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渊本是低头替人诊病,忽的听见有人叫他,忙循声望去。
果然是荆浣君。
见她站在十米外一处草垛之上,叉腰喊着自己的名字,无奈地笑笑。
竟是连正在诊治的病人都不顾了,飞也般向荆浣君掠去,只留下一句:“抱歉,失陪。”
没有过多的停留,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仿佛他这样做是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那患者见给自己看病的大夫忽然掠走,有些惊讶,以至于苛责的话都说不出。
凌振飞见自己的儿子离开,赶在那患者回神之前将他带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就诊。
那人患的不过是小毛病,再者眼前的大夫年纪比方才那位要大上许多,他莫名的信任,便也不再多话。
那一边,泠渊不消数秒就到了荆浣君面前,语气是一贯的吊儿郎当,“小浣儿,多日不见,你是不是对我十分想念?乃至于茶饭不思,不得已之下才来寻我?”
“你能不能有点创意!每次见面都这般调戏,若非我好脾气,这天下有几个女子受得了你?”
“小浣儿,你又错了!且不说你脾气十分之差,便是想要与我在一起的女子,排起队来可绕皇城十圈!你实在不必如此刻意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他笑得一脸贱气,“毕竟,我生的俊俏,天底下的女子为了我这张脸,也是受得了我的!”
荆浣君觉得,自己与他搭话本就是一个错误,便切入主题,压低了声音道:“泠渊,我要上山。”
泠渊总算不再胡扯一通,瘪了嘴唇道:“小浣儿,果真是没心没肺的。每次来找我都是有事儿,连句好听的话都舍不得说与我听!罢了,跟着我。”
泠渊说话一向如此,荆浣君觉得若是忽略他话中的次要部分,而只取有用的部分,他们应当还是能够好好玩耍的。
百草堂门口人数众多,泠渊带着荆浣君走了许多弯弯道道才绕开群众的视线。以秋以夏仿佛怕荆浣君反悔不带她们去了,跟随得极紧。
到了一个不甚起眼的木门面前,一行四人一同走了进去。
入门是一片海棠树,虽是冬季,那花却还开着,大约是四季海棠。
泠渊让三人先行,自己跟在后边。
很明显,这是一个单人居住小院子。泠渊上次说上山的通道在他房内,那么这里多半是他的院子了。
海棠花散发的淡淡清香洋溢在空中,荆浣君十分惬意地深呼吸了一口气,登时觉得自己里外都是通透的。
院子不大,没有几步路,他们便走到了唯一的房门前。
荆浣君转过头,等着泠渊开门,泠渊却把玩这离门口较近的一株四季海棠的枝条,似笑非笑。
“你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开门?”
泠渊的房门,不知为何是锁着的。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房里有秘密么?
荆浣君这般怀疑,便也问了出口,“你作甚弄个锁上去,岂不是昭告天下你房内有不该有的东西么?”
泠渊闻言笑了笑,道:“即便如此,前提是他们能够打开这把锁,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