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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幡然醒悟

边疆,多年来都是虎贲军的主场,纵使更始政权灭亡,亦未对虎贲军有所亏损。然王寻错误命令,使虎贲军入驻长安,结果惨烈,白虎四贲殒命两人,而后虎贲军退回边疆,守住诸路义军的趁势直击,得保一时苟活。

然好景不长,数月前,一名戴无脸面具的神秘人,于边疆诸多城池布施、救济,得尽民心,而后又直奔虎贲军军营,以强势姿态碾压白虎四贲残存的两人,并接管虎贲军,成为更始残部隐藏的帝君,被称为“隐君”。

刘秀将汉军分部隐藏于州郡,而自身则假扮为百姓混入城中。虽有将领阻止,但皇帝的想法便是天意,正所谓天意不可违,于是乎,众将领推举冯异,陪同刘秀一道进城,护持刘秀安危。

夷落城。

城内坊市,刘秀负手行于道路之上,左顾右盼,将周遭一切尽纳眼中,心中顿生感慨。坊市之中,行商人多如沙石,人群川流不息,呕哑言语不绝于耳。繁华热闹纷呈,叫卖砍价不休,其繁荣昌盛,不亚于汉都洛阳。

冯异跟随在刘秀身后,见其左右顾盼,悠闲自在,不由纳闷,于是,上前询问。

刘秀回答道:“此前朕已听闻,这位隐君乐善好施,喜于帮助穷苦百姓,每日会不定地点的行救济他人之事,因此此地百姓对他多为感恩戴德。朕很是好奇,这位隐君到底是何方神圣。”

冯异深思刘秀话语,忽地明悟,开口:“陛下是想守株待兔,坐等隐君来投!”

“这只是原因之一,此外,朕还想看看这边疆一带发展如何,是否民不聊生,生活艰苦。此番看来,这位隐君确有大能耐!”刘秀徐徐道来。末了,又开口:“冯异,此次在外,你无需如此毕恭毕敬,你我以友人相称,免得泄露身份。”

“末将怎敢造次!”冯异惶恐道。

“冯异,你何时也变成这般。”刘秀看向冯异,感慨道:“遥想当初,我至河北安抚,面对我的失误,你直言不讳,且不畏生死,欲行杀人之举,你当初的坦率与勇敢呢!”

冯异闻此,不由恍神,眼前浮现出当初的画面,自己曾指点汉皇之过,汉皇没有责怪,反而重用自己。

巨鹿之时,面对多年共生死的兄弟,纷纷因为一场闹剧而身亡,自己痛心不已,血气上涌,欲杀贵妃阴丽华结束闹剧。

刘扬叛国时,汉皇曾下令生擒之,但想到自己兄弟的仇,心中愤懑不平,于是,当场斩杀,丝毫不顾及汉皇之令。

如此种种,才是自己的本性,反观现在的自己,唯唯诺诺,瞻前顾后,已是不负当初神勇!我到底怎么了,天下不因我而改变,为何我就要因天下而改变?

忽然恍神的冯异,双眸迸**光,明悟诸般,开口道:“我就是我!”

我就是我,不因任何事物而发生改变,自然本性才是独一无二!朝堂规矩已然束缚住我的心,使我潜移默化地改变扭曲。

一朝顿悟,白日飞升,冯异困于巅峰已是多年,水磨功夫足够,仅差明悟自身。于是刘秀借机提点冯异,以偿还过去因果。

冯异抱拳谢道:“多谢公子指点之恩,冯某没齿难忘。”

刘秀嘴角微扬,笑道:“悟了就好。回客栈理清思路,心境通透,即刻便能晋升金龙骑士。”

于是,刘秀与冯异便回到客栈休息,冯异不负众望,轻易便晋升金龙境,成就金龙骑士。

数日后。

刘秀沿着街道前往济世堂,冯异紧随其后,济世堂,隐君行义诊的地方。

刘秀踏将入内,一眼便望见传言中的隐君,一袭青衫,戴着无脸面具,容貌未知,身材修长挺拔,举止温文尔雅,不似武者莽夫,倒像翩翩公子,谈吐不凡。

然而刘秀眼中却又有不同景象,星光成线,连通着隐君与刘秀自己。刘秀一阵惊愕,而后脑海中冒出某种想法,于是站在队列,等候就诊。

不一会儿,便轮到刘秀,隐君抬头看向刘秀,眼神闪烁,随即恢复平静。

“有何症状?”隐君看了刘秀一眼,而后按部就班地诊治。望闻问切,望闻在前,问在其次。

“我是何症状?心力竭殚算吗!怒火攻心算吗!寻兄心切算吗!根基尽毁算吗!”刘秀说着说着,心绪便起了波澜,许久都未平复。自晋升金龙上等后,刘秀心绪极少浮动,纵使根基尽毁,功力全废,他亦处之泰然。而今这般,让冯异也是吃惊不小。

隐君把脉的手忽地颤抖了一下,而后叹了口气,道:“你随我到后堂,有些事确实需要交代一番,否则我总是内疚不已,于人于己皆有弊害。”

随即,隐君负手步入后堂,刘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而后眼神一定,旋即起身紧随他进入后堂。刘秀刚一入内,便见隐君负手立于窗前,背对自己。刘秀看着前方那人,霎时间不知说些甚么。不待刘秀开口,隐君已然出声:“你是否已经知晓我的身份!”

“你说呢,大哥!”

一语惊人,向来神秘的隐君,竟是刘秀之兄刘演,已然身亡的刘演!

隐君哈哈大笑,继而转身,面对刘秀,将面具缓缓揭下,露出了他的真容,赫然正是刘演本人!

隐君刘演开口:“是否是玄机阁道出我的身份?”

刘秀摇头否定,不明白刘演为何要问玄机阁,“并非玄机阁相告,而是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刘演自嘲一句,“我还算人类吗?”

刘秀触景生情,忽地想到当初,玄机阁曾让自己办过一件事,向白帝公孙述道一句“你不是人”,当时还被白帝笑为“上追五百年,下及五百年,未有问此等者”。现在想想便觉脸皮不够,颇为脸红。

念及此,刘秀不由皱眉,问道:“玄机阁到底有何隐秘?”

“玄机阁的隐秘,对于普通人而言,或许不是危机,但对于我这般的存在,便是致命!”刘演之话云里雾里,非常人能够领会。

见刘秀依然困惑,刘演便直白道:“我不是人类,乃五彩仙凤转世身,玄机阁之所以存在,便是寻找我们这些存在,进行某项隐秘的计划。”

“这便是你不愿见我的原因?”

“当初觉醒记忆,我已打算退至幕后,而王匡正欲杀我,于是我将计就计,布置金蝉脱壳之策。而我好不容易摆脱玄机阁监视,自不会自投罗网。”刘演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我身边有玄机阁人!”刘秀陡然一惊。“并非人类,天地之间,只要是飞禽走兽,便是玄机阁眼线。”

“觉醒,复苏?”刘秀忽地恍然,道:“原来如此!”

刘秀再次看向刘演,怔怔出神。末了,开口,问道:“你如今是刘演,还是…五彩仙凤?”

刘演闻此,不由一愣,继而笑道:“原来你纠结于此!其实你不必如此作想,我便是我,既是刘演,亦是五彩仙凤。”

“不一样!一位是我大哥,一位则是素未谋面的存在,你让我如何面对,你究竟是不是我大哥!”刘秀神情肃穆,盯着刘演双眼,感情不由泄露,无怪刘秀,毕竟刘演是他于世上,唯一的亲人!

刘演见刘秀如此神态,喟叹道:“秀弟一如既往,未曾变过,仍至情至性。

我便是刘演,我便是五彩仙凤,这本身并不矛盾。只是秀弟想的太多,太重感情。”

刘秀死盯着刘演,开口道:“总有个主导吧!”

刘演忽地笑道:“无所谓谁是主导,因为他即是我,我即是他,我与他本就一体,只是一为过去,一为现在罢了。”“过去与现在?”刘秀不甚明了

“正是,过去与现在本就唯一,若强加之分别,那便是现在较之过去,多了些记忆与经历。所以觉醒之后,不是谁主导谁,而是相互的融合。”刘演尽量用普通话语阐述,让刘秀清楚体会。

刘秀疑惑道:“融合?那还是以往的自己吗?”

“是,也可说不是。就如你修炼感悟一般,当你悟到大道,那此时的你还是你吗!一样的道理,只有你慢慢领悟,外人根本帮不了你甚么。”

刘秀眼前一亮,忽地醒悟,连道三句“原来如此”,宛若疯魔。

刘秀旋即抱拳,开口谢道:“多谢大哥提点!”

“你我自家兄弟,何足言谢。”刘演笑意更浓。

“大哥,我有事要办,急需回去一趟。便不叨扰,日后有空,再来叙旧。”

见刘秀如此匆忙,刘演也不多问,笑道:“秀弟有事尽管忙碌,无需挂念为兄,不过边疆一带为兄还有用处,一旦完毕,定并入汉廷。”

“归不归还皆是次要!大哥也是刘氏一脉。”刘秀摇头道,“弟确有急事,先行告退。”

刘秀快走出去之际,忽地想到一件事,忽地转身,问道:“大哥,王匡是否被你所杀!”

“正是,因果报应,天道循环。”刘演如实相告。

“那柄‘紫电’如今何在?”

“在我手中!”

“大哥,这柄神兵可否给我,我可以物易物。”

刘演忽地笑道:“秀弟,何时如此客气,自家兄弟何来交易一说!逆鳞神兵而已,我赠予秀弟又何妨!”

话罢,刘演从虚空探物,虚空蠕动,突兀显出一柄明紫长刀,刘演将之掷向刘秀,刘秀接住紫电,而后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

离开济世堂,刘秀命冯异遣回汉军,自身亦早早回到京都洛阳。

洛阳。

皇宫大殿。地底深处有一座隐秘建筑,它共有十八层,仿造十八层地狱,每层分别关押不同等级的武者。每一层的构建都非常奇诡,尤以最底层为最!

若能俯瞰这座“渊狱”,便会发现,最底层的镇王狱总有五座,呈五芒星之势坐落,照应五行属性,而五芒星阵中央则还有一暗格,唯有刘秀一人得知。

刘秀回到皇宫之后,便直接前往渊狱深处,打开暗格,步入其***里空空荡荡,唯有中央有一石台,台上放着一本书。

此书封面无字,仅右下角有一雷电印记,透露蛮荒之气。刘秀踏将上前,走到台前,看着那本神秘之书,忽地下定决心,将手伸向书本。

刘秀手指刚一触及太古天书,顿时天地乍亮,绚紫缭绕,雷霆成海,汇聚一界。

雷霆世界,刘秀视线所及,突兀出现一人,身穿明紫战袍,头戴紫金宝冠,脚踏迅雷之靴,身形魁梧,气势雄浑。俨然一雷神降世!

那名魁梧神灵忽地开口:“这是你第一次主动见我,是否已然通彻!”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被王匡以‘天打五雷轰’劈中天灵盖,重伤昏迷之时。我莫名进入这片奇诡之界,莫名遇到你,而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脑海中竟无端多出海量记忆,本不属于我的记忆。”刘秀静静说着,那名魁梧神灵并未打断,而是负手站立,聆听刘秀之言。

“你说你就是我,前世的我,如此谎缪之言,我打心底便不予理睬,但多出的那段记忆却又如此真实,由不得我不相信。

而后你道根基尽毁无碍,只要经脉还在,窍穴犹存,以丹田为辅,以脑海为主,亦可达到顶峰。为了我想要守护的人,我习练了你传授的《雷霆正法》,也确实颇有成效,让我短期内恢复至较之先前更强战力。

可你所说你便是我,只要我接受你,你我便可合一,过去现在勾连,恢复真神之资。我真的无法接受,融合之后我还是我吗?是‘我’,还是‘雷祖’?因此我心中抵触,致使你仍未与我合二为一,更甚者,我将你关押于此。”

末了,刘秀忽地抬头看向魁梧神灵,道:“我已幡然醒悟!”

刘秀想着说着,思路混乱,语句不清,但大致意思,魁梧神灵还是明白。魁梧神灵开口:“你是谁?”

声音空灵,却又威严、洪亮,响彻此界内外。

刘秀嘴角微扬,道:“我是刘秀!”

魁梧神灵眉头微皱,似仍不认同刘秀。与此同时,刘秀再次开口:“我亦是雷祖!”

“我是刘秀!”

“我是雷祖!”

魁梧神灵忽地仰天长笑,瞬息崩解,化为星光,涌向刘秀。刘秀周身气孔大开,将这些星光尽数鲸吞。

而后刘秀周身绽放各种毫光,有青色,有红色,有金色,有白色,最后尽数被绚丽明紫遮盖。

明紫缭绕的刘秀此时已脱离凡俗,本质改变,无限拔高。凌驾诸天万界之上,随即,刘秀陡然伸出右手,一柄绚紫长刀乍现,而后刘秀将之往上一抛,顿时雷声大躁,电闪频现,轰击于紫电之上。霎时间,紫电融化成液,而后塑造成形,俨然一杆明紫长枪!

而后又急剧下降,停留在脱离凡俗边缘之上,仅是本质改变,没有凌驾之势,无有真神之威。但神体本质永存,不因外物易改。

刘秀凭空而起,握向明紫长枪,长枪暴虐之气顿息,仿佛摄服于帝君之威,十分温顺。

刘秀笑道:“日后,你便唤作‘天寂’。取寂灭天道之意!”…………

刘秀返回皇宫之后,不久,再次集结兵马,这次是全面进攻白帝的成国!

巴蜀之地,天府之国。可惜白帝得陇望蜀,贪心不足,几近蚕食周边州郡,然而真是如此吗?我不与之苟同,白帝能成一代枭雄,真有一番气魄!

刘秀自与魁梧神灵融合之后,气势大变,每逢战事,无往不利,终将白帝打回CD。

刘秀乘胜追击,直逼CD。CD城墙之上,白帝一袭银白帝袍,较之刘秀紫金帝袍,更显纯净、无暇。

这次已是二人第三次碰面,第一次,乃是绿林武斗之际,二人没有言语交流,无有武艺切磋。

第二次,是刘秀为寻突破,游历天下,进而应玄机阁之请,抵达巴蜀,二人相叙半晌,终是有所了解。

而第三次便是这次,生死相向!

白帝公孙述俯视刘秀,纳足内力,暴声而出:“刘秀,你可觉醒记忆!”

刘秀笑道:“子阳兄安心,我早已非昔日之我。”

公孙述气势应激拔高,迫的周遭之人神色扭曲。

刘秀不惊反喜,笑意更浓,道:“果然是你!老朋友,吾乃万雷之祖雷祖是也!”

公孙述陡然一愣,忽地惊呼出声:“雷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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