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男人……
萧宛瑶微微摇头,看向范渺渺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同情。
所付非人,也是一种沉重的悲哀。
沧语看着面色不变眉头却淡淡锁住的萧宛瑶,犹豫了一刻还是开了口:“父皇,我记得白薇上次在堂上自己说自己根本就不会琴棋书画,难道父皇是想要让她上前表演问药施针?那也未免太可笑了吧,她上台岂不是给我们沧国丢脸?”
他的言语是虽然是贬驳,却是在帮她。被人指点,说是草包,总比一会表演失利被沧徽惩罚来的要好。
只是……
他这样的帮她,她真心高兴不起来。
尤其是听见台下大臣们交头接耳的鄙薄之声。
“这……”沧徽显然没有想过沧语会直白的说出萧宛瑶根本就不能表演这一点,只是刚刚金口一开,现在反悔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原本就想要牺牲一个白薇,换自己安宁,也平息轩辕飞羽的咄咄相逼。
这惩罚,自然也不会太重。
大不了就是学习琴棋书画,或是抄上几个月的佛经,只是这个女子从今往后都可能被人指责,而抬不起头来。
“这个女子会医术?也不知精湛与否?”一直沉默看戏兼调戏自带美男的凤嬅说话了,一双明亮有神的美目流转,看向萧宛瑶。“白小姐是吗?那我倒是想让你帮我看看,看看我的脸色,是否有什么问题?”
萧宛瑶不讨厌凤嬅,凤嬅这样说,她就依言看了过去。
“凤皇女,是否感觉咽痛不舒,牙肉红肿疼痛?而且最近睡眠也不是很好,出汗,失眠,心悸?”言语清晰流畅,没有含糊和迟疑。
那种自信淡然的态度,即使语调带有疑问的语气,却可以让人感觉到她的话就是事实,根本毋庸置疑。
其实她们相隔甚远,根本看不清楚。只是凤嬅经过萧宛瑶身边的时候,她已经条件反射的看过她。
好吧,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病!所以,现在说起来,倒也一点都不心虚。
“真神!”凤嬅先是一愣,脸上出现了半刻的惊愕,喃喃的道出这样一句话。
她并不有心想要看病,而是觉得好玩,于是乎就随口说的这样一句话,却没想到面前这名白衣女子竟然只是淡然一瞥就能够看出她的不适。
“凤皇女这是虚火上炎之症。目赤,两颧带红,都是最明显的表征。而且我发现凤皇女不时的清清喉咙,酒杯里的酒更是没怎么碰,刚刚还轻轻抚了一下额角,似有头昏的感觉。所以,我断定凤皇女的问题,应该就虚火上炎。”
萧宛瑶淡淡而出,语气平静淡然。不骄不躁,宠辱不惊。与刚刚那些脸上苍白,惊慌失措的想要推卸责任的女人比起来,简直就有云泥之别。
“好!”凤嬅一拍桌子,豪气万千的说道:“我凤国就欣赏这种女子!琴棋书画这些为了取悦男人的伎俩,不学也罢。喜欢什么就学习什么,女子又如何,哪里比不上男人?那我这问题,该怎么治?”
凤国为女尊国,所以凤国的女子都不用学习琴棋书画,但是若是自己喜欢,还是可以学习。只是这种学习,不在于取悦他人,而在于自己的兴趣。
这种兴趣可以是琴棋书画,阅览山水;当然也可以是行兵布阵,指点江山!
“至于用药,还是等我为皇女请过脉再下定论的好。”萧宛瑶带着笑,浅浅说道。其实,她也觉得这个凤皇女好像不错,应该如同书上记载的一般,是个性格直爽的人。尤其是这几份爽气,让她非常欣赏。
“嗯,这样确实。那我私下再去找你,可好。还有我的小三儿,他最近好像也不舒服,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都不和谐了,你也顺道帮他看看吧。”凤嬅咧着嘴巴一笑,露出一排牙齿,笑容张扬而美丽。说完还捏了一把身边男子的脸,男子面红耳赤的怒瞪着她,含羞带怯的表情尽显媚态。
那些事情……不言而喻!
只是这凤嬅也太不含蓄了,竟然在大殿只上说这样的话!
萧宛瑶微微一囧,但还是笑着点头道:“好!随时恭候凤皇女。”
凤嬅的一席话,招来了无数反响。
一时之间,低下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那些声音大多是在说着凤嬅是多么多么不要脸,多么多么道德败坏,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模样。
人总是这样,在不能接受对方所做的事情时,就开始攻击。
就好比沧国。沧国是男子当权,那么沧徽有究竟有多少个女人呢?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不够,还有无数排不上名分的官女子。单单只是这人数,少说也是凤嬅的数倍。但是,却没有人因为这些去说沧徽是多么的昏庸无道,贪恋女色,道德沦丧。
那是因为他们对于皇上有这么多妃子的事情已经成为了习惯,形成了逻辑思维。皇上就等于左拥右抱,坐拥天下美女!
凤嬅根本没有理会那些咬耳朵的大臣,表情怡然自得,进而继续对皇上说:“既然这样,还是让白姑娘上场表演,要是表演的不好,不加以处罚,沧国主觉得如何。”
沧徽脸上的笑容很少,因为凤嬅的缘故,连带着看白薇的脸色都冷了几分:“既然凤皇女都开口了,自然可以。不过,白薇,你可不能因为凤皇女的厚爱就不好好演出啊。表演的好,我便将后宫里的那颗紫金宝玉赏赐给你!”
这白薇,或许就跟凤嬅是一个类型的人。不羁,放荡,没有一个做女人该有的样子。虽然沧国民风开放,历史上有过女子为将为相之说。可是他就是不喜欢女子太过自主,尤其是他们这皇家更是容不下这样一个女子。
想到这,他的眼睛闪过一丝微光,那是一抹爱与恨交杂的难明情绪。转而又被不屑所代替,他鼻子轻轻一哼。
而台下,更是各怀心思。
紫金宝玉?萧宛瑶起了心思。
那可是个好东西,即使为了它,她也要努力一把。
沧语一双锐利的鹰眸死死的盯着淡淡驻立的白薇,始终不曾离开。她总是这么波澜不惊的样子,让人看不透她心中的思绪。
白前也看着白薇,等待着她的表演。那灼灼的目光,想要深深的看穿她的灵魂。
轩辕飞羽倚在软榻上,伸手抓来几粒葡萄,不吃只是在手中轻轻推动。一边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期待着好戏的上演。
离洛,坐在沐云倾身边,脸上带着优雅和煦的微笑。看向萧宛瑶的眼中,是温柔的浅笑,与躲藏在眼婕之下若有似无的宠溺。
他虽然易了容,掩盖了那极尽完美无瑕的绝美五官,在这场充满绝色佳人的四国宴上,依然毫不逊色。
就好像有一阵夏夜的微风,徐徐而来,夹杂着馨香。不同于轩辕飞羽的魅惑众生,沧语的睥睨霸气,沧陌的逍遥闲散,那是一种雅致的明丽。
一时之间,所有的目光全部聚集在白薇的脸上。
她仍旧淡淡而立,宫灯的荧光浅浅打在她的脸以及白色的裙踞上,带着几分清远与悠然。不喜,不悲,不怒,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