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
香香看着康熙,她为他添满酒,他马上就一口喝光。
何曾有过这样的疼痛?哪怕面对鳌拜的强权,哪怕面对三藩的逼迫,哪怕忍气吞声,哪怕做回他的汉献帝!
可是,当他看见她腰间佩玉的时候,心却撕裂开来。那不是一个君王,而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以忍受的!她为何要这样伤他,是他忙于国事忽略了她,她狠狠地报复吗?还是她不能独宠的反抗?或者,她从来就只把他当君王,心却在其他人那里!谁在乎她是否蛇蝎心肠,谁在乎她是否处心积虑,他只想知道,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他最在乎的是什么,他心底永远不愿意承认的,他其实也很脆弱。如果他不是天子,或者如果他可以不爱,或者他不会像今天一样受伤。今天福儿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是那样不知所措,虚弱得不能呼吸。比起他的父亲,他并没有强多少。甚至说他更不如。至少,他的父亲可以那样名正言顺的爱一个人,爱得惊天动地。而他却不能,他要做一个皇帝,他绝对不能像他的父亲!如果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他或许以为真的可以把她当成后宫中的一个,可是现在他知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打她了,他失控了,他不是一个天子,而只是一个嫉妒地男人。
面前女人嘴角带着笑意,芳儿的脸在她身上重叠。那掩饰不住的嘲弄,挑衅着他。他火红的眼睛看着她,一把扯过她,狠狠地吻下去,不是缠绵,是报复,不是爱,是恨!
香香颤抖了一下,猛地一个战栗,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本能的想要推开面前的男人,可是她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一丝悲哀闪过眼眸,终究是命,逃不过,躲不掉。福儿凄厉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那带血的面容看着她。她半空中的手停滞了半刻,艰难落下,放在眼前男人肩上。这一步,走出了就不能再回头。张楚,香香,这些名字都和她没有关系了,谁是谁的谁,谁又在乎谁?她到底还是走了这一步。她双眼朦胧,泪竟不自觉滑落。
“该记下,皇上今晚住储秀宫了。”门外的太监对视一眼。
“怕是明儿,宁主子就不用住储秀宫了。”太监总管隐隐笑着说。
“今时不同往日了。以后宁主子的起居可要千万照料。”
“是。”宫女太监们答到。
……
(坤宁宫)
“咳——”
芳儿看着手绢上殷红一片,心突地凉了半截。糟糕,吐血,是不是活不长了啊?自己也不想做林黛玉,也不想死。没理由那些欺负她的人个个活得开心滋润,她这么可怜要归天!小桃红进来,芳儿忙将手绢藏到了床缝中。
“主子,你的脸色很差。”小桃红担忧地望着芳儿。
“有吗?那混蛋不在这里,我睡得不知道多安稳呢!我巴不得他永远别来!”芳儿不服气,露出八颗牙齿,假笑得厉害。
“奴婢让御膳房准备了点心,您一直没吃东西,好歹将就着吃些。”
“也对啊,没见到他我胃口真是好,全端来,我全吃掉!”芳儿眨巴着眼睛说道。
“昨天,皇上下旨让宁贵人住到永和宫,和德主子住一块了。”芳儿筷子停住了,咀嚼了片刻,似乎在发呆。
“哪个德主子?”芳儿没好气地问。
“乌雅氏,进宫没多久便封了贵人。出身倒不怎么高贵,不过皇上却特别眷顾。”小桃红说道。
“奴婢听说,她眉宇神采和主子您倒有几分相似。”萍儿端上点心。
“是吗?他还挺有眼光嘛!”芳儿酸溜溜地说道。
“皇上常去永和宫?
“有时候是皇上去,有时候是德贵人去皇上那。公公们都议论着呢。”
“议论什么?”
“说怕是皇上要添小阿哥了。皇上似乎打算祭祖回来就给德贵人、宁贵人两位主子封嫔。这宫里人也变得快,这会儿,永和宫可热闹了。”小桃红感慨地说。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