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樱最近才了解到原来在古代女人来例假是被视为不洁的甚至污秽的,男人不会选这个时候跟女人同房。来例假的女人不能烧香,不能拜佛,不然会被视为对神灵不敬。
她拿了元承哲的外袍裹在身上,因此她的经血不可避免地沾染到了他的外袍,因此有种被玷污了的意思,所以这件披风他应该不会再要了。
“先不管这个,你先帮我解决了眼下的事情。”
青莲挠了挠头:“要不……你用我的?”神情看着似乎有点勉强。很快黎樱明白过来,这个时期的女子来例假时候用的那东西叫月事带,除了里头的填充物要根据需要替换之外,那带子可是重复重复再重复的。
擦擦擦!这种东西当然不能共用了!黎樱看着青莲,觉得自己头皮发麻。
“那怎么办?”青莲哭丧着脸:“其实我也觉得挺那啥的……可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
黎樱也是一筹莫展,尤其大姨妈来势汹汹,搞得她差点就要失去冷静。
深呼吸再深呼吸,提醒自己要冷静,毕竟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你把你那什么带的拿出来我看看。”她说:“有没有现成的材料?咱现在先做一个简易版的,把今天晚上应付过去再说。”
“我们这些做奴婢的,针线自然是随身带的,就是布料。”
“找件你的旧衣服吧。”黎樱道:“我跟你身量差不多,回头赔你一件就是了。”
“哪儿的话,咱们是姐妹,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人凑在一起又嘀咕了一会儿,终于定了一个可行性方案出来。
在青莲这边执行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是通铺,吵醒了别人睡觉可不行。所以黎樱还是决定回到元承哲的住处,那里除了起居室,还有一个小房间,用来沐浴和放马桶的。
说白了就等于现代人的卫生间。
当黎樱蹲在地上,托着腮帮傻不愣登看着青莲帮她缝制那什么带的时候,感觉自己心头犹如被千万头***“噔噔噔”地踩过。
人生啊,照理说她应该是这出穿越剧里头的主角吧?可说好的金手指呢?说好的被主角光环笼罩,不是大小姐就是王妃,智商高武功高,还有个对她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主,身边无数佣人伺候,爱削谁削谁,一怒之下分分钟让人把自己看不顺眼的拉出去砍了。
可她呢?
居然在一个这样凄风苦雨的夜晚,蹲在卫生间里头缝姨妈带?
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哀哀地叹了口气。
“黎樱,好了!”青莲把那条东西举在她眼前晃荡来晃荡去:“就缺草木灰了。”她说。
“……”那是什么鬼?
她问了青莲,才知道他们这些下等人的女子每月来例假的时候都是用草木灰作为填充物的。
可作为现代人,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种东西垫在隐私的部位。灵光一闪,突然之间想起某人写字用的宣纸,都是皇宫里头特供的,若是剪碎了填充在里头倒是蛮合适。
夜已深,天空依旧飘着雨丝。
黎樱让青莲回去休息,回到起居室,见某人竟没睡,此时正坐在烛光下安安静静地看书。
“大将军,奴婢回来了。”
他抬头睨了她一眼,很淡地“嗯”了一声,目光随即又回到了书面上。
“将军……”黎樱舔了舔嘴唇,进门前她一直在想怎么跟他说这个事情。
“何事?”
“能否给奴婢一点宣纸。”
他的眉角似乎往上提了提:“你要宣纸做什么?”
“有用……”她说,见某人的目光带着疑惑,紧了紧披在身上的黑袍,感觉双颊烧的厉害。
他静默了一下,目光又落回到书面上,须臾,努了努嘴:“自己拿。”
“谢大将军。”松了口气,冲他呲了呲牙,笑得那个欢天喜地。
拿了宣纸和换洗的衣服回到浴房,又是一通折腾。
将自己收拾妥当,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可那些沾了血的衣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时候又没什么洗衣粉啊肥皂的,洗来洗去总归还是有淡淡的印记。到最后灰心丧气地将衣物团成一团塞到一个角落,准备等天亮再做打算。
也许青莲会有什么办法吧。
唉——自己的衣服也就算了,可某人那件高大上的外袍可怎么办才好?
再次回到某人的起居间,见某人依旧保持着刚才她出去时候的姿势看书,似乎连动都没动过似的。
在他面前杵了半天,终于引得他抬起头来看她:“又有何事?”
“大将军的头还疼吗?”脸上的笑,带着不加掩饰的讨好。
“还成。”
“要不要奴婢给您揉揉?”
“不必!”
泥煤!这货连讨好的机会都不给一个!
又扭捏了半天……
“那个……奴婢不小心把将军的外袍给弄脏了。”
他很轻的“唔”了一声,抬起头朝她看了过来,橘色的烛光仿佛去掉了一些他双眸中的冷意。
双眼眯了一眯,似乎早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你是已经准备好赔本将军的外袍了?”
听他的语气,果然是已经不准备要那外袍了。
经血沾染了男子衣物,本就已经是件晦气的事,加上元承哲常年征战沙场,讲究的更加是出入平安,古人迷信,自然不可能再要那件衣服免得触了霉头。
可她拿什么东西出来赔?元承哲这么多的衣服,就算是丢掉了一件也没什么所谓吧。似乎从她的脸上看穿了这个想法,唇角似乎勾了勾,顺手将书放在了书案的一边,语气幽幽道:“这可是本将军最心爱的衣物,乃西域天蚕丝织成,只怕你有心赔也赔不起。”
黎樱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赔,她现在身无分文地拿什么来赔给他?
她垂下双眸盯着自己的脚尖,一语不发。
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当然这句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了那么一下。
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计上心头:“大将军治军,是不是奖罚分明?”
他“哼”了一声:“那是自然。”
“奴婢之前将祖传治疗破伤风的方子拿了出来也算是功劳一件,所以想跟将军讨个奖励。”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一眯,凉凉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须臾,冷笑了一声:“本将军治军的确是奖罚分明,但你不是本将军麾下的将士。”
气人,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黎樱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再跟他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也许是大姨妈在身的关系,她感觉自己的脾气比往日要冲动和急躁,随后一系列的动作完全都没有经过脑子考虑——抬起头恶狠狠地冲着他瞪了一眼,转身气呼呼地走到外室的小床上躺了下来,一把将薄被拉过头顶,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面。
懊恼归懊恼,突然之间想起刚才自己躺在上面的时候把垫在上面的床褥都弄脏了。可她才刚换上干净的衣服……心里这么一想,人就下意识地弹跳了起来。
床褥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可她记得很清楚啊,那床褥的确是脏了,自己还偷偷地用薄被将那些血迹盖起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
莫非……他找人将床褥换了?
这么一想,她尴尬的感觉又回来了,耳后两片的皮肤开始发烧。
走到门边,偷偷探头看他——见他一手撑着自己的下颌,目光专注地盯着书面。烛光勾勒出他完美的面部轮廓,如同经过精雕细琢一般地美玉没有任何的瑕疵,他此时的样子安静而平和,少了一些平日冷漠和疏离傲娇。
黎樱轻吸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样去评价元承哲。
这一夜注定睡得不安稳。
一来是小腹一阵阵地酸痛,二来么,这古代的卫生用品实在是太过于简陋了,稍微动一动都觉得可能会漏出来。所以她几乎只敢平躺着,双腿夹地紧紧地一动都不敢动。
觉得古代的女人来一回例假真心不容易。
不过同时心里也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好方法,将来要是出去的话,她可以开一家妇女用品商店,私密性做得好一点,说不定生意还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梦里都差点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