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本姑娘乐意没人要。”她翻翻白眼。
却见这男子拿过她手中的洞箫,轻摇头,放在唇边。一阵悠扬的乐音传来,芳儿愣了愣。他身体刚好,气息却很稳。真的很好听,芳儿闭上了眼睛,有些困了。
男子注视着熟睡的芳儿,她的睡相可真不怎么好。他看着窗外,天色已晚。他的手指滑过她的鼻梁,唇,下巴。睡得可真熟,她为什么要救他?救一个不值得救的人?他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不是吗?
“你叫什么?”他轻问,她已经熟睡,自然不会回答他。
“什么人!”
听到外面有异常,他喝道。一个飞身,冲出了房门。被动静惊醒的芳儿揉了揉眼睛。他呢?芳儿偷偷跟了出去。
月下,只见他长袖飘飘,和几个人对峙着。
“大公子。”
他冷冷地看着众人,风扬起他的长发。月光洒在他冷俊的面容上。
“您没事吧?”
“我受了些小伤,鳌拜比我想象中难对付。不过他也受了伤,可能这些天都不能用武了!”只听他说道。
“我们是特地来接公子回去的。”
“你们来得倒很是时候。”他冷笑。
“走吧。”
他握紧了手中的洞箫,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想还回去。他嘴角上弯,看着手中的洞箫。脑海中是那个稚气未脱的面孔,他不自觉的扬起唇,他已经改变了主意,将箫放回了自己衣里。
他就这样黑了自己刚买的洞箫?太过分了!躲在一边的芳儿恨恨地想,等等刚听他们说什么?鳌拜那家伙最近不能用武?那不是说……嘿嘿!糟糕!天黑了,这回真的是死定了!
她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普通官家格格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要杀她,她却一心救他。这个女人和他身边的女人那样不一样,仅仅一天,她赌气的面容就刻在他脑子里,只是,他们还有机会见面吗?一路上,这个男子不停地想着。
……
芳儿可没想过那么多,她只是心疼跑了的帅哥,和花银子买回来的箫。她郁闷地找到曹寅回宫,这个傻家伙怕这个路痴娘娘找不到,愣是呆在原地傻站一天。
“娘娘,您……”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我就实话实说,说我用什么来威胁你,所以你带我出宫。”
她蹑手蹑脚地走回去。换了男装还方便些,不然穿花瓶底还真不好这样走路。
“娘娘……”
“你能不能安静点!噢!”芳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疼死了。
“娘娘,臣想提醒你,地上有一滩水。”曹寅忍住笑。
“你怎么不早说!还不快扶我起来。”芳儿喝道,笨死了!
“遵命。”曹寅隐笑着,扶起芳儿。全天下最倒霉的皇后怕就是她了,芳儿揉着屁股哭丧着脸。
……
(储秀宫)
此刻康熙并不知道他的宝贝老婆不止一次溜出宫玩儿,他正出神地看着手中的诗篇,香香跟在他后面走着。
“国破家亡欲何之?西子湖头有我师。日月双悬于氏墓,乾坤半壁岳家祠。惭将赤手分三席,敢为丹心借一枝。他日素车东浙路,怒涛岂必属鸱夷。”康熙捧着手中的纸卷。
“你当真不怕死?”
“这是爷爷留下的诗句,是首好诗。”香香道。
“他是个忠臣。”
“皇上果然有容人之量。”
“可惜……”康熙叹了口气。
“可惜什么?”
“我说你爷爷死得可惜,愚忠!他忠于的是一个昏庸的君主。”康熙望着院里的青竹。
“崇祯帝不是输给你们,是输给天。我对爷爷虽然印象不深,却知道他口中的崇祯帝绝非你们所想。他常告诉我先帝的故事。他非亡国之君,而当亡国之运,又乏救亡之术,徒见其焦劳瞀乱,孑立于上十有七年。而帷幄不闻良、平之谋,行间未睹李、郭之将,卒致宗社颠覆,徒以身殉!”香香摇摇头,笑了笑,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