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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年华似水爱如烟

夏季╱年华似水爱如烟

那天,我的灵魂终于有了幸福的依托,他的肩膀虽然不宽阔,却结实得要命,他的体魄虽然不高大,却依然英俊挺拔,我真的庆幸自己找到了失落已久的爱情。

一杯酝酿了十年的酒,忽然间被岁月的手打开,然后便是芳香四溢,醉了一生的光阴。

(1)

大二那年的冬天,林斌已经渐渐熟悉了这种单调的没有生气的生活方式,他每天做着自己想做的事,但这些,与爱情无关。

过去的一年里,许多同学都蠢蠢欲动起来,他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地出现在月上柳梢头的境界里,这一切,的确令林斌羡慕不已,但他想着,也许自己的爱情还不透吧,算卦先生说等到自己二十四那年,婚姻就会有一个好的开端。

林斌路过女生寝室楼时,习惯性往最边上的窗户口张望,这是他每天下课养成的习惯,那里面,住着一个个即将燃烧的心,也吞噬着林斌日渐成熟的爱情观。

那天是周末,他走过时,恰巧一盆脏水从窗户里飞出,一点没有浪费全部浇在了林斌的身上,正是寒冬季节,瞬间林斌便成了冰糖葫芦,窗户口有几个女生叫嚷着,林斌抬头向上面嚷,怎么回事?没长眼睛吗?

他不顾一切地向女生寝室楼冲,自己刚买的“波司登”也很快结了冰。

1号寝室门口,他像个冰人一样瞪着她们,其中几个女生还在小声地笑着,独有一个女生,正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纽扣,无果而终,总不能挨着训人家一顿吧,林斌大叫晦气地下了楼。

晚上,林斌遭了罪,寝室里本没有暖气,加上今晚有零下八九度的低温,寝室的一些哥们儿都回家去了,只留下他老哥一人干熬,要命,林斌将衣服晾在临时搭成的衣架上,自己只穿着件衬衣像个小猴子似的来回奔跑着。

(2)

冬天天黑得早,才八点多钟,窗外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寝室门响了,林斌烦恼地去开门,同时一股寒流隔着门缝向里面冲击。

一个女子,林斌以为人家走错寝室了,便说我们这里是男寝室,小姐你走错了吧,女寝室在南边。

不,我找你,对不起,那水是我泼的,我觉得过意不去,所以给你来送件衣服。

不会吧,林斌仔细端详面前的女子,清瘦的面庞,正在成长的瓜子脸,他看清了,正是下午那个摆弄纽扣的女子,她的手里拿着件呢子大衣。

林斌将女孩让进屋里,她自我介绍说叫杨子,我们同系。

本来是很尴尬的局面的,两个年轻人在一起,半天没有人说话,杨子只是在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她说今天与几个女生在一起玩耍,谁输了就要将脏水泼到后面的路上,我输了,正泼下来时,突然发现你的身影,但已经来不及了。

林斌傻笑,你们也太调皮了,我们男生可不这样玩,太小家子气,我们会玩喝酒、打牌,谁输了谁请客。

只是林斌的一笑,屋内顿时暖和起来,杨子说你怎么没生个煤球炉呀,下面教务处有,你可以去领的,要不屋子里会冷得厉害,林斌说男子汉没那么娇气,我只是刚才受了点小风寒,躺躺便没事了。

但杨子还是坚持地跑了下去,不大会儿工夫,她笨拙地搬上来一个中号的煤球炉,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脆弱的女子,是怎么将煤球炉搬到四楼的。

林斌伸出大拇指说杨子是巾帼英雄。

(3)

这么个脏水奇缘,竟然促成了林斌的爱情,日后,他们两个的交往多了起来,第二天上午,杨子便过来敲门说要将衣服拿去外面干洗,效果好且快,不耽误工夫。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他们从相识到了相知,又从相知到了相爱,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在这个过程的执行过程中,杨子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心里一直对林斌怀有愧疚感,总觉得那天的事让林斌很丢面子。现在,几乎学校的所有同学都知道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有的人还说得天花乱坠,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她以百倍的呵护来温暖林斌的粗犷和执着。

大四那年,他们都面临着互相择业的艰难,她毅然决然地留了下来,和他在本市的郊区合租了一间土坯房子,她在家里做内勤,而他呢,每天如幽灵一样出没于都市的各个角落去挣他们柴米油盐的辛苦钱,每天回到家里,她总会准时地出现在门口接他,她原来黑瘦的脸庞,更增添了几分落寞和沧桑。

在外面的历练增加了林斌对这个社会的熟悉度,也在逐渐地影响着他的生活目标。

那天,一位同学过来他的蜗居看他们,同学一起来的,一位身材苗条的女人,相貌很是出众,林斌羡慕得不得了,吃饭时,杨子和这个女人坐在一起,林斌觉得如坐针毡般难受,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杨子太渺小了,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太无能了,他好想倒退到两年前的旧时光。

(4)

在想了一夜后,林斌断然提出了分手,分手没有多少理由可讲,杨子知道他的心事,她只是想自己太像个丑小鸭,无法留住林斌的心,既然在一起对他来说是一种悲伤,那么离开也好。

两人做了短暂的拥抱后,林斌离开了家,将家丢给了杨子一人。

这一年的冬天,林斌一个人过圣诞节,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滑雪,日子觉得如闲云野鹤般自在,只是在深夜时,他总觉得脚底的温度太冷了,原来,他缺少的,正是一个能在深夜里为自己暖脚的人。

但爱情说来时,谁也拦不住的,在分手的第二年的冬天,经别人介绍,林斌认识了一位小姐,她叫江枫,如同名字一样,有着火一样的激情和浪漫,她的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一样高,一看,就知道是郎才女貌式的才子佳人。

他们热烈地拥抱,然后接吻,一来二去的,轻车熟路的林斌顺理成章地使她成了自己的女人,江枫的才气逼人,人人都说他们是天作之合。

当他们的爱情准备踏入婚姻的殿堂时,一件事情的发生使林斌大跌眼镜,那天,他半路回家取忘在家里的物品时,却发现屋内好像有人的样子。

出于机敏,他没有多说话,而是用钥匙悄悄地捅开了锁,在床上,他发现一男一女,正在那里滚烫地拥抱着。

他气不打一处来,怒斥他们不要脸,骂江枫淫荡。

江枫点燃了一支烟不屑一顾地看他,你以为你是谁?你一个月能挣几个钱,想养活老娘吗?就凭你。

(5)

这一段感情就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束,林斌发誓再不谈及爱情,那年,他已经28岁的年龄,人到而立,他不仅事业上没有成就,就连爱情也伤痕累累,他迫于无奈地回了乡下老家。

父母从地上搀起痛哭不已的林斌,告诉他农村的姑娘多着呢,你也老大不小的啦,快成家吧。

就这样,在他的感情穷途末路时,不得已采用了父母为自己操办的婚姻,他那时想着,人生也不过如此罢了,苦挨着过吧。

婚后,他们倒也没有多少瓜葛发生,只是林斌开始在城市里发展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并且,在自己35岁那年,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份财产。

他将妻儿全搬到了城里。

日子过得飞快,有一天,他看镜子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满头的白发,十年的时光,就这么从指间悄然溜走了吗?

可是,在十年后,有些故事还是要发生的,在一次生意场上,他竟然邂逅了杨子,杨子打扮得楚楚动人,如果不是杨子跟他打招呼,他简直没有认出来。

他说,你变得漂亮了,杨子说都是你的影响,我做了美容,并且回来找你,但你却永远地走了。

林斌一脸无奈,也许是时间给我们开了个玩笑吧,单是一个后悔,林斌无法用语言说出,两个人只是简单地握了握手,然后挥手道别。

晚上看电视时,电视剧里正在播出一段奇缘,一个书生路过小姐的绣楼,小组正好向下泼脏水,没想到正泼到书生的头上,小姐慌忙下楼给人家收拾,却引来一段旷世奇缘。

妻子坐在沙发上看孩子,一个劲儿地说,狗屁电视剧,都是骗人的,哪有这样的事发生?

没有这样的事吗?林斌苦笑,他的记忆忽然回到了十年前,那个冰冷的下午,一个女孩泼了一盆的脏水,正好浇在一个男孩的身上。

你的浑身怎么湿了,妻子心疼地问他,他扭过身去,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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