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弄不明白,不管怎么说,你要告诉我一些情况。”白玉先知说,“亲爱的,你应该告诉我底细。”
“是的,是的,它很长。”白玉先知心里响起一道声音,一道经过漫漫侵蚀的声音,它不属于任何人,甚至不属于自己。“比你想到的都要更长,更长,你应该让我歇息一会再讲,万事不可太性急。”巨龙抖了抖身体。“有点不习惯,在空中飞舞。直着来总比弯着强。”
“接着呢?”白玉先知着急地嘟哝着,她在空中跑了一会,出了一身汗。
“我在天上走得累了。”白玉先知说,“你能带带我吗?你走得实在太快了,根本不照顾别人的感受。”
“站好了。”巨龙的声音传来,白玉先知脚下飘来一片彩云,“这是我给你的一个礼物,白玉先知。我记不起许多原以为记得的事,却我记起许多原以为记不起的事情,见到了你,我完全想到了。”
“你太让我惊奇了。马卡尔圣约。”白玉先知说,“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提克斯呢?它是怎样被你打败的?”
“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结果是不存在谁胜谁败。”巨龙说,“我们都在一个共同的身体里,现在的情况是,它感到厌倦了,没能找到它想要追求的事物时,它宁愿沉睡。”
“天啊!”白玉先知后退一步,吃惊地看着巨龙,她一瞬间就确定了,眼前的这个生命只需要吹出一口气就能毁灭自己。“我太失望了。”
‘此时的提克斯比你更失望。”巨龙说,“它连打量你一下的欲望都没有了,它失去了目标,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倒是希望它能恢复过来,只是不要再作恶就好。”
“别再说那样的话。”白玉先知心虚地说,“要是它听见了,那可不好办!”
“不用大惊小怪。”巨龙说,“即便它睡醒了,想要找个对手,那也只会找到我,我们之间的战斗会在另一个可以承受的地方,但结果只会是左手打右手。它完全没有兴趣。”“好吧。”白玉先知松了口气,“要是你这样说,我也只能相信。我能摸摸你吗?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的样子就像一条蛇,不同的是,你太大了,头上长了角,身体两边也长出了脚。”
“随便你。”巨龙说,“我正在考虑以后该去什么地方待。”
“果然。”白玉先知说,“真是奇怪得不可理解,我坚信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你了。”
“承蒙夸奖。”巨龙说,“但也说不上我一定会为此高兴起来。”
“现在。”白玉先知说,“你首先应该考虑的不是那件找个什么地方待的事,而是应该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才是正道。”
“你还是原来的样子。”巨龙说,“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多少使我怀念起那些有点难受的时光。”
“哼!你该想想,那时的你多么喜欢和我一起胡乱不着调地言语。”白玉先知说,“快说,不然我命令你了。”
“好吧。”巨龙说,“那时眼看我和提克斯都快要真正地消失了,说不上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们的命已经连接在了一起。在近处出现了一条路,提克斯笑了起来,说,我们都以为自己是已经成为了外来者,超出了命运的范畴,眼下看来,大错特错!这是命运使然!”
“那时候我心里也着实没了要往前走的欲望,心想着,就这么着吧,就完蛋吧!提克斯却冲到了路上,我看着它,它发着惨笑,居然向我底下了头。为了确保我的万无一失,它自动地将它的命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真的可以任意处置它,而它心里也确实没了诡计,一心只想去见识一番。”
“我们一步一步向前走,有时我在它的前面,有时它在我的前面。那条隐秘之路比魔鬼的坟墓要深上万倍!那里不能用眼睛看,甚至不能用耳朵听水声,在绝望中提克斯成了我唯一的希望,而它也是如此。我们各自朝对方穷追不舍,连时间也消失了。”
“它那时看向我,我那时成了一个粗鲁的人,不懂事情为何要这样的颠倒,它为了能走下去,只能无辜地承受着我那无名之火。而我看向它时,它倒成一个好心的人。路还长呢!而且路难走!那样的行走,这一边留下一个空处,同时那一边却隆了起来,它不得不慢了下来,我的双脚占尽了优势。”
“快步行走,一阵风吹过,一时吹到东,一时吹到西,改变了方向,我们就改变了姓氏,当风刮到七个七次以后,提克斯无可避免得落到很远的后方,它终于生气了,从嘴里吐出一团火焰。因为是在那里行走的缘故,走下去,走到老,走到死,不停息也不会走到尽头。于是我停下来,等着它,就像一个朋友在开心地等待另一个朋友一样,满怀热心地想要帮助它,这样,我们就有了共同的速度,均等地向前走,光华在我们身上留下了均等的重量。”
“我们是赶路的人,完全不顾眼前的好风景,也决不停止自己的脚步,后来我们行走到关键的阶梯上,那里不容两个并行,我们都谦让的决定让谁行走在前面,提克斯向前走了一步,但又退了回来,它很想说话,但又不敢启口。它那柔和的心意我已十分明了。它的那种举动对它来说,是十分难懂的,心里自然也会感到十分地不对劲,既难受又向往。因此它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像胆小的野兽。”
“假使灵魂不需要食物,那么为什么此时的它完全地饿瘦了呢?当我向前走去,我能感受到它心里产生的愉悦心情。就是这样的行为免除了它的责任,我回头和它讨论着,一路上毫无闪失,脚步在更难的路不迟疑,反而愈来愈快。有时它会痛苦地说着,它吃掉自己的后代!它对这个世界的理解比我更是渊博了不知多少,它使用的语言,词汇也是层出不穷的,从虚无到实体,从恨的极致,到它比划出来的凡人的爱,没有一丝偏差,使我大为惊叹!”
“现在,果子与清泉的气息引起了它的欲望,我非常地理解它此时的状态,它的面貌有了消瘦的能力。从此时它生出来的面相上来,我倒是从未认识过它了,我向它伸出手,它被吓得后退一步,说,你的亲人,朋友都死在了我的手上。”
“我说,此刻不一样了,你已不在是你自己,而是换了一个,这一个值得我尊重。它受到了鼓舞,一个处在那样地位的生命,很容易就能理解到其中的一切意义。它的眼中有了第一次喜悦,立刻被这样的感受所陶醉。”
“在一个叉路口,我们选择了一面继续走去,沉寂的路变得宽起来,我却感到累了,我们已经走了多久了?我才刚走出几步,依照这里的规则,我的力量完全被剥夺了,它亦是如此。我们一边向前凝视,一边沉思着。它严重露出了喜悦,说,在睡梦中往往可以找到往下将要发生的事,又对我言及,我的梦也许对待有亮光,现在决定已经出来了”
“我睡了一觉,它一直在我身边替我挡住要命的风,拉扯命的静寂。我醒了过来,说,晨光已经慢慢透出来了,于是我爬起来,一起上路,我每走上一步,愈是觉得我可以生出翅膀,叫我可以飞起来。它却停了下来,无法前进了,它守了太久的夜,已经累得无法再走出半步,它昂着头,对我说,当时我看见了一幅奇景,使我改变了思路,这里也好,外面也好,我要听从自由,健全的意志!你先走吧!”
“那时我的因为惯性使然,往前多走出一步路,后退一步的路消失了,我无法回去,焦急无比。只能坐在那儿等着它。它说,叫我趁现在还有力量,赶快赶路,因为它很可能永远也无法往前走出哪怕一步!我奇怪起来,恐怕在我睡着之时,它对我做了什么,不然我现在不会如此精力充沛!我对它说,我发誓不会往前走出半步,除非你赶过来,我们一起走。”
“说到做到!我立于当前,开始了一场几乎达到永恒的等待。在实质上,那种地方会让人感到越来越冷,我们却因为等待中的下一刻变得越来越炽热,所以当他终于到来我的身边,我周身的热血无一不在震荡!这件事虽然已成为永久的过去,但在此时提起来,这个暗号还会比从前更能发生作用。那时它一转身,发生出路就在眼前,原来我一直出口的最边缘等待着它,雨点正在外面纷纷而落,它受到的打击是不可言喻的,你能见到它流出了泪水。”
“秩序!秩序,一个全新的秩序被我们俩所共同掌握着!那是最后的权力!”
“哦!向你致敬!”白玉先知鞠躬,“我看好你了,也对那一个产生了信心。”
“我见你令死人复生。”白玉先知说,“我那变得愚钝脑袋终于想起来了,可以吗?”
“不能。”巨龙说,“那是因为他们刚死去不久,还回生有望。假使你想见到你父亲以及一切的影子,我可以为你制造出来。”
白玉先知摇摇头,过了半响,她那悲伤的神色一变。“我该回去了,什么时候过来?”
“当你们需要我的时候,或者我想的时候。”巨龙说。那声音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白玉先知又听到一个声音,“电闪雷鸣快快来!”巨龙消失不见。
一年又三个月后,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盎格鲁人,德鲁伊特人,哈红人,普利人,曾东方世界的人,索伦明,白玉先知,风王赫德,撒加利亚,贝丽,贝美,还有曾经那个叫提手的男人的孩子,他的后代。他们正在举行宴会。
有一个狼人来了,曾经提克斯手下的狼人首领。
所有人对它的到来表示欢迎,它也欣慰地笑着。
人们正在欢快的舞蹈,那个小孩子说,他实在显得太矮小了,完全不能很好的跟上大家的节拍。只见他一使劲,就变大了一些。
哈红人不高兴了,说他破坏了大家的好兴致。小孩子说,这是物竞天择的自然结果,如果你们需要,普利人那儿有秘方,可以使你们的后代也高大起来。
那个小孩也邀请自己的父亲也来参加宴会,他被呵斥了一顿。说他太得意忘形了,胡乱的摆弄自己的力量,要再有下一次,他的父亲将收回赋予他的力量。
“不过今天不算。”小孩的心里传来了父亲的笑声,“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允许你再胡乱一些。”
白玉先知把小孩放到自己的背上,左手牵着贝美,右手拉着克努,舞蹈起来,她请三水与本三也加入她的舞蹈中。
天空落下一件件漂亮的衣裳和一顶顶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