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九月三号那天正好是国庆节。
用王大海的话来说，一个老流氓竟敢和祖国母亲一个生日，必须灭丫的。
楚门请了三天假，说是要闭关做一些准备。体能训练和格斗都交给第五十自己完成。闭关之前他告诉第五十，把散手练好了，应付那种场面绰绰有余。寿宴上人多眼杂，绝不能使用超能力。因为一旦泄露，会有大麻烦。让他不要心存侥幸。
王大海不清楚他闭关做什么。但是看那一屋子的机床也知道，这种闭关绝不像打坐参禅那么安静。
“不用担心，这个房子已经被我用吸音材料包起来了，用的材料和机场航站楼的一样。从这间屋子里传出的声音不会高于50分贝，而国家规定的噪音响度是60分贝。所以，即使有人投诉我也没用。”
“话虽这么说，但如果物业接到投诉上来查看，你准备怎么解释这一屋子的工用器械和机床？‘突厥旗帜’才在帝都发动恐怖袭击。虽然没成功，但还是闹的人心惶惶。现在大家脑子里反恐这根弦都绷得很紧。你家要是曝光了，妥妥的会被当成恐怖分子抓起来。长时间的噪音即使不超过60分贝，楼下也会受不了吧。”
“没关系，楼下那栋房子也是我的，被改成配电室和储藏室了——工业机床用民用电是带不起来。”
“还有事吗？”
“还有一件——你家到底是干什么的？”
*
“这是什么？”
第五十拎着一件连体的短袖背心问道。
这件背心厚度和毛衣差不多，颜色乌黑，入手沉重。离近了看，会发现衣服表面布满了米粒大小的甲片。甲片的形状如同春秋时期的布币，相互连接，使得整件背心如同一件鳞甲。
“这件衣服看上去亮晶晶的，穿在身上会被人认成舞男吧。”
楚门冷笑一声：“JF-23是为武警特战队研发的新一代防护服。可以保护大腿上部至颔部的所有区域。可抵御各种冷兵器甚至是小口径手枪的射击。你看到的每一个反光点都是一个防御模块，整件防护服由120万个防御模块连接而成，造价17万元。你说这件衣服是舞男穿的？”
第五十吓了一跳，“这是特警的装备？？”
“……因为造价太高，最后武警部队放弃采购。这是实验室里保存的样品。我给它的内衬加上了助力背心，让你在发力的时候可以更集中。”
“你这三天就是为了改这件衣服？”
“当然不是，你再看看这个。”楚门说着递过来一副手甲。
这是一副半包式的手甲，样式就像一只人的手骨。五条弧形钢板护住骨骼，关节处是半球形的钢环。前端有五个指帽将指尖包裹住，后部连着一个可以扣住的钢制护腕。除拇指外，其余手指的近节指处都有一个黑色的凸起。
第五是带上试了试，灵活且合手。
“怎么样？这是为你量身打造的。用的是7075系超硬铝中的T651型，拉伸强度、屈服强度和硬度都是一流的，造航天飞机用的就是这种材料。看到这四个黑色的凸起了吗？”
楚门拿来一柄锤子，在其中一个突起上用力敲了一下。
“嗒”的一声脆响，锤子竟然被弹了起来！黑色的鼓包明显比刚才高了很多，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缩，一秒左右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是什么东西？！”第五十惊讶的问道。
“这是感力材料和TINI系形状记忆金属组成的腔状结构受到撞击后的形变—恢复现象。”楚门矜持的笑道，“不要太过惊讶，这只是对南大洋热带海域生活的深海刺葵受到攻击时应激反应的一种拙劣的模仿。当作用在这个黑色凸起上的力超过346N的时候它就会在0。05秒内形变，产生147N的推力。然后再由记忆金属进行复位，周而复始……”
“我是想问这东西有什么用？”
“……”
“好吧。通俗的说，只要你出拳的力量够大，这四个凸起就会弹起来造成二次伤害。每个凸起的打击力在15kg左右。可以增加伤害或者将人击飞，造成类似寸劲一样的效果。”
“怎么听的和电脑游戏似得，还带击飞效果？”
“这和拳力以及对方的体重有关。这几天你多练练，争取在国庆节前可以熟练使用。”
*
郁达夫曾经说过，如果能把帝都的秋天留住，我愿把寿命的三分之二折去，换得这三分之一的零头。
金秋十月，正是帝都四季中的精华所在。赶上国庆长假，大批的游客涌入帝都。奥运会刚刚结束，帝都就又迎来了一个旅游的高峰。人头攒动中究竟还能欣赏到几分景色无人知晓，只要走马观花，证明自己来过就够了。有谁会光顾同一个景点两次呢？
旅游的热火朝天带动了周边产业的繁荣，餐饮娱乐住宿各个店铺爆满。
东四门外斜烟袋胡同里的“金顺福”饭店，今天异常的火爆。大门外顺着胡同停了一长溜车，都要排到胡同外面了。所有来吃饭的食客都被客气地告知，今天这里被人包场，不接待外客。
“三位，不好意思，今天这里被包场了，不接待散客。”
“我们是来给六爷祝寿的。”王大海笑道，从兜里掏出一张烫金的请柬，递了过去。
对方接过请柬，仔细检查了一番，这才脸上赔笑让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今儿是六爷的生日，来的朋友多。小弟眼拙不识的高人，有的没的，您多包涵。”
王大海连连拱手，“客气了，客气了。”
“三位里边儿请——！！！”
*
“金顺福”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是大厅，二层是小厅和包间。
黑道上从来没有给其他帮派老大贺寿的传统，不来捣乱就是给你面子了。即使是“年高德勋”的六爷也不行。今天“金福顺”上下两层坐的都是六爷手下的混子，加起来大约有二三百人。
“现在取消行动还来得及。”王大海上楼时小声说道：“楼上楼下好几百人，咱们这是在公厕里面打灯笼——找屎啊。”
“取消行动可以呀，只要你能让第五十把真玉献出去。”楚门同样小声回应道。
王大海扭头看了看，只见第五十目光冰寒，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不禁咬了咬牙，狰狞道：“看来今儿个该着咱哥们露脸。干翻了老流氓，咱就扬名帝都了！”
六爷的手下模仿梁山聚义厅，将饭店二层所有的桌子拼成一条长桌。请六爷坐在上首。王大海三人被安排在了离六爷最远的地方。周围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来给六爷送礼的，和那些来拜寿的混混们相比，笑的多少有些不太自然。
“待会儿你和王大海去送玉。一旦开打，护着他退到包房里。”楚门小声对两人吩咐道。“王大海，你躲在包房里把门堵上，外面的事儿有我们两个解决。”
他把一个牛皮纸的袋子交到王大海手里。
“这个袋子你拿好了，我等下有用。”
王大海急道：“我王大海是临阵脱逃的人吗？”
楚门摇摇头，“你不是，可是你在外面会拖我们后腿。”
“……”
“我进来的时候数了一下，一共57个座位。和咱们一起坐在下首准备送礼的人大概是16到18个，不排除有一两个误差。我们按16个算，二楼的敌人就是41个。‘六爷’年纪大了，离他最近的5个人看上去也有五十多了，无法对你构成威胁。所以你实际上的敌人是35个……37个。看到刚过去那两个人了么？小心点，他们是练家子。”
第五十顺着楚门的目光看过去，两个中年人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这两人一个寸头，一个平头。穿着早已过时的军绿色裤褂，脚上蹬着布面儿的胶鞋。紫巍巍的面庞，二目精芒四射，虚握着拳，走起路来非常稳健，仿佛要将鞋底印在地板上一样。
“我最讨厌这种和社会脱节的人。”楚门的脸色有些难看，“查都不好查。”
二人一路走来，桌上的大小混混纷纷站起来向他们问好。可他们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六爷身后，背着手站在那里。
王大海脸色沉重的说道：“这两个人我到是听说过。当初三里街的镐头倒反六爷，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去铲的——顶着镐头二十几号手下杀进去，把镐头一掌打的吐血昏迷，拎了就走。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镐头。他的地盘也被人瓜分了。人家可是真正的练家子，和那些打沙袋的小年轻不是一回事。”
“一对一和一对多是两个概念。在混战中打倒十个人，不代表他有普通人十倍的战斗力。别吓唬自己。等咱们成功了，也会被传成以一敌百生擒六爷的。不过大海说的也有道理，老五你和他们对上一定不要留手。”
“我姓第五，不是排行第五。”
“你要在这种情况下和我争论吗？”
“……”
“待会儿我守住楼梯口，帮你挡住一层的混混。你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二层的人。记住，谁敢反抗就下重手，打到他们不敢还手才好。否则不但没办法进行接下来的事，我们今天能不能走出这里都是问题。”
第五十点点头，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我知道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