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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五 绽放的花朵

“雪莲草?”伊恩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东西?”

“原来真的有啊。”哈维兴奋的脸颊发红,像是被蒸熟的猪肉,“那么它包治百病的功效也是真的?”

“你听谁说的?”伊恩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包治百病的东西,鲁多以前和我说过,雪莲草也就是可以治疗寒症而已。不过是村里很多人的病都是因为寒症而引起的,所以只是看上去雪莲草包治百病而已。”

“能治疗寒症就行了!”哈维甩了甩脑袋,将头发上的水珠甩掉,而后眼神灼灼的看着伊恩,“伊恩哥你一定知道哪里有的是么?”

伊恩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那种草是长在雪山深处的,不过那里面我也没进去过。”

雪山深处是鲁多给伊恩设下的一个禁忌,十几年来鲁多也只让伊恩在雪山外围转悠,打猎,始终不让他更深入。而村子里对于雪山深处的传闻也是由来已久,各式各样的版本都有,不过不外乎都是里面有很凶猛的野兽,甚至可能有传说中的龙类。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可事实是,流云村几百年来,试图进入雪山深处探险的人,无论是村民还是猎人,都再也没有回来了。

所以哈维一听在雪山深处,顿时像是蔫了的茄子。

“为什么突然想找那东西?”伊恩疑惑的问道,“有谁得了寒症么?吃点其他药也可以啊。”

这时,安吉莉拉端着米酒走了进来(每个池子都是用木墙隔开的),见伊恩和哈维都光着上本身,她的俏脸有些发红。不过还是装作没看到似的,跪坐在一旁,将米酒放到了地上,又双手抱着盘子站了起来,看着伊恩说道:“是我的父亲,伊恩哥。”

“卢本大叔?”伊恩有些惊讶,“卢本大叔得了寒症?”

安吉莉拉摇了摇头,道:“其实也不算是寒症,只是很多年轻他曾独自一人进雪山,却在雪山里迷路了,被困了一天一夜才被村民们找回来。可是脚却被冻伤了,年轻时忍忍就过来了,现在年纪大了,每到阴天就痛的不行。”

“这样啊。”伊恩皱了皱眉头,“这样可不行,年纪再大一些可能腿就废了。”

伊恩并不是危言耸听,事实上每日坐在村口前晒太阳的老太太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她们年轻时也冻伤了腿,年老了路也走不动了,一双腿都无法动弹。

“所以我们想找到雪莲草,希望伊恩哥你能帮帮我爸。”安吉莉拉说道,“事实上,我和哈维已经和鲁多前辈打听过了,除了雪山深处,树林里其实也有雪莲草。”

“树林里?”伊恩一愣。

“没错。”哈维猛地点头,“鲁多是这么和安吉莉拉说的,就在树林里面,也是走几个时辰的路,不过鲁多不愿意带我们去。说我们要去就找你好了。”

伊恩点了点头,因为他也大致猜到了,这是鲁多给他的另一个考验,在完成了狩猎雪兔后的一个考验。村子旁边的小树林他也跑过挺多次了,可似乎真的没有走那么深过。

“行吧,乘现在还没天黑,我先去帮你们找找看。”说着,伊恩便从池子中起来,开始穿衣服,“运气好的话,明天就能找到。”

哈维见伊恩动作如此迅速,不由得一惊:“这么快?伊恩哥,你才刚打猎回来,要不然休息一下,明早再走吧。”

“不了,我现在出发吧。”伊恩挠了挠头,笑道,“连续在野外呆了三天,我想我已经不习惯睡床了,乘着现在状态还好,把事情都做完。回来后我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听到伊恩这么说,哈维也只能点点头:“好吧,伊恩哥,你小心一些。”

“我知道。”

伊恩回了一句,而后拿起米酒一饮而尽,很快咽喉里弥漫的全是米酒的酒香味,香的伊恩直咂嘴。

“等我回来后,记得再请我喝哦。”伊恩笑着冲安吉莉拉晃了晃酒杯,得到后者肯定答复后,才又赶回了木屋。

屋子里鲁多还在睡觉,拉上窗帘后整个木屋漆黑一片。伊恩不知道鲁多为什么这么早就睡觉,就算是明日要早起,也不必天还未亮就躺下吧。不过伊恩也不会去问,收拾好自己的装备,弯弓,数十只箭矢,以及一把小弯刀,还有几日的干粮,为了以防万一,还带上了一支火把。

正当伊恩蹑手蹑脚,准备离开木屋的时候,鲁多突然发话了。

“天都要黑了,非要这时候去。”鲁多说话时身体都没有幅度,像是声音从别人口中出来似的。

伊恩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看着黑暗中那个躺着的老人,微微笑道:“现在精神好。”

“就算是那小树林,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的。”鲁多平稳的说,“还有熊瞎子呢。”

“这不就是你给我的最后一道考验了吗?”伊恩挥了挥手中的弯弓,道,“认药,识路,耐心,气力,箭术,刀法,勇气。这是你经常和我说的,其中认药识路我用了差不多十年,耐心,箭术用了半年,现在则是气力,刀法和勇气,你通过一个任务教完我全部。”

伊恩喃喃道:“是没有时间了吗?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你这样做,很容易让我觉得,你这次进雪山就不回来了。”

伊恩的话音缓缓落下,而后双方便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了。狭小的屋子里,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只能隐隐约约听到窗外划破云雾的鹰鸣。

“伊恩。”鲁多缓缓地开口,“你很聪明,比所有人都聪明。或许是因为你从小便是独自一人,想得多的原因。一个聪明的猎人最后的下场都很不错,伊恩,我就是因为不聪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在我心里,你就是最聪明的。”

鲁多没有理会伊恩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之前说的那些东西,是我无聊时瞎和你扯的,虽然那些对猎人都很重要,但最为重要的,你要记住。那就是信心。”

“在这片大陆上,人类是很弱小的生物。可人类却能在那么多猛兽中夺得一席之地,信心尤为重要,无论何时,你都要相信自己。”

伊恩沉默了,一直以来,鲁多都很少和他说这些大道理,他不喜欢,也不屑于说道理。他始终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道理,可是今天,他却像是一个很普通的老人,在教育后辈,这让伊恩很是慌张,仿佛鲁多自己都知道,这次雪山之行的结局。

“鲁多,别说了。”第一次,十几年来第一次,伊恩打断了鲁多,打断了老鲁多的话,这让鲁多微微一愣。

伊恩将弓箭背在背上,打开了木门,此刻已到傍晚。夕阳将金色的余晖洒向大地,同时也洒到了黑发少年的身子上,伊恩回头看着鲁多,一半的脸泛着金光,一半的脸遁入黑暗。

“我等你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不回来,我将循着你的步伐,踏入雪山。”

……

“是真的吗?伊恩前辈年少时便这么有魄力啊。”穿着白色贴身长裙的大厅神官,有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特别是她认真听故事时,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总会直勾勾的盯着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很容易让说故事的人新生满足。

“是啊,他小子从小便是那样。”我微微笑道,“我想鲁多前辈那时候也懵了。”

“阁下如此了解伊恩前辈,想必也是他很要好的朋友吧。”神官一脸羡慕之色的看着我,“他是一个很伟大的人啊。”

我点了点头,然后四顾张望着:“祭祀大人人呢?”

我的话音刚落,大眼睛神官便一副怪异之色的看着我:“阁下你不是开玩笑吧,今天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知道吗?”

“什么日子?”我一愣。

“郁金香大人回来了啊。”女神官轻声说道,“祭祀大人和城里的人都去迎接她了呢。”

郁金香大人。我猛然想到了那个笑容如同郁金香绽放般的美丽女人,心里突然一阵生疼,疼得我汗流浃背。

“咦,大人您怎么了?”女神官看我神色有异,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没事。”我强颜欢笑,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强迫自己将脑海中的那个女人暂时忘记。而后又与女神官说道,“你还想听伊恩的故事么?真巧他们一时半会也回不来,我可以给你说很长一段了。”

“这样么?那可太好了!”年轻的女神官立马露出了笑容,然后跑去给我泡了一杯茶,笑嘻嘻的递给我,示意我慢慢说,“我可最喜欢伊恩大人了。”

“他会很荣幸的,相信我。”我抿了一口茶,是一种很刺激味蕾的苦涩,“这次我要说的挺长,你不要打断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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