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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十六岁少女的胭脂夏天

16岁那年的5月,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我喜欢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那些让人炫人眼目的图片,听一些在父亲看来让人觉得单调的流行歌曲,这也许是每个从那时走过的女孩共有的梦吧。

总而言之,一切对于我都是美好的,我觉得天空蓝得出奇,只要是不回家,心中就永有一朵美丽的花在盛开着。

也许是父母亲看到了我明显地出现青春期变化,这引起了他们的一阵阵恐慌,因此,也加大了对我监控力度,他们暗地里的谈话让我一览无余地全部偷听到,他们说该管教一下这个疯丫头了,已经到了多事的年龄,必须约法三章才行。

我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我问心无愧,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就是心里有些隐隐的伤感。

父母在一次家长会上,明确地对我提出了下一步的发展目标,说我已经到了攻关的关键时刻,人生之路如何走得正,全在这两年,因此,心里面不许胡思乱想,不能感情用事,还有,除了上课外,必须待在家里。

前面几条我还可以接受,本来我的学习总是名列前茅的,但最后一条却让我有苦难言,逛大街、听故事是我的爱好,他们却无缘无故地却剥夺了我一个女孩应有的人身权利。我把自己关在屋里痛哭了两天后,委屈地接受了他们的规章制度。

但年轻的心是萌动的,我不愿把自己当成旧社会的绣楼女子,因此,我喜欢外面的风、外面的雨,喜欢外面的一切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物。

那时,高一的学生都流行去参加钢琴课,那是在业余时间,主要是在晚上。我背着父母给自己在网上报了名,并且交了一百元的培训费,单调枯燥的学习生活已经让我疲惫不堪,我必须让自己活跃起来,不然,还没到青春期,自己就已经老化啦!!

我征服了父母,在晚上为自己争取了两个小时学琴的时间。

钢琴课上,有各式各样的青年男女前来参加,热热闹闹地,像是一群人在诉说各自的心事。一个个头高高的女孩引起了我的注意,她是钢琴课上的佼佼者,不仅是身材均匀,而且身上还弥漫着一种中药般的芳香,这令我突然想起了《红楼梦》里面的冷香丸。头一次,我被一个同性的魅力所吸引,我在心里面暗暗祈祷,如果让我有她那么漂亮,我该是多么高兴啊。

那晚回家,我在镜子里郑重地望着自己,望着镜中的自己,我忽然充满了自信,因为那时,我在看一本《少女的日记》的书,里面有许多关于美容方面的知识,我相信自己绝不亚于刚才看见的女孩。因此,第二天晚上去上课前,我背着父母,给自己敷了一层淡淡的粉,并且涂了薄薄的口红,我还去了理发店,把自己原先的学生头剪了个精光,站在镜子面前,我像一个童话里骄傲的公主,有些楚楚动人,配上自己白天用零花钱买的一双高跟鞋,我所有的线条在瞬间凸显出来,我差点认不出自己来。

在意料之中,那晚,众人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我,就连那些原来清高的男孩子,也愿意坐在我的旁边,他们已经不认识我啦,只是呆呆地望着我,像观看一部明星电影一样,对我顶礼膜拜。

从那天起,我开始喜欢打扮自己,除了学习外,我就坐在化妆镜前。父母对我的变化惊讶得很,他们围攻了我好些天,问我是怎么回事,我编了个谎话骗他们,学校在整校风校纪,因此,要求所有的学生都要把自己包装得好一些,我不愿意自己只是个傻傻的丫头片子,所有才剪了头发,难道你们不喜欢自己的女儿长得又乖巧又俊俏吗?我又一次取得了革命性的胜利。

5月的一天,由于加班做功课晚了点,我误了去学校食堂吃饭的时机,因此,我决定去外面的餐馆就餐。在我的座位旁边,围着一桌子的人在吃饭,他们显然是一家的人,好像是在为谁庆祝生日的样子,所以,等了许久了,我的饭还没有端上来。

正在此时,突然有一种异常的明媚从对面传来,他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与神经。一个高高大大、阳光灿烂的男孩正站在我的面前,他呆呆地看了我两眼,以一种陌生人的眼神,就像我看他一样,只是一种很简单的微笑,却让我在刹那间魂飞天外,我不知如何应对他的突然出现,我以为童话中的故事发生了,不停地揉着自己发黑的双眼。结果却是一场空,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他显然是认错人啦,然后飞快地回归原位,坐在对面的一群人中间。

我的饭端上来了,我却突然间没有任何的食欲,眼睛直向他那儿瞅,两人的目光碰撞了一块儿,有一种电火花般的光芒在我的眼前晃动,我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脸上烧烧的,就好像小时候,无意中喝了爸爸的二锅头那样,我的耳根子也热得厉害,有汗珠子竟然从脸上淌下来。

从那天起,我明白了恋爱的感觉,但是,与书中写的不一样,我们只是一种相逢而已,并没有那么多的故事发生,但我却深深地记住了那双眼睛,让我无法自拔,难以忘怀。

但上天却为我安排了一场闹剧。一个黄昏时分,我的车子出了些问题,我准备出校门自己打的回家,但是刚出门,却看见了他正推着车子,好像在等我的样子,就像是我们相识了很久,他对我说:“你的车子坏了吧,坐我的吧,我带你一程。”

没有任何拒绝地,我坐上了他的车子,当时,真的不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有一种向往,脑子里面仍是一片空白。坐在他的车后,有风从身边飘过,凉凉的,有种十分舒适的感觉,我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搂住他的冲动,在一个拐弯时,我的手情不自禁地搂住了他的腰,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恋爱的滋味,那种滋味至今让我无法忘怀,就这样,过了许久许久,我们仍然没有分开。

是汽车的轰鸣和他的声音惊动了我,他对我说:“你该到家了吧?”但是有一件事情却出乎意料,在下车时,我一不小心,划破了腿,那是地上有一种尖状物作的祟,用手一摸才知道出了血,他吓得不轻,说自己该死,不知如何处理。我摆摆手,对他说:“你走吧,没事的。”唉,这也许是为爱情所付出的代价吧。

回家时,我又一次欺骗了父母,我说是自己在学校上体育课时,从双杠上摔下来,一不小心让玻璃给划破的,父母心疼了好半天,嘴里嘟哝着学校的安全措施太差了,并且要去学校找相关老师,我劝住了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事情不败露。

直到如今,每逢晚上睡觉时,我总会看到腿部上那一道长疤,总会想起那个16岁的夏天,想起那个刚刚睡醒的小女孩,幸运的是,直到现在,那件往事仍没有东窗事发,他也为我守住了一份葡萄般酸涩的青春秘密。

从那以后,虽然我们再没有见过面,并且再没有一份感情方面的投入和交往,但我却深深地记住了他,记住了那个胭脂般美丽的16岁夏天和一个纯纯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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