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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继承美国银行,更名J.S.摩根公司(1)

一个提议,10年的承诺。当朱尼尔斯·摩根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后,随着乔治·皮博迪的离世,他得以顺利地继承了乔治·皮博迪的美国银行。然而,乔治·皮博迪曾经说过,不允许朱尼尔斯·摩根继续使用公司原来的名字,于是,朱尼尔斯·摩根不得不将公司名称更名为J.S.摩根公司。从此以后,摩根时代便开始拉开了序幕。

■ 摩根时代拉开序幕 ■

从朱尼尔斯·摩根加入皮博迪的公司之后,“小气”的皮博迪并没有让他参与太多的事情,朱尼尔斯·摩根表面上一直扮演着“总管”的身份,但实际上,从1859年开始,皮博迪公司的控制权就已经在他手中了。

朱尼尔斯·摩根虽然不像皮博迪那么“小气”,却和皮博迪一样精明。尤其是在商场混迹多年,又和皮博迪合作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在暗中盘算及安排着一切。在和皮博迪合作的过程中,他渐渐意识到,老奸巨猾的皮博迪承诺他的财富不过是一纸空文。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我从美国来到英国,背井离乡、拖家带口,难道最终一无所获吗?我要想办法自己赚钱,掌握公司的控制权!”

很快,他抓住了发财的机会。国家打仗,资金紧缺,为了筹集资金,国家发行了大量的政府债券。皮尔庞特·摩根在美国为父亲收集情报,父子俩联手发了一笔战争财。从这件事开始,朱尼尔斯渐渐掌握了对皮博迪公司的控制权。

这时的皮博迪对能力渐长、羽翼丰满的朱尼尔斯已经是无暇顾及,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已经到了垂暮之年。这时的皮博迪改变了好多,从前的他是个小气鬼,而现在他是个挥洒千金眼都不眨的慈善家。

1857年,皮博迪资助了一所“皮博迪学院”;1862年,皮博迪转让了15万英镑和5000万大宗股票,用于建造贫民住宅和维护住宅区的运转;他还向耶鲁大学捐建了一座历史博物馆,向哈佛大学捐建了一座考古学和人类文化学博物馆……他的捐赠由小到大,到最后,他的家产几乎所剩无几,但却换来了众多荣誉和人们的赞美,许许多多建筑上都镶嵌着“皮博迪”的大名。皮博迪这个名字渐渐从金融界隐退,而在慈善界却熠熠生辉。

1864年,皮博迪和朱尼尔斯·摩根结束了10年的合作约定。这10年,皮博迪并没有给过朱尼尔斯·摩根什么直接的赠予,然而按照当初的约定,在两人10年合作期满之后,皮博迪将交出公司,并赠予朱尼尔斯·摩根一部分资金,朱尼尔斯·摩根还可以获得在公司命名上继续使用皮博迪名字的权利。但是现在,这些承诺朱尼尔斯想也不敢想,因为皮博迪的公司几乎已经是个空架子,朱尼尔斯只希望能被允许公司继续使用皮博迪的名字,然而这一个愿望也被皮博迪无情地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可能是晚年的皮博迪彻底厌倦了尔虞我诈、钩心斗角的金融界,觉得唯有回归慈善才是最好的归宿。这位老金融家极欲把自己的名字从金融界抹去,而早日在慈善界树立起来。

作为一个老字号的金融企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皮博迪的公司在金融圈的名号已经是家喻户晓,倘若突然失去了这样一个招牌的名字,朱尼尔斯·摩根深知这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情。摩根家族的子孙曾经这样描述过这件事情:“祖父一生中最失望的事情就是皮博迪拒绝让他再继续使用自己的名字。”

除了让朱尼尔斯·摩根失去“名号”这一重要的资源之外,皮博迪还强迫他以非常苛刻的价格买下了公司的老址——22号街的租借权。

对于皮博迪的无情,朱尼尔斯也非常恼火,他觉得自己奋斗了半辈子,现在却必须从头再来。但是抱怨归抱怨,朱尼尔斯·摩根却只得不情愿地把公司更名为J.S.摩根公司。所幸的是,摩根并非是一无所获。伦敦一家鼎鼎有名的美国银行就划在了他的名下,这让他心中的怒火稍稍减退了一点。

至此,皮博迪和朱尼尔斯的合作宣告结束,皮博迪的时代结束了,而朱尼尔斯·摩根的时代却拉开了帷幕。对于朱尼尔斯·摩根来说,虽然没有获得皮博迪的大部分资金,但却是真正的一次“翻身做主人”!

当皮博迪全身心地投入到慈善事业中,J.S.摩根公司再也没有他的半点踪迹的时候,朱尼尔斯·摩根也不得不暗暗发力!此时,公司已经有了四个交易厅,凭借着自己之前积累的一些经验,朱尼尔斯·摩根也渐渐地在金融圈中闯出了一番天地!以前那些政商界的上层人士都是看在皮博迪的面子上来到公司,而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知道了朱尼尔斯·摩根的名字,此时的他已经用自己良好的信誉打开了市场!

1869年,皮博迪的人生终于走到了尽头,因为其在金融界和慈善界的卓越贡献,皮博迪获得了美国和英国政府及人民的高度赞誉。而J.S.摩根公司则在朱尼尔斯·摩根的重组之下,依靠发行债券和组织股份制公司积累了不菲的财富。自此之后,摩根家族的这艘大船开始凭借着自己积累的经验大踏步地前进起来。真正属于摩根家族的时代也自此拉开了序幕!

■ 家族往事 ■

皮博迪在世时,朱尼尔斯的一切言行均要受其影响,没办法放手真正去干。皮博迪去世以后,才是真正属于朱尼尔斯·摩根的时代,摩根家族的时代才真正开始。

今天,当我们提到摩根家族,总会说这是一个鼎鼎大名的商业世家,由朱尼尔斯·摩根建立起来的,而且这个商业世家总是和皮博迪这个名字连在一起。其实,摩根家族的历史比这要长久得多,早在朱尼尔斯·摩根之前,摩根家族的商业历史就已经开始了。

但最初的摩根家族并不是经商的,也谈不上富有,和金融更是半点关系都没有,祖上甚至没有做过生意,更没有什么投资,除了波士顿乡下的一块土地,家中一点资产都没有。这个时候,摩根家族的长辈们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多年之后,他们的家族竟然如此风光,成了闻名世界的金融世家。

这个后来在英美两国声名显赫的摩根家族来自大不列颠,是威尔士的豪族。在朱尼尔斯出生之前,已经有五代人在美国生活。第一代人叫迈尔斯·摩根,20岁时从大不列颠来到新大陆,定居波士顿并娶妻生子,以务农为生。迈尔斯一共有9个孩子,最小的是个男孩叫纳撒尼尔,朱尼尔斯属于这一支脉的后代。纳撒尼尔的孙子叫约瑟夫,重孙也叫约瑟夫,这个小约瑟夫就是朱尼尔斯的父亲,皮尔庞特的祖父。

作为一个移民家族,摩根家族一直待在波士顿,安分守己地以务农为生,日子倒也过得自得其乐。经过几代人的努力和积累,他们的庄园越来越大,到朱尼尔斯的父亲小约瑟夫出生时,摩根家族在波士顿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富足家庭。

这时,美国社会经商的气氛越来越浓,摩根家族的成员也受到了影响,特别是小约瑟夫。这时的小约瑟夫33岁,正值壮年,他一边打理庄园,一边关注着商业动态。相比较他的祖辈来说,他更喜欢做生意。1813年,这对摩根家族来说是重要的一年,这年年初,小约瑟夫的儿子出生了,这个孩子就是后来摩根企业的创始人——朱尼尔斯·摩根。但这年年底,这个家庭的老当家老约瑟夫去世了。父亲去世后,小约瑟夫没有了约束,他再也不想整天在庄园里打转了,他开始寻找机会进入商业领域,摩根家族的商业历史从此开始了。

当时的摩根家族已经小有积蓄,父亲去世后留给小约瑟夫一笔不小的遗产,足足有1.5万美元。这笔遗产别说在当时,就算在今天,数目也不小。小约瑟夫决定要好好利用这笔遗产。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经商,所以他要先把自己解放出来。刚开始做生意,当然要从自己最熟悉的领域开始。他购置了一些农田,这花去了他370美元;雇一些人耕种,每月需支付6美元到12美元。这样,他的身份就变了,由自耕农转变为了农业资本家。这笔生意对他来说非常容易,算是小约瑟夫投身商业领域的初次试水。

但这还只是在农业领域打转,小约瑟夫心里远远没有满足。1815年,小约瑟夫瞄准了一家客栈和一条公共交通线,用1万美元将它们买下。从此,小约瑟夫走上了真正的商业道路。开始时非常顺利,使小约瑟夫对经商越来越自信。两年后,他搬到哈特福德。这个地方又成了他的福地,他在这里又投资了一家客栈。这时美国的城市化运动兴起,贸易业发展得非常红火。他的客栈与运输生意经营得也红红火火,财富也源源不断地滚滚而来。

或许小约瑟夫就是天生的经商奇才,虽说是务农起家,但他的思想一点都不保守,反而非常大胆,敢于冒险,他处处留心生意机会,无时无刻不在盘算着如何把生意做得更大。当时的财政部部长汉密尔顿有一套经商理论,他非常痴迷,没事就研究,渐渐地,他在经商方面的悟性和经验越来越高。

小约瑟夫赚的钱也越来越多,他想把这些钱投资到更多的领域去。于是他开始把生意渗透到市场的方方面面:组建银行、筹备保险公司、购买政府债券、投资铁路和运河——小约瑟夫好像天生就懂得如何投资一样,他的每项投资都回报颇丰。很快,他的资产就以飞快的速度暴涨,小约瑟夫在这短短的几十年时间所积累的财富,远远超出他所有祖辈的总和,他为摩根家族完成了资本积累。

1847年,小约瑟夫去世,他为他的儿子朱尼尔斯留下了100多万美元的财产,这笔资金成为朱尼尔斯加盟波士顿合伙公司的启动资金。小约瑟夫为自己的儿子朱尼尔斯建立更强大的摩根家族和摩根帝国奠定了基础。

更重要的是,小约瑟夫把摩根家族带进了商业领域,树立起了经商典范,也传授给朱尼尔斯很多经商经验。小约瑟夫为美国商业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例如使哈德福德成为美国保险业的发源地。小约瑟夫也为摩根家族在华尔街建立了良好的声誉。1835年冬天,他创建的埃特纳保险公司失火。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保险公司都会拒绝赔付,但约瑟夫·摩根却信守承诺,坚持赔付客人的损失,他几乎动用了公司所有的资金为客户赔偿,公司因此几乎被掏之一空。但此举却赢得了客户的信任,摩根家族因此在华尔街赢得了良好的声誉。

事情过后,小约瑟夫因此因祸得福,人们纷纷到埃特纳公司投保,小约瑟夫轻轻松松就赚回了赔偿费,埃特纳公司更是因此声名远播。一直到今天,这家公司还在运行,并成为美国最大的财产意外险承保公司之一。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小约瑟夫作为商人的博大胸怀和敏锐的眼光以及他与众不同的行事作风。这种作风也遗传给了他的子孙,这也成为摩根家族崛起的原因之一。

而小约瑟夫的儿子朱尼尔斯从小就进入商业领域学习,他对投资特别感兴趣。16岁时,他就跟着一位银行家学习,21岁时就与一位银行家合伙成立了一家公司。年轻的朱尼尔斯耳闻目睹了华尔街的疯狂、繁华与落败,所以他的个性成熟稳重、冷静理智,或许就是在此时形成的。

1837年4月,摩根家族的另一位重要人物出生了,他就是朱尼尔斯的儿子约翰·皮尔庞特·摩根。这个名字的由来和他的外祖父约翰·皮尔庞特有关。皮尔庞特家族和摩根家族一样也是从欧洲移民到美国来的,这个家族和摩根家族完全不同,摩根家族是商业世家,而皮尔庞特家族却是书香门第。

他的第二代人詹姆斯是耶鲁大学的创建者,有一个女婿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创始人,而皮尔庞特·摩根的外祖父是皮尔庞特家族的第五代人,他也是耶鲁大学的高才生,曾经从事过教师、律师、诗人等令人尊重的职业。他也曾经尝试过做一名商人,可惜他骨子里没有做商人的基因,他失败了。但他最终成为一位受人尊敬的牧师,在美国另一所有名的大学里——哈佛大学神学院研究学问。他是一位理想主义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卫道士,他最看不惯这世间的不公平,他甚至对摩根家族的商业成功不屑一顾。

这样的两个家族是怎么联姻的呢?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我们却可以看到皮尔庞特·摩根的身上具备两个家族的秉性:疯狂与理性、理想与现实。它们时时对抗,又和谐统一。或许,就是这种双重性格左右着皮尔庞特·摩根的每一个决策,也左右着华尔街的命运,它甚至构成了美国的国家性格,影响着美国的发展。

■ 这是一次冒险 ■

或许商人骨子里都有爱冒险的基因,不冒险,就难以力挽乾坤、绝处逢生;不冒险,就只能循规蹈矩、亦步亦趋。所以,摩根家族也是爱冒险之人。只是他们不随便冒险,要冒险,就要有赢的把握。朱尼尔斯·摩根就冒险过这么一回,而且那一回,他是在拿命冒险,所幸的是,他赢了。

20世纪初,中国的时局正处于混乱,大清朝的皇帝快被拉下马了,而这时的摩根家族却在华尔街优哉地做“皇族”。在华尔街,没有几个家族能被称为“皇族”的。华尔街的贵族多,但皇族却没几个能担当得起,只有摩根家族才配得上这个称呼。摩根家族的祖孙三代朱尼尔斯·摩根、皮尔庞特·摩根、杰克·摩根在华尔街是呼风唤雨,一言九鼎,一呼百应,其地位和影响力堪称“皇帝”。

但是这种地位和影响力却不是与生俱来的,是摩根家族几代人奋斗而来的,尤其是老老摩根——朱尼尔斯·摩根的一场冒险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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