染眉,你感觉如何?”
染眉从看到赵子书开始就觉得奇怪,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染眉昏迷了这么多天,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而更不知自己如今已经是赵子书的未婚妻了。
染眉说不出话来,对于赵子书的问话,她只能摇摇头。
赵子书见染眉不答她,以为染眉怎么了,他焦躁的问:“张大夫,她究竟如何了?”
一旁的张大夫介于男女有别,不敢随便检查,颇有些无从下手的窘迫感。
染眉知道自己是躺太久了,再加上身体极度缺水缺食,才会这样的,她听到赵子书开始骂那大夫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固守什么礼法,尽管检查就是了。”
张大夫被吼得冷汗直流,他连忙开口说道:“苏三小姐实是昏迷太久了,身体过于虚弱,如今能醒过来,想来是无什么危险了,接下来只要好好调养,就会好的。”
“是吗?”赵子书狐疑的问。
张大夫点头如捣蒜。
染眉看到这场景不禁无语,我说赵世子啊!咱能先不吼大夫了吗?你倒是先给我来杯水啊!
想到这,染眉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伸手指着桌前的茶壶,努力发声道:“水……我要水……”
一屋子的人,听到染眉模模糊糊说出的话,总算反应了过来,含冬赶紧跑了出去,很快她手里就端了一大壶水回来,她给染眉倒了一杯水,正想端给染眉服下,可一旁的赵子书却接过了水,他坐在床榻上,扶着染眉小心的喂她喝水,染眉看着面前的水,不禁凌乱了,呃……这个,赵世子,咱俩啥时候已经这么熟了?可疑惑归疑惑,染眉还是乖乖的抿了口水,润了润喉,然后才小口小口的喝下了一杯水。
喝完水之后染眉感觉好多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饿。
“我要喝粥……”染眉艰难的开口。
“快……含冬,去给小姐熬粥。”赵子书下令道。
“嗳!”含冬带着青梅麻利的熬粥去了,而一旁已派不上用场的张大夫也赶紧识趣的告退了。
房中便只剩了赵子书和染眉,染眉像看外星人似的看了赵子书很久,临了又打量了一番周围,是自己的屋子没错!刚刚那两个丫鬟也是自己的丫鬟没错!可谁能告诉她这只反客为主的家伙是怎么回事?擅闯了她的闺房不说,随便坐在她的绣榻上也不说,可如今竟然还随意使唤起她的丫鬟来了……这古代不是礼法森严吗?这苏府不是最重自己的名声吗?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不科学了!
染眉在凌乱了一阵后,得出这么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