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华刀带着李星河飞行了三天三夜,最终停留在一处悬崖上。
李星河伸个懒腰,噼里啪啦,身体里一阵骨骼摩擦的清脆声响起。只觉神清气爽,有用不完的力量。
“师父,您看……”李星河缓缓睁开双目,发现玄御正天已然不见了踪影。而自己此时正站在斩华刀上,下面是万丈深渊,深不见底。
斩华刀插在悬崖峭壁之上,李星河看着脚下不禁一阵发凉。
“斩华,这是怎么回事?”
斩华刀似乎陷入了沉睡,没有反应。李星河得不到回应,心中疑惑,却也发愁。当务之急,应该想办法先上去再说。
这里距离上面有十尺来高,崖壁光华,无法攀岩直上。李星河这下可愁了,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对了,斩华,你载我上去吧!”
李星河尝试着与斩华刀沟通,没想到,此刀竟然光芒外露,瞬间离开了自己脚下。李星河大惊,本能的向上一跃。不曾想,眨眼间就跳了有十来尺高,上了悬崖。
“我这是?”李星河虽然不明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可以确定和师父所说的修仙有关联。当即,心中一阵窃喜,没想到,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一位武林高手。
“嗡嗡……”斩华刀呼啸着飞了过来,落在李星河的手上。
李星河反手抓住刀柄,只觉得有股吸力自剑上传来,体内的灵气快速流失。下一刻刀身光芒大盛,带着李星河直冲深渊。
“斩华,你要干嘛!”
李星河的声音被淹没在风中,斩华刀一路带着他很快就来到崖下。李星河勉强睁开眼,原来崖下是个水潭。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噗通一声,李星河被扔入水潭,此时虽非寒冬,但也是初春。潭中的水依旧有些寒冷。李星河心中不解,为何斩华要将自己扔入潭中。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自己身上一股腥酸的恶臭味传来。潭中的鱼都被熏得翻出水面。
“你是什么人?”
李星河听道背后有人在叫他,回头看去。一个穿红衫的小女娃正瞪大眼睛,气呼呼的看着他。
小女娃只有五六岁的样子,乌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胖胖的小脸因为生气越发的滚圆。显得异常可爱。
“小妹妹,哥哥不是坏人。”
“哼!你把鱼都弄死了,你就是坏人!”小女娃一口咬定他了。
“这……”李星河自知理亏,脸上一红,不知该作何解释。
“溪儿,何事如此吵闹。”在潭边的林子中,一位老者走了出来。
老者身穿墨绿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手拿一把拂尘,长脸黑须,一副仙风道骨。
李星河看清来人之后目瞪口呆,指着那人说道:“余冠清,你这黑心老道怎么在这里!”
“你不许骂我师父!”小女娃屁颠屁颠的跑到老道跟前,指着李星河愤愤的说:“师父,就是他,他是坏人,把鱼都弄死了。”
这余冠清就是李星河口中一直叫骂的黑心老道,仙隐观的余观主。当年李星河小的时候,曾蒙他授业解惑。但是李星河生性调皮顽劣,不服管教,所以这老道经常向段冰云告状。弄得李星河没少扫茅房,李星河对他可是记恨的紧啊!
“李小子,你怎么在这?”
“我是…。。”李星河突然想起来这其间之事事关重大,不能轻易对旁人说。蓦的又起了什么,灵机一动。“我是来给你送信的,刚愁寻不着你,没想到歪打正着了。”
“送信?拿来我瞧瞧。”
李星河从潭中上来,再从怀中拿出信时,信封已经被水浸透。“老道,这信已经湿透了,你看看还能不能看到什么!”
“无妨,拿来便是。”老道伸手接过信封,当面拆开。里面的纸居然没有染上一丝潮湿。只是那张纸是张白纸,上面根本一个字也没有。
李星河有点懵了,暗道:难道是姐姐搞得鬼?
老道却是一反常态,居然盯着那张什么也没有的白纸看了半天,若有所思。问道:“李小子,你这信可是三天前送的?”
“就是昨天!哪来什么三天前!”李星河暗自腹悱,这老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老道越看脸色越不对,手指掐弄不停,像是江湖术士算命一样。过了半晌,对着李星河斥道:“李小子,你可误了大事了!”
说完拉起小女孩就走,脚步快速如风,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林间。
李星河还未反应过来,耳边就只剩下老道余留的声音。“速回鸿来客栈,告诉段姑娘莫要轻举妄动!”
“死老道,你先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该怎么回客栈啊!”
“一路向北,直走便是!”老道声音自远方传来。
“斩华!”李星河一声长啸,长刀从水底飞出落在其手中。李星河手握刀柄,灵气自主的涌入刀身之中,眨眼间就是百里之外。
且说,灵溪镇鸿来客栈这边。段青萱端坐在梳妆台前,面容憔悴,她已经两天没有好好休息了,一想起李星河这几天不知所踪,心中更是发梗。
“咚咚!”外面传来敲门声。
“进来。”段青萱有气无力的说道。
吱呀一声,门应声打开,进来的是段冰云,她依旧雍容华贵。但是面色苍白,很是不好。“萱儿,大会就要开始了,你可曾准备好了?”
“段姨,星河还没有消息吗?”段青萱整个人瘦了一圈有余,现在除了李星河的消息外,其他一切对她都不重要。
段冰云在一旁坐下劝慰道:“萱儿,我已经差人去找了。马上就会有结果,星河说不定贪玩迷了路,没有事的。”
段青萱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伏在段冰云的怀里,眼中氤氲着雾气。
“掌柜的,小姐姐。外面来的人已经等不及了。”门外的丫鬟提醒道。
闻言,段冰云站起身来,说道:“萱儿,我们出去。”
二楼下的大厅,无比宽敞,点缀的金碧辉煌,足足摆了有上百桌雅座。此时,座无虚席,人影耸动。
“小二,你们段掌柜怎么还不来!”一个满脸络腮胡须的大汉拍着桌子不耐烦的吼道。“这北域的武林大会还开不开了!”
“这就沉不住气了,是怕你玄龟宗垫底吧!”人群中有人冷笑。
“他玄龟宗,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垫底,这次还不是一样!”
“格老子的,哪个孙子在背后捅老子刀子,有种的站出来比划两招!”那大汉脾气极为暴躁,一经挑拨眼睛都红了。
“露一手!露一手!”
一时间,有人起哄,有人看笑话,好不热闹。
“段掌柜出来了!”不知是谁眼尖,出声提醒了一句,瞬间整个大堂就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段冰云莲步轻移,立在楼上,一改娇柔的气质,豪气干云的抱拳道:“诸位英雄,诸位豪杰。今日邀大家前来,为的就是十年一度的北域武林大会。难得共聚一堂,望各派之间争斗不要伤了和气,共襄此盛举!”
话音刚落,一个秀才装扮的中年人起身,对着段冰云施了一礼问道。“段掌柜,云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那中年人得到允许接着说道:“近数十年来,我北域武林的交流大会皆是在此地举行,但是各大宗门的江湖排名却不尽人意。排名一事全由你鸿来客栈说了算,是不是有些欠妥当!”
“云兄所言不虚,武林大会自然是以武会友,强者为尊。否则这大会岂非是失了本意!”
“对对,今年这规矩可得改改了,鸿来客栈想坐第一把交椅,得拿出点诚意不是?武功最起码要胜出在场的诸位!否则如何服众?”
“比武,比武,比武..”
在场之人皆是附和,段冰云两条黛眉紧蹙,双手紧握栏杆,一时间骑虎难下。心中颇为恼怒。
“段掌柜的,请吧!”云姓男子微笑着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段冰云没有理会只是冷笑道:“难道诸位已经不再顾忌当年的宗门约定?我虽一介弱女子,但是我背后的势力非武学宗门可比。若要真动起手来,怕是各位也难逃其究!”
“段掌柜的,我们据理说理,相信上仙宗也不会降下过多责罚!”
“是啊,掌柜的,出手吧!”
闻言,段冰云心中微震,疑惑不解。往年之时各宗各派虽然也有异议,但是远没有如今这般强烈。难道是背后另有人撑腰,会是谁呢?
“让我来会会云宗主的高招!”一道声音自远方传来,洪亮高昂。
众人只觉一阵狂风吹打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度回过眼时,只见一道瘦弱的身影趴在了厅堂的墙壁上。深深陷在了里面。
此人会是谁呢?段冰云觉得无比熟悉,却记不起是何人。倒是那道身影被人从墙壁中刨出时,段青萱欣喜的叫出了声:“段姨,是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