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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太爷做寿

南柳市,一个带着画意的小城。三面环山,抱城如壶,一面临水。江水犹如一条蛟龙穿城而过,这是一条属于珠江水系的河流,上游自北向南七弯九曲,向广南中部重镇南柳市流进。在南柳界内,鬼斧神工般地往东左拐,江面渐次宽阔,东行数公里后,再度左拐,掉过头来向北面下游流去,形如U状。这条把南柳一分为二的壶形水道,就是L江。千百年来,这条生养繁衍了南柳市物华胜景的L江,日夜奔流不息,带来了几多祸福玄机,又见证了多少离合悲欢的小城故事。

整个城市的色彩,鲜有“粉墙”,大多是“黛青”色。小瓦是“黛”色的,墙面是青砖,地面——则一律由长方形的石块铺就。远远看去,远山含黛,犹如一幅嵌镶在大自然中的山水盆景。

南方的小城,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都到了10月,虽说早晚是有凉意的,可是到了午后天气还是热,尽管没有六月那时热气蒸笼般的酷热,但如果在太阳下没有遮挡,也能把人晒得脱层皮,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秋老虎吧。

此时,南柳市的李家大院,却是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喜气洋洋,门前的灯笼上大大的“寿”字仿佛也有灵气似的透出喜色。

“老爷,老爷。”管家春阳急冲冲的跑了进来,一不留神,脚下顺势滑了一下,直接摔了个狗啃泥。痛得他叫也不敢,不叫又疼,只得刺眼呲牙咧嘴。家丁丫环们看他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看看老爷威严的脸又不敢笑,只好极力憋住。

“哎呀,我说,老管家啊,你慢点,摔坏了你是小事,可别撞倒了人家。”说话的是李家二太太剪梅,她正从里间一摇一摆的走出来,发髻上戴着一朵红花,着黛绿色的旗袍,身材分外玲珑,看到倒在地上的老管家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奚落道。

“不好意思,二奶奶,惊着您了。”管家春阳一边爬起来一边说。

“管家,什么事?”一身新暂暂的老式唐装,三七开的头发梳得锃亮,正坐在正堂太师椅子上吞云吐雾的老爷李寒山把烟斗从口中拿出来问道,李寒山是小城里的首富,三十出头,长得高大儒雅,一表人材,长得帅又有钱,是南柳市女人们的焦点,也是她们心目中的做梦也想嫁的丈夫。

“老爷,后街的刘老爷来了。”那管家春阳激动得唾沫飞溅的说。

“赶紧的,请去。”寒山话音未落,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进来“哈哈,老哥,不用请,我这不是来了吗?”来的正是后街经营布匹的大老板刘一郎。二十来岁的样子,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留着精致的八字胡。

“谢谢刘老板赏脸,管家,看座。”那春阳早已把李老爷旁边的椅子用袖子拂了拂,脸上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花,站在椅子后面毕恭毕敬的做着请的姿势。

那刘老板一边坐下一边说:“恭贺老太爷六十大寿。难得我们兄弟有空坐在一起,你的粮食,我的布匹,我们整天的不是你在外面就是我在外面,这生意都是忙,难得有空坐下喝喝茶。”

“谁在说我老头子。”随着问声,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在丫鬟的搀扶下从里间走了出来,众人赶忙站了起来。老头叫李竹林,是今晚的寿星,也是这个大宅院的老主人。

“祝老太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那刘老板赶忙站了起来,双手毕恭毕敬的给李老太爷道贺。

“哈哈,客气了,坐下坐下。”老太爷喜气洋洋的招呼刘老板和众人坐下,然后,这才把头转向管家春阳:“管家,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宴了?”

“老太爷,大太太和三太太还在里间哪,可能三太太要生了。”管家春阳赶忙说。

“要生了要生了,难道生个孩子要比老太爷的大寿要紧?”二太太剪梅阴阳怪气的说。又小声的嘀咕道:“还不一定是个少爷呢。”

“让他们开宴吧,什么时候生也没个准。”老太爷李竹林说。

那管家春阳得了老太爷的指令,犹如得了鸡毛令箭。于是,正了正身子,挺了挺那不太直的腰,清了清嗓子高声喊了起来:“开宴啦——”整个大堂一片安静,“举杯,祝寿——祝老太爷鸿福齐天!”众人齐唱“年年康健!”

“谢谢,谢谢各位,大家尽情开怀的喝,不醉不归。”那竹林老太爷也趁着兴致高声说,由于太过于激动,那没牙的嘴里顺着话音飞出的口水不偏不倚的就落到了春阳的脸上。那春阳定了定神,悄悄的用手捋了捋头发,顺手在口水落到的地方擦了擦。

“老太爷,如果今天嫂子赶上生孩子,这可是双喜临门啊,可喜可贺。”刘老爷停了停,转向李寒山又说:“李老爷,我家内人也是在这几天生了,我有个提议,如果她们生的是儿子,两个就结为兄弟,如果生的是女儿就结为姐妹,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我们就结为亲家,看看,那时我们就是南柳市的强强联手了,如何?”

那李老爷一拍桌子“好!”众人也一致称赞。

原来,这李刘两家的老太爷这一代是八拜结交的兄弟,到了李寒山刘一郎这一代更是交好。一个在市里经营粮食一个经营布匹,这样一来,这个市吃穿都是他们的生意,唯一不足的是两家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男丁,李家三房太太,大太太一梅生了个女儿叫心戈,如今已十六,正是情窦初开时。二太太剪梅生的也是女儿叫龙烨,年方十岁。如今三太太落花正等待临盆,整个大宅院对她生男还是生女的期盼那都不言而喻。

而刘家的刘一郎现在只娶了一个老婆牧荷,如今也是大腹便便的,这几日也要生产,李刘两家的好事正一件件的来临。

而小城的人们对这两家生男还是生女都有着好奇,因为后代们如果强强联手,那小城便是他们李刘两家的天下了。

夜幕降临,贺寿酒也拉开了帷幕,祝贺声此起彼伏,一浪比一浪高,夜色越来越深了,人们都没有散去,能做李家的座上客,在南柳市非富即贵,都不是一般的人家,他们除去祝寿,更多的是通过这种形势,来向李家主人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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