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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金融危机中的皮尔庞特,忙碌的岁月(1)

摩根财团一度被人们称为“华尔街的拿破仑”,由此可见,它在美国的影响力和实力都是无与伦比的。俗话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正因如此,在1873年和1907年的金融危机中,都是皮尔庞特·摩根最为忙碌的岁月。尤其是1907年的金融危机,彼时的皮尔庞特·摩根已是一个花甲老人,但还是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再次创造了一个华尔街神话。

■ 1873年的恐慌 ■

皮尔庞特·摩根喜欢旅行,喜欢度假。1873年这一年,他为自己放了一个长长的假期,假期长达一年。经历一年的休息后,皮尔庞特·摩根精神抖擞地回到了工作中。在这一年里,他的公司发生了一些变化,公司地址变动了,从华尔街53号交易所的营业处搬到了布罗德街和华尔街交会处的街角,这是一个黄金地段,对公司的发展更为有利。写字楼焕然一新,刚刚装修好,高6层,白色大理石建筑,非常漂亮。皮尔庞特坐在崭新而又舒服的办公室里,内心却有些忧虑,在自己休假的这一年里,美国的经济环境又发生了很多变故,这些变故将会影响到很多公司的发展,他的公司会不会受到冲击呢?

在他休假的这一年里,究竟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令皮尔庞特如此担忧?原来,政府在内战时期发行的债券很快就要到期,政府需要筹措2亿美元的资金收回债券,然后将其换成长期债券。美国政府的债券事务一直是由一个金融机构来处理的,这就是杰伊·库克公司。因为杰伊·库克和政府的关系非常好,所以杰伊公司在战争期间买进了大量的政府债券,从中获得了巨额报酬。而其他金融机构却得不到这样的机会,这不能不让皮尔庞特和其他的一些银行家有些心理不平衡。

商人的目的就是要赚钱,看着别人赚钱,自己赚不了,谁也坐不住。所以,皮尔庞特·摩根在休假回来后的第一个工作就是解决这个问题——争取获得政府的债券承销权。

1873年1月,皮尔庞特·摩根与纽约银行家里维一起来到华盛顿,拜见财政部长,希望他能照顾到更多的银行家,将政府的债券业务分配给更多的银行家承销,不能只让杰伊·库克这一家银行家占尽便宜。在经过一番斡旋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较好的结果。杰伊·库克牵头组成一个辛迪加,承销一部分债券,皮尔庞特·摩根和其他几个银行家承销另一部分债券。皮尔庞特·摩根的这部分债券将在英国销售。在英国销售对皮尔庞特·摩根来说有一个优势,就是他的父亲朱尼尔斯·摩根以及他的公司包括皮尔庞特本人在英国都有良好的形象和口碑;其次,英国人有购买美国债券的习惯。果然,债券在英国的销售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皮尔庞特取得了成功,但他的竞争对手杰伊·库克的日子却不好过了。他所投资的北太平洋铁路公司由于经营管理不善,出现了混乱的局面,资源浪费情况严重,难以实现盈利。而他在美国西北部进行的其他投资,出现了同样的情况。这一切让他始料未及,利润得不到实现,他的银行也受到牵连,杰伊·库克的情况已经濒临险境。

在混乱的时候,有人倒霉,也有人发财。欧洲的著名银行家罗斯柴尔德、朱尼尔斯·摩根以及其他人都决定延长债券的销售时间,每个人都想趁机在货币市场上大捞一笔,但结果不但不尽如人意,反而令许多人更为紧张不安。因为货币市场是最脆弱,最容易动荡的,一点变化就会引起连锁反应。1873年的上半年,美国的经济形势非常不稳定,杰伊·库克在生死线上苦苦挣扎。

美国人的所有游资差不多都投到铁路上了,所以钢铁工业在某种程度上也受到了刺激,甚至出现了短暂的繁荣景象,于是大量的投资者又被吸引到了钢铁领域。这简直就是一个怪圈,人们被逗得团团转,同时又欲罢不能,因为人人都不想错过发财的机会。而政府对此也没有有效的引导和规划,政府官员只顾个人利益,大肆收受贿赂,原本就无序的市场竞争变得更加混乱,经济泡沫越吹越大,甚至殃及到了农业领域,随着生产技术的革新,人力成本的下降,美国的农产品价格开始下跌,黄金也大量流失。美国经济出现了全面危机。

美国人民的情绪开始陷入一片恐慌之中。政府这时才出来安抚,但民众显然对政府已经不再信任。皮尔庞特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全面的经济危机,他也有些无能为力,他很少有悲观的时候,但此时他对美国的经济却非常悲观,对美国政府也非常反感,他开始用一种玩世不恭的态度来对待这一切。

危机来得要比想象中更快,和1857年的危机几乎一模一样。但政府并没有汲取1857年危机的教训,也没有想办法去阻止下一次危机的到来,而对这次危机他们更是束手无策,无可奈何。于是,一系列坏消息开始传来:1873年9月中旬,纽约仓储与证券公司宣布破产。这家华尔街著名的金融公司曾经为好几家铁路公司融资,它的破产告诉人们,铁路公司已经无法偿还它们的贷款。接着,凯尼恩—考克森德公司、伊利铁路公司也宣告破产。9月18日,苦苦挣扎的杰伊·库克再也撑不下去,先是在纽约的分公司倒闭,接着,费城的母公司也倒闭了。

杰伊·库克的公司倒闭使美国人民甚至是美国政府都陷入了恐慌中,华盛顿第一国民银行曾经为杰伊·库克的公司提供了大量的贷款,杰伊·库克的公司倒闭使得这家国民银行也陷入了困境。更恐怖的消息随之传来——9月20日,华尔街股票交易所闭市!这是有史以来,股票交易所第一次闭市。

失去理智地追逐财富和不择手段的交易导致了这样的结果。所幸的是,摩根公司没有被卷入其中,摩根公司一次次地经受住了经济危机的冲击。因为摩根公司坚守商业道德,坚持公平竞争,这是朱尼尔·摩根一直坚守的职业道德,也是皮尔庞特·摩根一直坚守的职业道德,所以摩根家族才能在变幻莫测的市场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每次当皮尔庞特在竞争中手段稍有不当时,老摩根都会严厉斥责他的行为。但他只能管住他的儿子,却管不了其他人。看到那些贪婪的投机者在市场竞争中使用非法手段为所欲为,他也只能一叹了之。他知道,他们最终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现在不就是他们付出代价的时候吗?他们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整个美国经济和美国人民,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经济大萧条。

美国经济的危机还在持续:多个银行倒闭、证券交易所关门,各地的铁路工程支付款突然被中断,现场施工戛然而止,铁矿山及煤山相继歇业,匹兹堡的炉火也熄灭了。仅1873年一年,就有5183家企业倒闭,57家投资公司破产。这一切让美国政府、美国企业家和美国人民无所适从,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皮尔庞特·摩根又能在这次危机中做些什么呢?

■ 危机与机遇并存 ■

在这场横扫美国的经济危机中,人人自身难保,但摩根公司却没有受到丝毫损失。虽然眼下的市场几乎没有赚钱的机会,但摩根公司在国际金融方面的业务非常多,摩根不愁没有赚钱的地方,美国的经济危机不足以撼动摩根公司的强大实力。摩根不但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反而比平时更加轻松。因为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所做的投资与贷款大多与政府债券有关,因为经济危机,政府债券卖不出去,减轻了摩根的很多工作内容。

所以,他难得清闲,他的生活质量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当美国人民都饱受经济危机折磨的时候,他却和全家人过着极其悠闲和富裕的生活。他们全家人远离了市区,搬进了高地瀑布村的房子,他还买了一艘游艇,并把这艘游艇以女儿的名字命名——路易莎。这是一段少有的陪伴家人的时光。

这场经济危机持续了6年时间,对美国经济和美国社会造成了极大的破坏力,美国人民的消费需求几乎停止了,商业萎缩,员工工资骤减,失业的人数众多,一度繁忙的铁路建设完全陷入瘫痪,大量的铁路公司相继破产,生铁产量急剧下降,所有国内国外的投资者损失惨重,相关行业也迅速衰败,所有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不过,危机就是危险中有机遇,危机与机遇并存。谁敢在危机中勇于出击,谁能在危机中抓住机遇,谁就能够比其他人先看到希望或赢得成功。这一点,安德鲁·卡内基也曾经说过:“经济危机时,所有的东西都便宜,钢材的价格便宜,人工成本降低,许多钢铁公司难以为继,纷纷失去竞争的勇气和能力,这正是某些企业家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胆识的企业家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在这次经济危机时,别的企业家都纷纷撤资,他却开始投资,建造了一座钢铁制造厂,工厂建立时是经济危机最严重的1875年。这年的1月,工厂开始投入生产,很快实现了生产目标。正是在危机时敢于出手,所以当危机过去以后,卡内基联合其他几家焦炭公司成立了卡内基公司,从此开始垄断美国的钢铁业。而那些在危机中一味退缩和消沉的企业家,在危机过去时常常才从头开始,甚至连从头开始的勇气都没有。

而洛克菲勒也是善于在危机中抓住机会的人。1874年,洛克菲勒收购和吞并了几家炼油厂,在经济危机的这几年,洛克菲勒反倒控制了美国的石油业。

这些伟大的企业家都是善于规划和敢于在危机中找机会的人,他们凭着敏锐的眼光和过人的胆识,在危机时建立了支配世界贸易的公司,在别人自身难保时,他们却在积累财富,他们人生的辉煌就是从危机时开始的。

那么,在这么严重的经济危机中,皮尔庞特·摩根又是怎么做的呢?他能不能抓住机遇呢?

皮尔庞特·摩根当然也不会错失机会。摩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他总是随身携带一个小本子,随时记下重要的事情,每次发生经济危机时,他都记录在案,这次经济危机他更是记录得非常详细,每一年摩根公司的业务状况和每个合伙人的投资回报,他都记得非常清楚。在他的小本子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在1873年、1874年、1875年这3年经济危机中,摩根公司的收益是十分可观的,这说明在美国这场史无前例的经济危机中,摩根以及他的公司也始终在危机中寻找着机遇,利用危机中的机遇积聚实力。

这时候的摩根不但拥有了强大的经济实力,也拥有了很多其他的权力,比如他是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财务主管,不但美国人民尊重他,就连美国政府对年轻有为的他也非常尊重。

在经济危机中,皮尔庞特还有另一个大的收获,那就是看清楚谁是他真正的助手和合作伙伴。这时,有两个新的合伙人来到了他的身边,那就是埃吉斯托·费伯里和查尔斯·科斯特。费伯里做事非常果断,善于运筹帷幄,而科斯特很善于处理细节问题,皮尔庞特认为他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在经济危机中,如果没有这些合作者的帮忙,摩根公司也不可能继续保持发展,皮尔庞特也不会那么轻松地抓住机遇。这些年来,皮尔庞特身边总是不乏正直而有能力的人,例如查尔斯·达布尼、乔治·摩根、约瑟夫·德雷克塞尔、胡德·赖特等,在爆发经济危机时,这些朋友都经受住了考验,和他一起顶住了压力。

所以,皮尔庞特·摩根才敢在经济萧条中不畏首畏尾,而是大胆投资。1874年,是美国经济危机最为严重的时刻,皮尔庞特·摩根却为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投入了更多的资金,在危机中注入资金,正是为了危机过去后获取大量的收益,结果当然是令人满意的。这说明危机与机遇并存这个道理皮尔庞特是非常清楚的,他也能够在危机中判断什么是机遇并抓住机遇。这时,杰伊·库克公司已经完全垮掉了,他最大的竞争对手倒下了,在纽约,还有谁能和他一较高下呢?皮尔庞特·摩根憧憬着明天,也迎接着挑战。

■ 名利双收 ■

1871年开始的经济危机持续了6年,1877年,经济危机带来的阴霾终于渐渐散去,美国的经济状况开始好转。德雷克塞尔—摩根公司和J.S.摩根公司联合组成了一个银行辛迪加,分别在美国和伦敦承购联邦政府债券。纽约和伦敦的两个大公司的强强联手,一对父子的联合行动,两个公司的良好信誉,使此次发行债券没有不成功的道理。因为发行政府债券不仅要靠政府的信誉,也要看发行公司的信誉,所以,这次发行获得了巨大成功,摩根父子俩的公司都收获颇丰。

发行债券是风险最大的生意,政局的变幻、经济的变化都可以对债券的销售造成非常大的影响,而债券不管销售多少,销售过程中产生的费用是一样的,所以,如果债券不能成功地销售出去,发行方就会遭受巨大的损失。但摩根父子从来就没遭受过这种损失,而是屡次从中获益。摩根父子可谓是最会做生意的人。

但一个成功的商人不仅仅要懂得如何获取利益,更要懂得如何回报社会,承担社会责任,有一颗强烈的社会责任心的商人才是一个值得大家尊敬的商人。皮尔庞特·摩根无疑很想做这样的商人。在美国历史上,许许多多商人都是这样做的,这已经成为一种惯例。特别是在经济危机中抓住机会赚了大钱的人,他们更想回报社会,这似乎已经成为企业家们的一种精神追求。德雷克塞尔和皮尔庞特在这种精神的感召下也承担起了自己的社会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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