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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往事随风,留善于心

忆往昔:爱恨成空,留一抹余香在心间

世人皆愿说如果,我却不愿。即使能够再次回到过去,也早已物是人非。我宁愿将那些好的、坏的过往珍藏在心。因为无论往昔欣喜还是苦痛,都是我的独家记忆。

生活最美丽的部分在于我是故事的主角。

有的时候,我也会发呆,想起以前的一些往事。过去的人和事就如同眼前的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地从眼前闪过,稍纵即逝,却总是让人魂牵梦萦。

在某地旅游的时候,我曾经邂逅过一个女孩,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当地经营了一家不小的店铺。聊天的时候,她曾骄傲地告诉我,是她自己找的代理,并且一手把店铺经营起来的。当初如果不是自己能下定决心舍弃在家的安逸生活出来闯荡的话,恐怕不会有这样的成就。对于她而言,如果不是因为一次偶然,或许会选择高中毕业回家打工,然后嫁人、生子,按照父母的期望过完一辈子,再将自己同样的期待传给自己的孩子们。这就是生命所给我们带来的神秘感,我们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就连现在我们也似懂非懂,看不清晰。

她生长在一个偏远的村落里,从小到大,父母重男轻女,希望再要一个儿子,因此长期求医问卜。可是,每次生下来的都是女儿,因此她的姐姐们或是胎死腹中,或是被送人。就在某一年,医生告诉父母,这将可能是父母最后的孩子了,于是,她活了下来,在一个满是怨恨的家庭中长大。父亲不断埋怨母亲不能生下儿子,母亲怨恨父亲让她失去了她的女儿们。每天争吵不断,每次只要自己犯下一个小过错,就会引来父母之间的战争,狂风暴雨就行将来临。这时候,她就会偷偷地躲起来,直到家里听不到摔东西的声音后才慢吞吞地回家。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可能,自己一定要离开那里。不,是逃离那里。

当看着她笑眯眯地说起那段经历时,我震惊不已,幼年时候的怨恨往往是深刻而难忘的,可她竟然能将那段经历当成笑话讲给一个陌生人听,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她说,自己从小成绩很好,但父母都不愿意把钱用来支付自己的学费,因为大家都说女儿念书太多容易不听话。她很艰难地在祖父母的帮助下念到高中,然而因为压力过大,她在高考中失利了,并且这次失利成为父母打击她的一个把柄。她颇有自嘲意味地说道:“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真的很幼稚,有什么苦难会比父母的伤害还要大?这些年来,我经历过的事比这些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当时我就是想不明白父母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想,可能这就是他们爱我的方式,他们并不希望我太过勉强自己,或许留在他们身边过着简单的生活会比一个人在外打拼要好很多。”

后来,她还是离开了家乡。某天早晨,父母领来了一个忠厚老实的年轻人,说是别人给介绍的对象,让她试着谈谈。对方是同村的青年,初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后来回家盖了房子。这次回来相亲,希望定下来,然后夫妻一起外出打工。“这就是生活,你没办法。”她无奈地对我说,“你没办法挣脱,因为一方面是世俗,一方面是自己的父母。到了年纪不嫁人,别人就会说你闲话,家里人也要跟着一起承受压力。”

但她一看到对方憨傻的样子,就完全没有了兴趣,于是悄悄地找祖父母借钱,打算出来闯闯试试。因为听高中同学说,外面的世界比家乡要大一百、一千倍,能看到很多在家看不到的东西,见识各种各样的事。后来,她才知道,同学们并没有说,一个女孩到异地打拼需要经历比在家乡多出一百、一千倍的挫折。可是,开弓难有回头箭,她心意已定就必须要去践行。她拿着路费和一些生活费就离家百里坐上了火车,和很多年轻人一样四处寻找工作。因为没有好文凭,也没有好口才,所以在求职的过程中屡屡受挫,甚至受骗。可是,如果自己回头,不仅要被家人取笑,还要面临更艰难的环境。因为在她看来,家乡的很多人正翘首以待她垂头丧气地铩羽而归。她不能让人瞧不起,更不能让父母瞧不起,自己一定要证明女孩也不比男孩差。所以,她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只要还站着就绝不能让自己趴下。从端盘子到拖地洗碗,从超市收银员到销售员,只要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并且悄悄地盯准机会即刻下手。

最后,她告诉我:“我从小就喜欢穿漂亮衣服,可是我妈妈不会给我买,我爸也会直接拒绝我。我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我妈才会带我到店里选一套最便宜的衣服作为我过年的新衣服。刚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好或者坏,只要是新衣服就很高兴。可后来,我明白了,却没有钱给自己买。到这里后,我更觉得自卑,别人穿着光鲜漂亮的衣服从眼前走过,自己只能穿着围裙和工作服去给人家端盘子、擦桌子。那时候我就发誓,自己总有一天一定会过得更好,穿漂亮的衣服、住漂亮的房子。后来,一个朋友问我要不要合伙卖衣服,我看机会来了,就凑钱一起开了家小店。第二年,她吃不了苦,就想要把自己的那一份盘出去。我就四处借钱,以分期付款的方式把整个店盘了下来。等我成为店主后,就开始自己挑衣服、自己进货、自己卖。虽然累了点,但因为自己做主,可以卖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我还是很开心的。后来,挣了钱就攒起来,想要学人家做代理。现在做了代理,想开几家分店。事实上,生活都是在一步一步地前进,如果我一直把时间浪费在埋怨父母没能给我优渥的生活上,恐怕也不能有今天的结果。而且,我奶奶告诉我,其实当年他们借给我的钱是我父母卖掉家里所有的猪换来的。所以,其实,我现在并不怨恨那段过往,反而感激他们能让我有一个机会去成长。”

和女孩道别后,我想:有的事过去了,就让它成为往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我们要学会的应该是感激过往的每一分恩惠,而非过往的每一分怨恨。有人说,命运最美的地方就在于未知的偶然性,而生活最精彩的地方就在于过往的喜怒哀乐,过往的所有就是我生活中最美的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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