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柔接近林泽少,素手要碰上他衣领时,夏彤迅速起身。她绕过椅子,灵活的擦两人中间,然后屁股一用力,将紫柔推远了。
紫柔几乎要瘫软在林泽少身边,他身上好闻的清俊气息就像是速效麻药,看着他英气的剑眉,完美的轮廓,她四肢酥软。
这时夏彤的突然袭击让她猝不及防,夏彤用了十成力,她当即向后踉跄了很多步,最后小腹撞在椅角上才停了下来。
她双眼被撞出了泪花,弯着腰扶着小腹痛吟。
她泪眼朦胧的看向男人那边,想博取男人的同情。
但那个小女人死死挡住了所有光线,她动手捡起了落在男人腿部的方巾,然后弯腰去拽男人的衣领,“老公,我来。”
她看不到男人的神色,但男人开口了,低醇的声音都带着诱哄,“夏彤乖,坐回去恩?”
于是女人坐了回去,她看到了男人的侧脸。他的侧脸沉浸在一片柔情的光泽里,薄唇微微上扬,就连剑眉都轻微的挑动着,有几分……雀跃的欣喜。
她看着男人将女人手边的方巾折叠,然后替她围住。
自始至终,他连余光都没有施舍给她。
这里有很多佣人,大家瞄着她,然后互换眼光,捂嘴偷笑着。她向戴颢笉看去,戴颢笉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转回了目光。
全程,她就像个跳梁小丑。
……
菜都上齐了,夏彤才挑了口白米饭放嘴里,她对面的婆婆大人开口了,“今天我好渴,怎么没人给我倒水?”
男人执筷的手顿了顿,抬眸要召唤佣人。
但夏彤站起身了,她一口白米饭都没来得及嚼,直接吞肚里,急急道,“妈您要喝水吗,我现在给您倒去。”
男人甚至没拽住她的衣角,她就跑了。
夏彤站戴身边,恭敬的将水杯递给她,柔声道,“妈,您喝喝烫不烫?”
戴颢笉“恩”一声去接水杯,她喝了水没说话。
戴颢笉拿起筷子去动那盘青菜香菇,刚嚼了口,皱眉,“这菜炒咸了。”
夏彤一直站着没走就等着她婆婆……刁难呢,这个时候她婆婆不刁难她两把,怎么对得起她将她带到林家!
会咸吗?菜可是她一一尝过的,而且都有阿婆把关的。
夏彤笑的很诚恳很谦虚,“既然妈会咸了那就咸了吧,妈您慢慢吃,我再去给您炒一盘。”
她的婆婆大人点点头,夏彤去拿盘子,但刚拿了一半手停住了。
戴颢笉问,“怎么了?”
夏彤闪着双乌亮的眼睛,呵呵两声笑,十分讨好,“妈,要不等您把菜都尝一遍吧,要是您觉得都不好,咱就把桌子撤了,直接给您换一桌。”
戴颢笉没料到夏彤会说这些话,直接一僵。
对面的男人起身了,他的俊容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目光灼灼的看夏彤,他端起那盘青菜香菇往厨房走,“你怎么炒妈都不会满意的,我去吧。”
此时的林奶奶正躺在阳台的摇椅上看书,室内没打冷气,外面的阳光透过青苔印的竹帘透了进来,空气有些炎热。
但奶奶一派泰然,沉静的身体没有任何躁动的气息。
贝儿在客厅里上蹿下跳,玩的十分欢快。
“然后呢?”即使是发问,奶奶的眼神依旧没离开书。
阿婆站在奶奶的摇椅边,手里拿出蒲扇给奶奶煽着风,“后来少爷亲自去厨房炒了盘菜,夫人就没有再说话。”
“呵。”奶奶满脸沟壑的面容笑起褶皱,“泽少这孩子还真是疼媳妇,他妈才为难两下他就受不了了。”
阿婆笑道,“不过我看少夫人脾气也好,其实谁看不出夫人刻意为难她,但她一点不悦的神情都没有,早晨勤勤恳可的打扫卫生,没心没肺的去讨好夫人。”
“恩,这丫头迷迷糊糊的,心性十分纯良。”
“就是。”阿婆对夏彤的印象非常好,她指着客厅里摆放的保温杯和塑料盒,“少夫人说奶奶您一个人住这里怪可怜的,饭菜都给您精心准备的。”
“可怜?”奶奶看了阿婆一眼,嗤笑,“这丫头还真是慈悲心泛滥。对了,他们夫妻感情如何?”
“感情真是好的没话说,今天少夫人在厨房里忙出一身汗,少爷丢下公文包就抱着她舔她背后的汗珠。”
奶奶听到这话,抬了头。她丢下书,双手交叠在腹间,指尖轻敲着,闭着眸不知想什么心事。
阿婆试探的问,“奶奶,您对少夫人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奶奶没回答,良久道,“再观望观望吧。”
下午睡了一觉,夏彤起床后继续干活。
很快就到了晚上,大家平安无事的吃完饭,一时无话。
戴颢笉回书房办公,林泽少的书房就设在他们的卧室旁边,他也在里面忙公事。
夏彤在城堡里溜达一圈,准备上楼。
“少夫人”,紫柔叫住她。
夏彤转头,礼貌的微笑,“怎么了?”
紫柔答,“厨房里给夫人炖了燕窝,夫人说让你送到她房间,她要和你好好聊聊。”
婆婆要找她聊天?
夏彤是激情澎湃啊,“好,我现在就去。”
夏彤走进戴的书房,戴正坐在办公椅上批阅文件。
书房很大,里面家具橱柜古色古香,做工考究。戴没抬眸,专注着手边的工作,她的表情庄重凌厉,耳上的钻钉闪耀出冷硬的光芒。
“妈。”夏彤走过去,她将燕窝放在办公桌上。
“恩,坐吧。”戴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等夏彤坐下,戴将手头的文件合上,双手交叉,正眼看夏彤。
相比前两次的冷漠,这次的戴柔和了不少,只是那双丹凤眼依旧犀利,锐伐,“夏彤,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婆婆愿意和她恳谈一次,并如此“亲切”的问候她的学业,夏彤几乎感激涕零了。
她当即挽起微笑,“妈,我是学珠宝设计的。妈你喜欢什么样式的珠宝,等哪天我给你设计一个。”
戴却没承情,她道,“将来我们林家和林氏都要交到泽少和你手上的,你对未来有什么构想?”
构想?
林家和林氏在她看来只是个名词,它是空洞且没有任何概念的。
“我……”夏彤为难了,她总不能说她没想过吧。
“这么说吧,这几年我一直在国外忙,几乎没有时间回国。要是换成泽少在国外,七,八年都不能回国,你会怎么做?”
七,八年不能回国?
那是说他们要分开七,八年吗?
现在就算半天不见他,她都想的慌。
“这些年都是我一个人在打理林氏,我知道一个人管理一个跨国企业的艰辛。你是学珠宝设计的,你懂企业管理,会看账目吗,在泽少忙的焦头烂额,分身乏术时,你能做些什么?你真正考虑过你和他的未来吗?”
她考虑过,她说过会为他生孩子,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可是这些在现实与生活面前都如此的微不足道。
七夕节的前几天他异常忙碌,他在林氏走马上任。
而她在做些什么,她在忙着饰品店。
其实她并不是表面看的那样轻松,在他忙得不归家时,她也想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她也希望两人在事业上可以有共同的话题聊。
他将她送到她妈妈那,将她保护的密不透风,但在生活之外的地方,他们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
“我……”夏彤两只小手放膝盖上,慢慢的绞着。
夏彤眼里的迷茫怎么能逃过戴的眼睛,她嘴角翘起,继续道,“你们现在还年轻,或许有很多浪漫的事情想做。但是随着日月的沉淀,再过炽热的情感也会变成相濡以沫的相守,泽少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肩上担着我们林氏的责任。”
“对于林氏,你确定可以和他风雨同舟,携手未来吗?”
她可以吗?
从戴的书房出来,夏彤坐在走廊里的软椅上想着答案。
其实戴这次找她恳谈,是以退为进,想让她知难而退,她都明白。可是戴一下子戳中了他们生活的矛盾点,她不得不考虑。
难道真的要为了他,放弃珠宝设计吗?
即使放弃了珠宝设计,她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夏彤有些恍恍惚惚的走到林泽少的书房门边,刚要推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夏彤吓了一跳,紧接着就看见紫柔从里面跑了出来。
紫柔满脸泪痕,捂住嘴哽咽,看见她,还看了她一眼。那眸光里有委屈,憎恨,嫉妒,别提多复杂。
紫柔跑远了,夏彤定在原处。
如果你看见一个女人从你老公的书房里哭着跑出来,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夏彤做出了选择,相信他啊。
女人捕风捉影,疑神疑鬼的事情最要不得,遇到这类情况,必须要先相信自己的男人,然后旁敲侧击的追查真相。
她走进去,男人冷峻且修长的身姿立在办公桌边,他在拿着纸巾擦拭西裤。
“老公,你怎么了?”他的西裤潮湿了一片,她走近问。
男人看见她来,将手里的纸巾利落的扔进垃圾桶,他走来牵她的手,“你来的正好,陪我。”
“泽少。”女人叫了一声。
“恩?”男人醇厚的声音透过水声从容的传来。
“你的裤子是怎么弄湿的?”女人有些渴。
男人应该是笑了,那愉悦的笑声如此明显。“那个紫柔来给我送燕窝,后来她将燕窝洒我身上了。”
好啊,这个紫柔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