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有微风的黑夜。
余庆之答应易寒的请求之后,来到陵水城白袍的居所。随之一起的还有狼人,战斗力等同于五的存在。
三层楼前,狼人有意无意的远离余庆之一段距离,就连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深浓的警惕。时刻防备着会突然飞出来的铁链,那铁链是长眼睛的,嗖的一下,就套在脖子上了。
“你好象很怕我?”余庆之没有转头,望着身前的楼房说道。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一字不落的飞进狼人的耳中。
“当然咯,这不废话吗!狼大爷不是狗!”狼人腆着狼脸,讪笑的同时直摆手,道:“没有,哪能呢。我是在给你探路。”
余庆之笑了笑,他的剑向来很直很利,既然白袍敢给他下毒,那么就得做好接剑的准备。
至于围墙里的守卫,在他眼里,形同虚设。
夜风习习,似乎多了一丝变化,这道风的变化,来得快去得更快。
余庆之的手轻轻推了一下铁门,在狼人错愕的目光中,铁门轰然倒塌,断成数段倒在青石地面上。断面处平整的仿似一束锐利的光切割过。
小院里的人依然笔挺的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一人一狼从身前过去,他们的人和他们站立的一样沉默。
狼人好奇的扫视了他们几眼,佝偻的腰慢慢挺直,变得大摇大摆,莫非跟着高手走还能隐形?
忽地,他脑海嗡的一声,想到一个可能。这些人已经和那扇铁门一样,被切成了两段,甚至好几段。
狼人不禁感到浑身发冷,他的剑实在太快,快到他快不见的地步,人便已经死了。
一路走来,几乎毫无阻碍,推开楼房的大门,便走了进去。
狼人深深嗅了两下,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气味仿佛隔着很厚的墙壁。
他跟着气味走,最终停在一块厚重的铁门前。
下一秒,余庆之便拔出了他的剑,同样的无声无息,铁门裂开了。
沿着石阶走下去,一个个房间出现在视线里,1号,2号,3号……
狼人走在前面,两侧房间的门上有一块小小的玻璃,在玻璃后面是一双双失去生气的眼睛,它们木然中带着点点渴望的向外张望。只是他们眼里的渴望仿佛沉没在眼底深处,几乎无法望见。
整座地牢出奇的安静,只有两人踩在潮湿的走廊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狼人快步走到九号房间前,透过玻璃朝里看去,只见一个遭受重伤的女人颓然的靠在墙上。
砰砰两下,他的爪子敲击在房门上。里面的女人抬起头,望见玻璃上是一对琥珀色的眼睛,而不是那双邪异的竖瞳。
这双眼睛有些熟悉,尤其是眼睛里带着的炙热,让她想起了这双眼睛的主人是谁。她笑了笑,那个人回来了吗。
“铮!”
余庆之斩断捆缚巨人的铁链,将其拉了上来,道:“就她们两个人吗?”
狼人很想点头,是的,就这两个人。可是一想到易寒的眼睛,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敢保证,如果他只带出这两个人,易寒绝对会把他穿成串风干在旗杆上。
打开七号房,四人震惊的看着固定在铁架上的易竹,他的手模糊不堪,血液半凝固成了黑色,黏在上面,他的脚同样如此,脸上满嘴的牙齿参差不齐,在他头部上方,水一次次的冲落,于是他总是醒着。虚弱的微眯着眼。
“你……还活着吗?”狼人道。
易竹嘴唇微张,很想告诉他,“还有口气。”但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当他们走出地牢,走到小院的时候,外面多了一些人,眼睛冷漠的看着几人。
那些人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对于死人,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他们是白蛇小队另外的一部分人。
余庆之的手按在剑柄上,脸上的神情微微凝重,这份凝重不是对他自己的,他沉声道:“我会斩出一条路,你们抓紧离开,去我住的地方。有人会接应你们。”
狼人看着他,“那你呢?”
余庆之道:“我随后就到。”
说完这句话,天地骤然起风!这一次,不再无声无息,风声大作,吹起满地的青石。
这是风雪意的前奏。在此之前,起风意已然到了白蛇小队身前。切在身上,象飞剑一样的风。
青石仿佛组成了一把巨剑,向前劈下!狼人驮着易竹和朴智妍随在剑后,向往狂奔而去。
巨人的身体优异于常人。她的伤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重,可以独自行动,速度并不次于狼人。
青石组成的风雪意,毫不讲理的开拓出开一条路,白蛇小队无人敢直面青石巨剑,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逃离此地。
他们想动,想要截下几人,可是他们随即发现,那原先站在远处的人,竟是已经来到了身边。
剑光一闪,仿佛斩碎了夜色,眼前现出一道光明。
光明闭合,黑暗再度降临。可是其中一人见着的却是永远的黑暗。
剩下的白蛇小队成员不敢再去追,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余庆之,或者说盯着他手中的剑。
那是一把快过死神的剑。风雪无双的剑。
血溅在黑夜的半空,余庆之提着剑,剑尖滴着血,走出小院,在他身后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体。他们的咽喉或是心脏的位置,都有一道细微的伤口。伤口虽小,却足以致命。
他提着滴血的剑走出小院,走过长街,走到他住的地方,剑并未收进去,他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
天上传来直升机飞过的声音,他望了一眼,站在房屋外的青松下,这棵青松是他特意移植过来的,树下摆着圆石座椅,他坐了下去,剑搁在桌上,等待着。
一直照顾他的中年人来到松树下,手上提着一壶茶水,便要给他倒上。余庆之拦住了他,笑道:“安福叔,我想喝酒。”
余安福看他的目光满是充满温暖,他笑道:“少爷,我这就去拿。”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手上便多了一坛酒。
余安福撕开泥封,给他斟上,道:“这是前些年大师父留下的。”
听到大师父三个字,余庆之的笑更浓了。他一共有三位师傅,皆是剑道高手,性格爱好各不相同,大师父嗜酒如命,常说,酒入豪肠,七分酿成月光,余下三分啸成剑气。他的剑也是最洒脱的剑。二师父赌牌赌人赌命,万物皆赌,他的剑一往无前,从不留退路。三师父没什么特别爱好,就喜欢一个人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三师傅的剑却是几位师傅中最可怕的!
听大师父说,三师父在为一个人封剑,封了三十年的剑。收余庆之为徒的当天是三十年期满之日。
十年前,被称为剑道天资的他,分别击败了大师父和二师父,在同三师父交战的时候,若非他领悟了自己的道,就败在了三师父剑下。
想起这些往事,他笑出了声,一口喝尽杯中酒,畅快的笑道:“大师父教会了我剑道豪气,二师父教会了一往无前,三师父教会剑骨!我自己领悟了‘风雪意’。”
“其实真正说起来,只是领悟了‘风雪’,第三剑的‘意’我用了十年却迟迟没有领悟出来。”他又灌了一口酒,怅然道:“也许,我还需要十年,方能悟出第三剑。也许,永远也悟不出来。”
“少爷,您是三位师父以及余家的全部,一定会悟出来的。”余安福的话说的无比肯定,仿佛他知道未来,知道他的少爷会在不久的将来领悟出完整的风雪意!
他看着余庆之长大,可以说对余庆之无比了解,他少爷的剑是世间最有灵气最厉害的剑。他在剑道天资,无人能及。
余庆之道:“安福叔,你照顾了我二十年,今后可有想做的事情。”
余安福微微愣神,他从没有想过今后,跟在少爷身边已经是他的全部。他笑了笑道:“少爷,不知道能不能算事情,我想看着少爷恋爱,结婚,然后有小少爷。我还能看着小少爷长大。”
他的声音渐渐不稳,他似乎也已知道了今晚的凶险。但是他清楚少爷的剑会斩断世间一切的障碍!没有人能困住少爷。唯一能困住他的只有他自己!
余庆之看着杯中的酒,沉默着,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他寄情于剑近乎到了痴狂的地步。
忽地他大笑道:“好!过了今晚,就去谈的一场恋爱!”
他兴致勃勃,却又轻声道:“安福叔,会有我喜欢的姑娘和我恋爱吗?”
青松细密的针叶,微风中摆动的速度快了少许。余庆之神情变得冷厉,道:“安福叔,你先回去。”
余安福快步离去,他知道自己的实力,若是待着这里,只会成为少爷的累赘。同时也是对少爷的一种不敬。
余庆之喝了一口酒,尘封多年的酒,烈的厉害,他的剑已经握在了手里!
松针摇晃的速度越来越快,柔软的松针仿佛‘叮叮当当’的响。剑光一闪,一条血线凭空出现,一位身穿黑衣,潜行暗夜里的人坠了下来。他的眼睛睁的很大,不敢相信,他为什么会被发现。
而且,还被一剑刺穿了喉。
自始至终,余庆之看也未看他一眼,有谁能悄无声息的潜进风中。
长街的对面忽地出现一道白影,哪怕再黑暗的夜里,也遮不住他那白袍。
两条蛇从白袍里钻了出来,两条蛇各不相同,它们身体膨胀,似乎迎风便涨,化作十丈的巨蛇。并不宽敞的街容不了这般粗的身体,两条蛇不断的撞击,它们坚硬且富有柔韧的蛇身很快便将这一片区域扫成了废墟,蛇身在废墟上爬行,不时地响起铿锵声!
余庆之的剑带起青松上近乎一半的松针,松针相连,仿佛一条墨绿色的龙。
这条龙的长度全没有两条狰狞的巨蛇长。但是龙就是龙,哪怕是松针组成的‘剑龙’,他们同样的可怕!
五彩斑斓的巨蛇猛然喷出一团黑气,黑气粘稠如云,直扑余庆之的脸面。
陡然刮来一阵风,风吹云散。黑云散了,可是风才刚刚开始吹动,凌厉的风里带着更加凌厉的剑。
“铮——”
废墟上空响起金铁交击之音,松针相连,无数道凌厉的剑意蕴含在松针里,自然就变成了无数的剑。
无数的剑掠过,整片空间顿时飞沙走石,首当其冲的斑斓巨蛇,一身鳞片四处纷飞,血流如注。
“吼!”巨蛇痛苦的嘶吼划破长空。它变得更加疯狂,不要命张开腥臭的巨口朝余庆之吞去!
另一边的黑色巨蛇房屋般粗的蛇尾向余庆之抽打过去!呜呜的破空声。
斑斓巨蛇全然不顾璀璨如虹的剑光,一口将余庆之吞了下去!
光芒顿消,天地一片漆黑。
狼人站在阳台上,指着废墟,声音颤抖道:“他,他被吃了!完了,这下完了。没有他,我们都要比抓回去。”
朴智妍和徐贤同样震惊望着被巨蛇吞进去的那个男人,心有戚戚焉。
“快看,有亮光。”
忽地有光透射出来,光芒渐亮,五彩斑斓的蛇尾在这一刻变得愈加绚烂多彩。那光芒自然是剑光,亮如白昼的剑光,无数的松针刺穿蛇腹,飞了出来,天空仿佛飘洒下一场血雨。
松针过后,才是真正的剑,一道惊鸿洞穿黑暗,斑斓巨蛇痛苦往外吐着黑雾,极力想要吐出肚子里的璨烂惊鸿!
“既然敢吃,就得想好能不能消化掉!”余庆之冷声道。纵剑出了蛇腹,血雨顿时变成了瓢泼大雨。轰隆一声,斑斓巨蛇庞大的身体倒在地上,砸起滔天的烟尘。
斑斓巨蛇完全是自己找死,如果它不将余庆之吃下去,那么余庆之想要杀它至少得费一番功夫,可是现在,庞大的蛇躯倒在地上,痛苦的呜咽。
它的腹部被余庆之出剑斩的稀烂,似乎成了一团稀泥。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余庆之刚刚纵剑飞出,黑色巨蛇的蛇尾猛然抽来。他骤然挥剑,匆促间卷起余下的松针,护在身侧。
房屋般粗的蛇尾抽打在身体上,他仿佛一颗陨落的流星,撞击在废墟上,溅起一片灰尘。
“咳。”余庆之站了起来,猛烈的抽击使他咳出一口血,握剑的手都有些隐隐不稳。他的眉眼仍然锋利的象一柄剑!
剑道百折不饶,剑士顶天立地!
天地间的风愈加响亮,散落废墟的松针再度飞了起来,有一些松针已经断成了两截甚至数段,依然摇摇晃晃的飞到半空。
他的风雪意,蓄势已久,从他坐在青松下的那一刻起,风雪意便开始慢慢凝聚,这一次他凝聚风雪意的速度极慢,但是极稳!浓烈到从来没有过的地步。当然也速度也慢到从未有过。
所以这方空间一直微风不断。
现在这一剑终于凝聚好了,风雪意攀升到了巅峰,可以说是他迄今为止最强的一剑!
风声亮到刺耳,废墟都仿佛在缓缓上浮,他的剑直指白袍!
黑夜仿佛燃烧了起来,赶来的王宋玉象是看见了落日的陵水城外那惊天的一刀。他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当他看见那把剑指向白袍时,内心泛起激动,他希望这一剑能够斩碎可怕的白袍!他也不用再受无尽的噩梦折磨。
风雪意出去了,剑终于发出了!
这一刻,风雪无双!
黑色巨蛇一道急电般游到白袍身边,蛇身一圈圈盘绕住白袍。宽大的白袍鼓动,仿佛泛起的湖波。
风雪意划过废墟,倒在地上的斑斓巨蛇,血肉翻飞,一道道伤口深不见底。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嘶鸣,便已死去。
余庆之的这一剑逃不脱,躲不了。
普一接触,风雪意顿时斩破黑色巨蛇蒲扇大的鳞甲,血狂飙而出。
“吼——”
嘹亮而疼痛的嘶鸣响彻天地。巨蛇一圈圈盘绕的蛇身,逐一告,血浪喷涌!
风雪意斩开层层防护,最后三尺的剑锋,终于到了白袍身前,噗的一声,刺穿湖波,血水染红了湖面。
白袍冷漠的竖瞳看着胸膛上的伤口,“真是可怕的剑。看来我的蛇毒对你没有作用。”
他不得不承认,单打独斗,他不会是余庆之的对手。可是他向来不是一个人。他靠在死去的黑色巨蛇身体上,眼睛看向王宋玉,嗬嗬的笑,他不担心王宋玉会叛变,只要他还活着,还有一口气,王宋玉就不敢违逆他。王宋玉阴沉谨慎的心,在他看来,就是极度的怕死跟胆小。
对面的余庆之这样恐怖的剑,再也发不出第二次。所以哪怕王宋玉不能杀掉余庆之,只要拖住他,给白袍时间,他就能完成蛇蜕,完好无损的站起来,杀死余庆之。
王宋玉盯着白袍投过来的目光,表情看不出异常,依旧带着微微的恭敬,但是他的心却如翻江倒海。念头升起,破灭,反反复复。
他悄悄的探出一口气,变幻莫测的眼睛平静了下来,目光看向更前方的余庆之。
“那个人已经死了。”手上覆盖鳞甲的议员轻笑道。
余庆之知道他说的是谁,当看见王宋玉的那一刻,一股不好的预感便在心里升起。他的蛇毒依然在体内,所能发挥的实力不过六七成,如何能是王宋玉他们的对手。他的计划也没有行通,自治会其它的议员都无动于衷呢。
手中的剑已经握不稳了,他看着跃来的王宋玉等人,喃喃道:“不过,既然答应你了,那我和我的剑就会守在这里。”
他的剑一次次刺出,就象他在瀑布下练剑那般,不断的斩开流瀑,尽管时间间隔越来越长,但却一直不曾停下。
现在他的剑就不曾停下。
“少爷!”余安福再也忍不住的跑了出来,他举枪射向王宋玉,他的枪法固然极准,但是子弹对于一阶一等的进化者而言,毫无作用。一次又一次的射击,终于惹怒了王宋玉,他一个跳跃便到了余安福身前,右手瞬间捏住余安福的脖子,仿佛提小鸡般提了起来,对于空气的需求,让他双腿本能的不停蹬踹,一张脸涨的通红,额头上青筋凸起。咔嚓一声,扭断脖子,随意丢在地上,一如那条被扔上直升机的死狗。
余庆之一剑荡开围攻的两人,逼退王宋玉。颤抖着扶起余安福,他的眼睛瞬间湿润,声音发颤,“安福叔,你不是还要看我谈恋爱,结婚的吗。我还不知道怎么谈恋爱呢,你都还没有教我呢。”
余安福的脸苍白的可怕,身体的温度逐渐消逝,变的冰冷。他再也不会开口说话了,再也不会给余庆之斟酒了,再也不会看见他恋爱结婚了。
“他死了。”狼人紧紧的抓着栏杆,他想要下去,可是他不敢下去。颓然的坐在地上,琥珀色的眼睛止不住的流泪。
天地间的风似乎停住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天地似乎吞噬了空中的风。
余庆之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指节隐隐泛白,剑被死死的握在手上。
他的心因莫大的悲伤而沉寂。风雪再也不起,他悟出了第三剑。
他击败三位师父,领悟了风雪,现在他悟出了第三剑。如果是这样,他宁愿永远都悟不出来这第三剑。
风雪有形,意无形,他的剑止住了风雪。
白袍惊恐的感受到他的变化,大声道:“快阻止他!不能让他斩出这一剑!否则都得死!”
王宋玉三人,包括周围的精英小队,尽皆涌了上去。
他们的动作似乎变得极为缓慢,仿佛在安静的天地间,沉默无声的朝山峰攀爬。
完整的风雪意斩了出去,却也没有斩出去。
被掀飞的众人惊骇的望着站在废墟那头的余庆之。他们身上有细密的伤口,不足以致命,甚至连重伤都没有。
这一剑似乎还没有方才那吹尽风雪的一剑厉害。
“他的魔气只够斩出半剑,如果另外半剑也发出,你们身上就不只是这么浅的伤口了。”完成蛇蜕的白袍沉声道。
余庆之站在门前,他的手依然在一遍又一遍的挥起,手中的剑自然也是在一次次的刺出,可是他身前却毫无一人。
狼人望着机械式重复的余庆之,再也讨厌不起来,哪怕他此刻扔过来明晃晃的铁链,他也只会讪笑。
废墟和这栋楼之间有一条明确的分界线,余庆之站在那里,他的身旁躺着余安福。
剑道天资,风雪无双的余庆之,再也不会斩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