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宇双眼微微眯起,寻声望向前方,望向叫他站住之人。
挡在前方的,是一个身穿黄衫的少年,长得还是端正,只是眼睛有点小,鼻子有点扁,嘴唇有点薄。
黄衫少年辰宇认识,是漠池一个外事司衙的儿子,叫王冲。
辰宇还知道,那位外事司衙一直就是雒虎一派的,掌管着漠池所有的采购事物,属池中要职。
长辈们狼狈为奸,下一代也就蛇鼠一窝了。
一直以来,这王冲便是雒伟的马前卒。
雒伟高高站在平台上,只要他一个眼色,底下的王冲便知该如何行事。辰宇想走,主子想留,于是,他便立马上前,拦下了辰宇。
“有事?”辰宇停下脚步,看着王冲问。
对于眼前这个王冲,辰宇不仅仅认识,还稍微有点渊源。
昨天,那件事的最终发生,便是被雒伟陷害,而这王冲,也是帮凶之一。
“哼!”王冲冷哼一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这可是政府大院,你一个死刑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等当成空气了是不?”
“你想怎样?”辰宇反问,他当然知道,这是雒伟派出来特意找茬的,于是,他停下,就看他们想演哪一出。
“不怎样,只是想给你这死刑犯一个大大的满足。”王冲双臂抱胸,眯缝着一双小眼睛,一脸玩味地说。
辰宇没有答话,他直视着王冲,等他的下文。
辰宇不语,王冲越发神气,他高昂着头,皮笑肉不笑,“你不是想要聚阳锅吗?我有……”
他故意把话顿了顿,拉长语调又说:“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拳,聚阳锅我白送给你,如若接不下,或者不接,你就趴着从这广场上爬出去。”
“哈哈,王少真绝。”
“整整这废物也好,我早就看他不惯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觉得光爬还不行,还得学狗叫。”
“哈哈哈哈……”广场上一阵哄堂大笑。
看着摆出拉风poss的王冲,听着那些“苍蝇”的怪叫,辰宇却是一脸平静,看在那些官二代的眼里,就像被吓傻了一样,再次引发一阵哄笑。
“如果你确定要这样,能否再加大点筹码?”
就在所有人以为辰宇已吓破了胆,在那疯狂嘲笑时,辰宇却是面露笑意,对着王冲反问了一句。这话有些突兀,也很特别。
“啊!”
辰宇话出,广场上的怪笑戛然而止,都不约而同发出一声惊叹但随即便是一阵更加凶猛,且经久不息的爆笑,如潮水一般。有的笑弯了腰,有的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这废物,竟如此问王少,脑门不是被门缝夹了,就是被蜂蜇了。”
“我看他是被昨天的‘国逐’逐傻了今天纯粹是来找抽的。”
……
众人看来,今天的辰宇是不同的,或脑壳进水,或精神不正常。
让人们有这想法的理由是,之前,他竟找柳妍要聚阳锅,之后,他又傻不拉唧向王冲加筹码,这种种,已完全颠覆了他以前留在人们心中的形象。
以前的辰宇,留在人们心中的形象到底是怎样的,人们也说不准,应该是木讷,有点;应该是怯弱,有点;应该是老实,也有点;应该是……,也有点……
总之,那时的辰宇,可以任人摆布,就像一块糯粉团,想捏个什么形状,就是什么形状。
那时的辰宇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只有辰宇自己最清楚,其实,即便是那个辰宇,也不是人们所想所看到的那样,何况现在还是两个辰宇的重合。
此时的辰宇,才不去理会那帮自以为是的小丑,而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王冲,等他回答。
见辰宇看着自己,知道他那是在等自己回话。不知怎的,此刻王冲的心里总有点发虚,觉得今天的辰宇确实不同。
这种不同,并非是众人心中的那种患傻和抽风,而是一种气势上的根本变化。
王冲猛力的摇了摇脑袋,驱散着自己的荒唐想法,不就一个没有本命魄的废物吗,气势再咋地也是一个垃圾,自己怕个毛线。
想到这,他心中的所想也就跟众人一样了,这死刑犯看来真成傻子了,那接下来就更好玩了。
“跟你一个死刑犯,也配我说假话来蒙你,说吧,你一个贱民,想加什么筹码?”王冲毫不在乎地问,压根儿没把辰宇当回事。
漠池的人都知道,他辰宇是个无法修行的灾难体。以前,忌惮着他漠池第一少的身份,都不敢怎么动他,只是在言语上嘲弄一下。
而今,这种种已不复存在,人们再没了任何顾虑,就是杀了他,也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何况,他本身就是一个死刑犯,还为三年后的法场省了一件事。
反观他王冲,修炼天分虽比不上雒伟这种妖孽,但在漠池,后辈中他也是屈指可数的佼佼者,十五岁不到的他,已是化形藏巅峰,离小形藏也只差临门一脚。。
一个无法修炼的废胎,要去接一名半步小形藏魄修的一拳,那还不是以卵击石。
但辰宇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依然微眯着双眼,看着王冲,嘴角含笑,“如果你确定能赢我,那就在聚阳锅外再加一枚九阳果,敢否?”
辰宇深知,王冲的这一拳自己不接也得接,既然如此,何不干脆再加点筹码,要玩就玩一票大的。
辰宇一点不怀疑,王冲能拿出聚阳锅和九阳果,他有这个本钱,也有这个能力。
他老子是漠池的外事司衙,这是个肥缺,掌握着漠池一半以上的资源,聚阳锅和九阳果,这种对于平民遥不可及的宝物,王家每样不会少于三份。
王冲能拿出辰宇想要的,但也得他愿拿,所以,辰宇需要王冲当众表态,当着全场人的面表下硬态,以求见证,到时好兑现承诺。
辰宇再三反问,且还提出加筹码,让王冲越发确定,辰宇的脑子肯定出了问题,亦或他是惧怕了,希望以此来唬住自己。
想到这,王冲笑了,是那种奸计得逞的冷笑,这笑拥挤在他小眼睛,扁鼻子,薄嘴唇的脸上,显得更加淋漓尽致。
含笑的小眼睛里,王冲似乎已经看到,辰宇被他一拳击倒后的惨样,在自己的大笑生中,他乖乖一边学着狗叫,一边爬着离开。
于是,王冲不假思索,肯定地说:“好,只要你能接下我一拳,聚阳锅和那什么九阳果我白送你。”
“好,那你出手吧!”